早讀時間持續到八點。
三年級的學生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們被每人問了一個問題。
從古詩詞，到乘法口訣表，再到一些社會的常識問題，這位年輕的新老師，問問題的范疇相當大。
“西游記你看過的，說說孫悟空為什么要大鬧天宮？”
陸小草當時就懵了，這是什么奇葩問題。
“因為...孫猴子閑得慌。”
......
“說一說你的夢想。”
孫然然聽老師問她的問題是她們前段時間寫過的作文，心想自己應該能回答的很好吧。
“我的夢想是當一位科學家。”
“什么是科學家？”蘇凌問道。
孫然然人傻了，“對啊？什么是科學家。那我換一個夢想，我想當一名像園丁一樣的老師，像蠟燭一樣，燃燒了自己，照亮了別人。”
她雖然不知道科學家是具體干什么的，但老師是教書的，傻子也知道。
蘇凌人也傻了，夢想還帶隨時換的？
“老師不錯！但什么是園丁？為什么老師會像蠟燭一樣，老師明明用不著燃燒。”
孫然然最近學了一個新詞：“杠精”。
面前的年輕老師就是典型的杠精，但她不敢直說。
......
蘇凌體驗了一次當老師的快感，也對學生們的知識水平做了大概的了解。
只是三年級學生的基礎實在是差的離譜。
想要提升他們的學習積極性和學習成績，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他們缺少求知欲，不懂得怎樣去思考。
對于這樣的現狀，蘇凌想要改變也是有心無力的，自己怎樣才能以一人之力改變山里孩子們根深蒂固的價值觀和思維方式呢。
反正自己也只是一位代課老師，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不過，智慧草或許是有用的吧，但蘇凌并沒有對別人無償服務的先例，以后也不會有。
......
中午，蘇凌見到了三名支教的其中一位。
她正是三年級的語文兼英語老師。
一襲翠色的連衣長裙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曲線，長發飄飄，面容白皙，皮膚嫩滑。
在這個破敗的山村里，少女像是一個異類，與山村格格不入。又好像是一束光，趨盡暗淡的光芒。
蘇凌不得不承認，她確實生的極美，比起他在大學時見到的那些號稱校花的女生更美。
學生們聽她講課時極度認真，哪怕是全班最調皮的學生也能專心致志的聽講。
蘇凌和她第一次碰面，是在教室門口。
“你好，我是蘇凌，三年級新來的班主任。”蘇凌率先出聲道。
“我是夏鈺雪，幸會！”說著伸出了手掌，兩人輕輕一握。
她的手很溫熱，光滑而又柔軟。
蘇凌看向她的眼睛，眸子晶瑩中帶著透亮。臉龐白皙而又嬌小，瓊鼻玉口，眼若星辰。猶如從動漫中走出來一般。
“真他娘的美！”
夏鈺雪面色如常，對方這樣的反應她不知見過多少，早就能安之若泰了。
不過...
“抓著我的手，不準備放了么？”
少女的語氣并沒有不悅，反而很沉靜。
蘇凌低頭看了一眼，訕訕的收回手，臉色有些發燙。
初次見面就失態了，蘇凌的面子有點掛不住。
“對了，我聽吳主任說，你們不久后就要離開了？”
“是啊，大概再過五六天就要走了。又不能真待在這個地方一年，兩年，甚至更久。”
蘇凌有些惋惜，本來他是不用惋惜的，但見了夏鈺雪之后，內心的惋惜之情就猶如滔滔江水。
“可惜了！”蘇凌下意識道。
“可惜什么？”少女突然反問。
蘇凌神情一滯，有這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嗎？
“難道我要說，可惜才剛相遇就看到了別離？美女如風景，若是離開了便讓這里的風景也失了色彩？還有...”
“可惜孩子們失去了一個好老師。”蘇凌道。
“你憑什么認定，我就是一個好老師？”夏鈺雪又道。
蘇凌開始覺得眼前的少女有些討厭了，即便是再美的外表也掩蓋不住她的杠精本質。
但蘇凌也不能真被問住了，他必須回應。
“常言道，相由心生，看你的面相，我覺得你應該會是個好老師。”
蘇凌這句話還暗戳戳的夸了一下對方，意思是對方長得好看，所以心靈也美。
有時候溢美之詞能讓雙方的關系迅速精進。
但是他今天碰到的人，似乎不大正常。
“請問你的職業是算命的嗎？如果這樣的話，我覺得你一定不是一個好老師。”少女的聲音平白無波瀾。
這句話聽在蘇凌的耳中，無疑就是：“你長得不好看，或者說丑，從相由心生的邏輯可得，你不是一個好老師。”
“她在罵我對吧，她一定在罵我！”蘇凌的腦回路有點跟不上了，“憑什么我夸你了，你還要罵我？這是什么神仙邏輯。更重要的是，面前的人是扎心教教主來的吧？”
果然長得好看的女人，都是蛇蝎心腸，古人誠不欺我。
蘇凌忍住怒意，道：“我覺得，跟人說話客氣一點比較好，利人也是利己。”
“哦？人活著不是應該只顧自己開心就夠了嗎？我覺得我并不需要刻意去照顧一個才認識不到十分鐘的人的情緒。”
對啊，原來才只認識不到十分鐘，蘇凌感覺這十分鐘過的異常漫長。
歪理邪說，但聽上去也有那么一絲道理。
蘇凌有點聊不下去了，眼前的少女雖然看上去很養眼，但聊起天來分分鐘讓人氣死人。
這么好看的少女，可惜不是個啞巴。
“行了，不跟你聊了。總之很高興認識你！”
“有多高興？”少女的語氣依舊波瀾不驚。
蘇凌內心感激自己的承受能力很強，不然會被她分分鐘氣得吐血。
有多高興？這特么是什么腦回路？
“沒發現你高興地太早了嗎？”少女繼續道。
對啊，的確是高興地太早了，這么被人揶揄擠兌誰頂得住啊，偏偏還像是啞巴吃黃連似的，也發作不了。
蘇凌覺得這十分鐘過的異常漫長，從最開始的驚艷，想要和對方進行一些親切友好的交談。轉眼間對方就像是便成了一個張牙舞爪的惡魔，語言是她的武器，偏偏蘇凌還真懟不過她。
蘇凌自認為也是個合格的杠精，但與眼前的少女比起來，那簡直是螢火與皓月之別。
他曾經看過一本小說，有一個主角是吸收別人的負面情緒來強大自身的。
“難道眼前的少女覺醒了同樣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