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牢中似乎永無釋放之日,沒有獄卒再對他嚴刑拷打了,也沒有提審。日日夜夜關在這間骯臟的屋子里,一個破舊的陶碗就是全部家當,床是一堆豬糞臭味濃烈的草垛,犯人每日只有兩碗稀釋無數次稀飯……
云道非不在是當年那個尊貴無比的國公大人了,他如今只是一個可憐的階下囚,沒有自由,沒有選擇的權利,他的生死取決于獄卒的心情。他現在變的骯臟,變得落魄,變得消瘦。
就這樣,云道非被整整關了兩年。兩年間,他倍受煎熬,既有身體上煎熬,也有物質上的煎熬,還有思想上的煎熬,他會經常夢到大雨滂沱的那天,他殺死黑衣人,揭開一看,是阿笙;他殺死劉載欲,一陣狂風,又是阿笙。
那天的失之交臂,成了云道非這兩年來最大的痛苦……牢墻上有無數條劃痕,那是每當云道非思念阿笙時做的記號,兩年,他沒有放棄希望,他相信有一天自己可以出去,可以見到朝思暮想的阿笙……
兩年間發生了許多事,是他都不知道的。比如大沙王國發兵攻打了大靖,大靖邊關一觸即潰,大沙軍隊直逼京城,朝野上下無一名猛將能夠應戰。最終,劉載欲決定開城投降。此事一傳到民間,百姓們紛紛震怒,載舟覆舟,各地揭竿而起,攻破了大靖宮門,劉載欲被百姓們囚禁起來。這時百姓起義軍與朝廷共同抗敵,最終擊退大沙王國來勢洶洶的進攻。
一周后,長安,皇宮。
夕陽自西斜照,無數殿宇在殘陽中閃爍著最后的尊容。北風呼呼而吹,劉載欲憔悴的身軀倒在一張睡椅里,半邊臉陷入夕陽的照耀,他思慮地望著氣勢恢宏的長安城,眼中酸楚泛著盈盈淚光。這座浩瀚的皇宮,到如今還在刺激這位野心家的野心,他現在權利已經被剝奪了,百姓們要建立一個屬于他們的王朝,大靖從此以后都是過去,橫掃西域的神話只能記載在泛黃的史書當中,他沉吟,他嘆息……屋內一片漆黑傳來白色的簾子隨風叭叭的響聲。他身心疲憊地走進去,扯下一根簾子下來,揮上了房梁。
“你真不打算活下去了嗎?”一個聲音傳來。
劉載欲驚慌的回頭一看,竟是黑衣人走來。
“我想看看你的樣子,”劉載欲說,“你暗中幫助了我那么多年,卻一直沒有露臉。”
“你不必知道,我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黑衣人說。
“我妹妹阿笙在哪?”劉載欲眼睛干澀地盯著他。
“她很安全,被一個發明者袁藝帶走了。”說著,便不想在和劉載欲多說,徑自離開。
劉載欲目送離開,他站上了腳凳,環視周圍,然后透過打開的殿門環視氣勢恢宏的長安。長安美輪美奐,殿宇座座,可是他卻只能看到一張張面帶鮮血的臉。他害怕的眼一閉,踢掉腳凳,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