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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武林

第六章 憑什么?

春秋武林 山上春秋 2078 2019-07-22 15:14:52

  拿著一疊銀票,唐楠興沖沖回到叔叔家,叔叔嬸嬸還在外面勞作未歸。想著忙活了半天還沒來得及吃東西,于是他便走進廚房準備做一些吃食。

  把火生好,正在做菜,一個身影出現在墻頭,唐楠定睛一看,又是那黑衣漢子。

  黑衣漢子嗅了嗅鼻子,“不錯啊,小子,做得挺香的啊,順帶著給我做一份,剛好小爺還沒吃飯。”

  唐楠給了他一記白眼,“憑什么?”

  黑衣漢子笑了,“嘿,讓你丫做就做唄,哪來那么多廢話,事后少不了給你回報便是。”

  之后不管唐楠如何不滿,還是黑著臉給他加了一副碗筷。

  半炷香時辰,兩碟小菜上桌,兩個人相對而坐。唐楠給黑衣漢子添了一碗米飯,然后給自己也添了一碗,一句話沒和黑衣漢子說便開始埋頭吃起飯來。

  黑衣漢子也不說話,吃了飯就轉身離開,走到小院里,腿一蹬就跳到了小院圍墻上,再腳尖輕輕一點,便落在了院子外的街道上,大搖大擺得離開。

  唐楠吃完飯,默默收拾了碗筷。仔細回想起從早上到現在的所遇所見,都恍若隔世。至于這些錢,肯定要等著楚喬回來了之后再做定奪。

  離天黑還有一會兒,于是唐楠就背上背簍去往河邊。這會兒去河邊,一來是看看還有沒有野菜可以采,更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這一年多以來,唐楠都更喜歡站在青龍河的那座橋下練拳。

  這座青龍橋不寬卻長,橫跨在青龍河上,這座橋又剛好像一個分水嶺似的,把青龍河分成上游和下游,橋下剛好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瀑布。

  唐楠喜歡在瀑布上邊打拳,一來借助水的流動性鍛煉他的下盤穩定性,二來下游水位太深,都是農家的孩子,危險倒是不危險,就是沒辦法站穩,就不好練拳了。

  唐楠把背簍放在岸邊,開始一步步試著水深水淺走向河中間水流最湍急的地方,最開始的時候他也只敢在河邊來建議打拳,慢慢的習慣以后,如履平地了,感覺到水流的沖擊力帶來的效果越來越好了之后就逐步往中間靠。當然有時候也確實水流太急站不穩,被沖向下游,他就像一尾錦鯉,一個猛子扎下去,游一圈到岸邊,又爬上來繼續練習。

  唐楠慢慢走到河中間,站在湍急的河水中雙腳死死抓住地面,遠遠看去,就像是河中心一塊頑固的礁石,長年累月得在被河水沖刷,打磨一身棱角。

  唐楠緩緩半蹲弓步,開始緩慢打拳,他的拳法由慢漸快,由最開始的不適應打的慢,到后來適應后的得心應手。

  打拳時間,唐楠總是如此忘我,當他再次回過神來看了看四周。已經夕陽西下。

  “嘿,總算回神了!”一個聲音打破寧靜。

  聽到這個聲音,唐楠頭都不想抬就知道是那個黑衣漢子。

  唐楠嘀咕一句:“真晦氣,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這個男人。難道他跟蹤我,莫不是他喜歡男的?”一想到這里,唐楠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只覺得內心無比惡心。

  漢子聽著他的嘀咕,趕緊打斷他,“別亂想了,你那么想我都覺得惡心的受不了。這次來找你呢,是為了兌現剛剛飯桌上說的感謝的事兒。”

  說完他頓了一下,“為了感謝你的那一頓飯,我王勇決定收你做記名弟子,至于你能不能成為正式弟子,就看你個人表現吧!”

  唐楠聽后,這次沒有給他白眼,但是卻異常平靜地看著他:“憑什么?”

  這已經是他今天對姓王的黑衣漢子第二次發問。

  黑衣漢子于是便自顧自說道:“因為我人好啊,武功高啊,看你小子順眼啊……”看著唐楠臉色越來越黑。他徑自咳嗽了一聲,“好了說正經事,我到小鎮轉了一圈,打聽了很多你小子的事兒,你父母離開的這十來年,你表現還不錯。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剛才在家里吃那一頓飯,你問我憑什么,我現在告訴你,因為我決定收你為徒,那頓飯就當是你拜師了。至于你剛剛問我的憑什么,因為你小子需要一個師傅來指點你學武,雖然你現在這么摸索著學武,按照你那本不知名的拳法,也可以步入武夫六境,但你底子打的太差,又沒有人指導,很容易就會練叉,白白錯過了以后有機會達到的武夫八境。看著你,有那么一丟丟的可培養,讓我起了那么一丟丟的興趣。”

  唐楠打斷了他的話:“那你怎么證明你就能指點好我呢?”一針見血,絕不含糊。

  黑衣漢子看著他,笑了笑。輕輕一拍橋墩,身輕如燕般飄落在下游河水水面,如履平地般在河面上行走,抬頭望著唐楠,“這夠嗎?”,說完不等唐楠回答,他右腳一跺,水面炸開,幾條白串翻起肚子飄了起來,“這夠嗎?”,然后他走到瀑布下面,深吸一口氣,拳頭上縈繞一層黃色霧氣,一拳打在瀑布上。生生把瀑布打斷了流。然后一步步踩著空氣走到了橋上再次坐下,“這樣夠嗎?”

  唐楠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他。

  黑衣漢子見了,咧了咧嘴,隨手扔給他一塊牌子,然后說道,“反正你現在也只是記名弟子,你也不用那么急著答應我,等你想通了,隨時可以來青龍河下游的青元縣城上的龍門鏢局,就說找王鏢頭就行了。”

  唐楠接住那塊木牌,上面刻著一個“南”字。

  夕陽灑下,漢子一身黑衣勁裝站在橋上往下看,少年一身粗布麻衣站在河中抬頭望。對于唐楠來說,這是他人生第一次際遇的開始。人生軌跡開始改變。

  黑衣漢子也不再停留,瀟瀟灑灑得往小鎮走去,看著他走遠,唐楠這才擦了擦手心的汗水,“不也只是個鏢頭,就這么厲害了?外面的世界果然很厲害啊。”

  黑衣漢子幸好已經走遠,不然非得一口老血噴出,只是一個鏢頭?!

  唐楠也不再繼續練拳,不管最后如何決定,現在都應該回家了。明天畢竟還要早起去山上找楚喬。

  沒做他想,唐楠便背上背簍回家了,路上不忘采了一些野菜回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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