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麥喬是帶著兩個黑眼圈去上課的,昨天晚上他沒睡好。在教室外面看到文殊蘭的時候,習慣性的揚起笑容,手抬起來想向她揮手,然而又猛地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一下子又不知道該怎么做。
很顯然,文殊蘭還在生他的氣,他看到她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卻十分迅速的低下頭,若無其事地走進了教室。
麥喬的心一沉。
已坐在位子上的文殊蘭也松了一口氣,卻并不明白自己心頭的那股輕松是為何產生。
只是聯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交上的朋友今天卻如此的生疏,心頭又不免添上了一堵墻,以至于在Midsummer打工時客人叫她時她都沒精打采的。
這樣的狀態自然被執槐看在了眼里,是以文殊蘭一下班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執槐。
“你怎么在這兒?你不是早就下班了么?”文殊蘭對于他的等待表示很驚奇。
他見她出來,露出一個笑容,然后將自己手上拎的東西遞了過去。
“這是?”文殊蘭的視線落下,一眼就看到了袋子上的幾個綠色大字:天天大藥房。
“我看你今天沒精打采的,還打了好幾個噴嚏,我覺得你可能是感冒了,所以,看,這是我給你買的感冒藥。”他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感冒藥,一副很是得意的樣子。
“我……你……我,呵,我……”文殊蘭有些哭笑不得,“誰說打幾個噴嚏就叫感冒了,我今天沒精打采是因為我腦子里在想一些事情,你……這也……”
執槐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啊,我還以為你感冒了呢,看來是我多心了。”說完,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盡管這樣,文殊蘭心里還是暖暖的,見執槐有收回藥的趨勢,連忙搶過袋子,說:“別收回去啊,萬一……萬一我下次感冒了,說不定還用得上呢。”
她抱著袋子喜滋滋的,心想這可是執槐買給她的藥,多么的珍貴。
執槐倒是沒想到她會再要過去,見她抱著個袋子樂呵呵的,倒是覺得她有點可愛。
“走吧,我們去吃晚飯吧。”執槐提議。
和執槐并排走在大街上,文殊蘭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從之前的樹洞相識到見面再到現在一起去吃晚飯,一切就像夢一樣,不過她喜歡這樣的夢,因為這是有執槐的夢。
執槐帶文殊蘭來到了一家面館,站在門口,文殊蘭有些猶豫,她不是很喜歡吃面,不過這樣的猶豫僅僅只存在了幾秒,大不了只吃幾口就算了。
文殊蘭隨執槐點了一份豌雜面,然后找了個位子坐下。
一人坐一頭,文殊蘭很喜歡這種面對面的坐法,這樣她就可以近距離觀察執槐的臉且可以有理由地說:“我只是在研究菜單而已。”
盡管她自己知道這樣的理由并不是很充分。
面很快就上來了,熱氣四溢,文殊蘭很驚奇的發現自己突然來了食欲。
學著執槐的樣子拌了拌,然后吃下了第一口。
文殊蘭差點舒服得呻吟出來,我的媽呀,這是什么人間美味?再下去一口,文殊蘭已經感覺到眼眶里隱隱有淚水閃爍,天哪,這是好吃的快哭了么。
然而,執槐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文殊蘭激動的樣子,好半天才說了一句:“你是被辣到了嗎?”
說著,還很好心的把湯碗推到了她跟前,面上一副了然的樣子。
文殊蘭差點被嗆到,將嘴里的一口咽下去,才說:“什么嘛,明明是太好吃了,我現在感覺,我在大學里呆了三年太失敗了,距離學校這么近且價格公道的面館居然沒有發現。”
說完,又低下頭夾起了一片非常青翠的菜葉子。
然而執槐卻不緊不慢地吃著,端起湯碗喝了一口,嘴角卻隱隱有一絲的笑意:“唉,我來過太多次,已經體會不到你說的那種好吃了。”
“對了,你今天為什么沒精打采的?是……有什么事么?”
他看到文殊蘭吃面的動作明顯的頓了一下,“要是有什么麻煩不方便的話也可以不用向我說的,我只是……怕你憋在心里會難受。”
文殊蘭嘆了一口氣:“也沒什么不方便的。”
“就我一朋友,昨天晚上看到了你送我回學校,然后就說怕我被你騙了。”她言簡意賅,悶悶地說完了這一件事。
“然后你們倆吵架了?”
文殊蘭輕輕點了點頭,執槐卻樂呵了起來。
“你笑什么?”她像看傻子一眼看著他。被人誤會成騙子的第一反應不應該是口吐芬芳么,怎么這位還樂呵呵的。
許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行為太過放浪形骸,再加上幾分文殊蘭那種看傻子的眼神,執槐收斂了幾分,擺了擺手:“別誤會,我只是覺得好笑。”
他咳了咳,說:“我說我其實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笑你信么,嘖嘖,其實有時候,你……你就會莫名其妙的對一件事情感到好笑,啊懂?”
文殊蘭果斷地搖了搖頭,還在心里想著是不是該把手上的感冒藥還給他。
他一定是覺得我們太幼稚了。
“對了,最近怎么沒看到你直播了。”文殊蘭又開始吃面了。
“嗯,突然就不想播了,而且最近也挺忙的,回家只想睡覺,再說了,也沒多少人看么,咱也不是靠那個賺錢么,何必那么在意呢。”他說的甚是輕松,但文殊蘭心想他心底還是有些不開心的吧。
“沒事兒,我看就行了,你要知道你還有我這個忠實粉絲呢,有一個人看也算是看了,不要這么喪么?這件事要注重積累。”她出口安慰,說的一本正經。
不過執槐倒是覺得這樣的她很……可愛?善良?還是體貼?
一時間他找不到任何詞來形容她,不過心里還是暖暖的,這樣的女孩身上原來也會散發出光芒。
吃完面,今天執槐沒有送文殊蘭到學校門口,不過還是陪她走了一段路程。
“別生你那個朋友的氣了。”低著頭走路的執槐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什么?”馬路上嘈雜太大,一時間她沒有聽清。
“我說,你別生你那個朋友的氣了,他/她也是為了你好,雖然我并不是什么騙子,但是我也不想你們因為一個誤會而斷送掉你們的友誼。”
文殊蘭偏過頭看著執槐的側臉,下意識地就說出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