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袁茵送走江銳,安頓好元宵。一個人打開肖磊的家門。
她知道,他不在家,他在躲她。
在暗暗的燈光下,還是可以看到家里布滿了灰塵。她都沒有察覺肖磊離開多久了。他一定很傷心。都是自己的錯。袁茵說不出的心痛,又無能為力,走到每一個角落都能看到自己和孩子和肖磊這些年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袁茵蹲在角落里,默念:對不起……
回到家。江媽媽正在客廳等著江銳。
“媽?你怎么這么晚還沒睡?”
“媽睡不著。你去干嘛了?”媽媽明知故問。
“我?你就別管我了。我累了,去睡覺了。”
“你站住。”
江媽媽繼續說:“媽媽知道。你晚上肯定和袁茵在一起。媽媽不希望。你再被騙,兒子,那孩子不一定是你的。怎么會有那么巧的事?當年也沒準是她懷了別人的孩子,才走的。”
江銳聽不下去了,打斷了江媽媽的話:“媽!你在說什么!你自己看看這照片。這不是我的兒子,是誰的?”
說著把艾琳給自己的照片全都拿出來給江媽媽。江銳接著說:“這些年,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我爸,對不起這個家。但是,這一切不能怪到袁茵身上,她沒有錯。當年以及現在她都在承受她不能也不必承受的。你把你的偏見,你的執念放下。好不好?”
江媽媽一張張看著照片。想著前幾天見孩子的情形。眼睛慢慢模糊了,說:“是我老糊涂了。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我還有什么懷疑的呢。媽媽就是氣不過,不敢去接受她。”
江銳輕輕抱住媽媽,拍拍媽媽的肩膀,安慰著:“我回來了。也不會再走了。家里一切有我。你放心吧。我還有袁茵,我們都長大了。希望你能原諒曾經的我們,哪怕看在孩子的份上。”
江媽媽哭了,點點頭。誰不希望家庭和諧呢。
江銳:“謝謝。”
袁茵打電話給肖磊。許久,肖磊接電話了。
兩個人都是沉默。
許久之后,肖磊先開口:“這么晚,還沒睡?”
“你去哪了?”
“孩子還好嗎?睡了吧?”
“睡了。你去哪了?”
“出差。你什么時候發現我不在的?剛剛嗎?”
“差不多吧。走的時候,怎么不說一聲。”
“我和元宵說再見了。可能他忘記告訴你吧。”
“你在躲我嗎?因為他?”
“我離開一段時間,對你,對我都好,不是嗎?”
沉默……
袁茵拿著電話。想說,對不起,我不愛你,我依舊不愛你。
肖磊繼續說:“對不起。”
“為什么?”
“對不起,我愛你。”
袁茵的眼淚就此決堤,為什么。為什么。
肖磊:“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對不起,對不起……”袁茵邊哭邊重復著。
肖磊心疼的恨不得自己現在就在她身邊,沒有對不起。自始至終你都不愛我。沒有對不起。是我心甘情愿,是我一廂情愿,怎么是你的錯。還要感謝你,給了我走近你人生的機會,哪怕是另一種親情,我離開是因為珍惜,我害怕自己失去這另一種親情,我害怕。
肖磊不放心袁茵,掛了電話。打給江銳,告訴他袁茵現在一個人在他家,心情很差,如果有時間,就過去看看她吧。
打完電話,肖磊深深吸了一口氣……祝你幸福。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
袁茵哭著開門,看見滿臉焦急的江銳。
江銳一把把袁茵攬入懷里,又生氣又心疼。緊緊的抱住她,好像稍微一松手,她就會飛走。
“怎么了?”江銳溫柔的問。
“對不起,對不起…..”袁茵默默的說。
“沒有對不起。沒有對不起,不要再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愛他。”
“嗯?肖磊嗎?”
“怎么辦?我該怎么辦?……”袁茵亂七八糟的說著胡話。
江銳差不多都明白了,也知道肖磊特意叫自己過來的目的了。
“別哭了。不是你的錯。別哭了。”江銳帶袁茵回家,安頓她上床睡覺,看了看孩子睡得那么好。
他不敢走。就在床邊,守著袁茵。握著她的手,再也不放開。
第二天袁茵醒來。看見床邊的江銳,嚇一跳,才想起來昨天的事,原來不是做夢。她輕輕的抽出手,這個動作叫醒了江銳。
江銳:“你醒了?”
袁茵裝作什么也不知道:“你怎么在這?”
江銳靈機一動:“你昨天是不是喝酒了?打電話叫我過來,拉著我的手。不叫我走?”
“啊?我還做什么了嗎?沒有喝酒呀。”
“你還真信。肖磊叫我過來的。”說著江銳去衛生間洗了把臉,“一會艾琳給我送衣服過來。我們先吃飯吧。”
“送到哪?我家嗎?這不合適吧?”
“怎么不合適?再適合不過了。”
江銳從臥室出來。倒是嚇到了正在收拾屋子的保姆。
“別害怕,以后你會常見我。”難得江銳心情這么好。
保姆小聲問袁茵:“這是?”
袁茵搖搖頭:“我也不還不太清楚。”
就這樣,倆人在艾琳的護送下,就這么成雙成對的去上班了。公司都炸了鍋。都在傳,這個市場部的袁茵到底什么來頭?帶著孩子,居然可以擠走江總那么火辣的女朋友?太有手段了吧。
袁茵這一天魂不守舍的,誰問她問題她都不回答,昨天什么也沒發生呀,自己也沒說啥。沒做啥,怎么感覺睡一覺醒來,天都變了。江銳好像回到了大學時候的樣子,他身上的冷漠,距離,全都不見了。這樣,袁茵也不敢輕易靠近,就像做夢一樣。
中午艾琳過來請袁茵去江銳辦公室用餐。
袁茵默默的慢慢的吃飯。
江銳:“我上午和肖磊談了談。”
“嗯?他回來了?”
“沒有,電話。”
“你們說什么?”
“我叫他趕緊找女朋友,這樣我老婆就不會用壓力了。”
“老婆?你老婆誰呀?”
“你。”
袁茵嚇得筷子差點掉了,看了看邊上的艾琳。
艾琳笑著說:“那你們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江銳:“好,你也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