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二節
但逢紀的計謀倒是確實給關羽提供了一定的收獲。
雖然大多數諸侯都拒絕了朝廷的征召,但唯有那個人才很多,自身又是個軟骨頭的韓馥例外,韓馥以前就忌憚關羽,聽說朝廷有令,十分擔心若不服命令,關羽派兵攻打自己,另一方面,他正好又聽說袁紹和公孫瓚要聯手攻打自己,想把冀州獻給袁紹保命。
而這時,接到朝廷的詔令,韓馥斟酌考慮了一下,覺得朝廷比袁紹更加不能得罪,而且若能討好朝廷,自己也能受到保護。
結果韓馥便上表,請求入朝為官。
雖然關羽本來還不希望讓袁紹這么輕易就獲得了冀州,但考慮到韓馥是個軟蛋,也不能對袁紹起到什么抵抗作用,便接受了韓馥的要求,允許韓馥在朝中擔任一個閑職,后代也可為官,又封袁紹接任韓馥的職位擔任冀州牧。
而仗著這個條件,關羽便一次性把冀州現在的上級官員,包括張郃,沮授,田豐,耿武等,全部調進了朝廷。張郃和沮授被封為中郎將,田豐則被封為軍師。考慮到袁紹本來對冀州就勢在必得,把人才提前收過來也算是賺了些便宜。
除此之外,便是兗州刺史劉岱和濟北相鮑信,最近劉備走了以后,青州黃巾再次反叛并攻打入兗州,這兩家自身難保便從了朝廷的安排,放棄了自己在地方的官位。
但這兩家諸侯放權可并不是什么好事,黃巾猖獗,兗州不能沒人管。正好在這時,因為被董卓擊敗,只好投奔袁紹賬下的曹操打通了袁紹的關系,被袁紹上表朝廷,推舉曹操為東郡太守。
看到這封上疏后,關羽也面色凝重。
他知道,這意味著曹操不久后也會成為一方諸侯,有了自己的野心。放棄了之前的理想,他現在想去平黃巾,也不知道是真心為國辦事,還是想趁機培植自己的勢力,對抗朝廷。
但關羽知道現在只有他能辦這件事,于是并沒有讓他只當一郡太守,而是直接任命曹操接替劉岱為兗州牧,以平定攻入兗州的青州黃巾。
另外一個關羽最關心的則是馬騰,別的地方的諸侯被征召,朝廷最多多一些人才可用,然而涼州就在關羽的西邊,關羽是惦記著涼州的。
因此,對于涼州,關羽格外重視,他下旨,讓自稱涼州刺史的馬騰入朝做鎮西將軍,并封列侯。
因為關羽在涼州素有威名,手下將領又多是涼州將領,他知道馬騰其實懼怕自己,所以涼州很可能用不著武力征服,而可以通過外交直接平定。
于是,關羽把朝廷任命書和官印交給賈詡,讓賈詡作為朝廷的使者,親自去勸說馬騰。
沒過多久,賈詡派了信使回來給關羽報告狀況:
信中的意思說,馬騰貪戀地方權力,手下有程銀,馬玩等一眾將領,傭兵近十萬,不愿入京為官,但其懼怕大將軍關羽的名聲,有臣服之意。若關羽允許的話,可以改封馬騰為涼州牧,馬騰可以把自己的兒子派到長安當人質。
在大將軍府收到賈詡的信時,大將軍掾荀攸正好在自己身邊料理事務,關羽便把信遞給了他。
“公達,你覺得我應不應該接受。”
只見荀攸不動聲色地看了一下信的內容,問道:“主公認為平定天下,必須先平定涼州嗎?”
“涼州進可直逼三輔,退可守隴坻等險要,若不解決掉涼州的威脅就去面對關東諸侯,便時刻有可能腹背受敵。
雖然馬騰可以送上質子,但他統涼州之眾,誰知道我以后東顧時,他會不會突然圍攻三輔。現在沒有中原的支撐,涼州對關中的威脅很大。”
聽到關羽的想法,荀攸也點了點頭。
“在下也同意主公這一先西后東之計,不過此時出兵,就算能贏,以涼州的地形損耗也會不小,而且自董卓亂政后,我軍國庫并不算充盈,長期率大軍征討,時間久了怕是糧草不夠。”
“那你的意思是要接受嗎?”
荀攸點了點頭,又道:
“以我之見,不妨先接受馬騰的提議,以此來穩住馬騰,馬騰有質子在京,只要長安兵力不過于空虛,他應該不會乘人之危。
借此機會,主公不如南下取漢中,進而平定益州,益州平定,則我漢廷實力大增,糧草充足,且能對馬騰成包圍之勢,到時馬騰在涼州都會心不自安,很可能主公無需發兵,他便愿意把涼州獻上,入朝為官。”
聽到荀攸的分析,關羽也點了點頭。
先西后東,若涼州不可取,先取益州,便可威脅涼州的割據勢力投降,荀攸的戰略眼光確實不錯。
實際上,關羽也并不是沒想過攻益州的事。
“但漢中不好攻下。”
說罷,關羽便在府中找來一份地圖,放在地上。
“如今我軍從關中攻漢中的幾條道路,最好走的是斜谷,但張魯也知道這條道好走,直接把這條道斷絕了,剩下的子午谷和陳倉道和儻駱道。”
關羽所說的這三條道中,陳倉道很有名,就是劉邦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陳倉,修的棧道是斜谷的棧道,很顯然,斜谷遠比陳倉好走。
子午谷也很有名,那就是魏延提議的子午谷奇謀,奇在于險,至于儻駱道則需翻山越嶺,其險峻不下于子午谷,只是可能因為距離相對近一些,容易被察覺到,所以沒有被魏延用來謀長安。
總之,張魯之所以只斷斜谷道,沒有斷絕其他幾個通路,就是因為這些路太險,不足讓大軍來往。
“這幾條道都很險峻,易守難攻,而如果不走這些險道的話,便只剩下從西走武都攻陽平關一途,而此關不但要借道涼州,而且依舊險要易守難攻。
我帶兵這么多年,很少在這種險要的地形上與敵軍交戰,我軍北方人較多,更擅長騎兵,在山路交戰,恐怕會蒙受損失。”
關羽之所以有先動涼州的想法,也是因為他這么多年一直在北方打仗,對攻占這些險要的關隘并沒有足夠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