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馬里正和景芳鬧分手,分手是景芳單方面提出的,景芳要跟一個劇組去國外拍戲半年,馬里不同意,景芳索性提出和馬里分手,可馬里不同意。
其實出國拍戲只是一個借口,景芳和馬里相戀六年,從初三就在一起,兩人一起上同一所高中,考到同一個城市,雖然在不同的學校,但是每周末都會見面,感情一直很好。直到景芳決定開始追逐她的明星夢,她開始頻繁的在各個劇組中間穿梭,經常是全國各地的跑,從那時候開始幾乎一個月只能見一次,有時候甚至幾個月都見不到。
一開始兩個人還每天通電話、發短信,后來景芳越來越忙,多數時候都是馬里發五條短信過去,景芳才回一條,短信內容往往都是“在忙”。后來,兩個人打電話的時候都是馬里一個人在說,景芳那邊默不作聲,馬里問:“你怎么不說話?”景芳只是回答:“很累。”漸漸的,馬里也覺得累了。但馬里只是覺得這是因為景芳太忙的緣故,等她那邊忙完了,兩人自然就回到原來的樣子。
馬里不知道的是,許多感情變了就是變了,它可以變成新的樣子,但永遠都變不回從前的樣子。
那段時間,舒汶剛剛正式接手編輯的工作,她不僅要寫稿子改錄音、編輯制作節目,還要負責節目的運行、監督節目的播出、反饋等等事情。可偏偏這個搭檔每天都心不在焉臺里大小事務都要她一個人操心。
錄的音也極不專業,每次錄音都是節目要播出前一天晚上才發給她,她只是熬夜把節目趕出來,質量自然不敢恭維,出錯更是在所難免。每周臺里例會,考評墊底的都是體育組,還有各種錯誤被拿出來當做反面案例。
舒汶那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是熄燈后在回宿舍,樓管阿姨知道她是在校臺工作,看她每天那么辛苦也不好說她,每次都給她把門留著。舒汶覺得心力交瘁,她把心里的委屈和不滿都寫在了空間里,雖然沒有指明是誰,但身邊的好朋友也都知道,紛紛在她的空間里留言,希望“那個人”不要再折磨她了。
舒汶知道景芳,是有一次看到空間的訪客記錄里有個陌生人,她點進去對方的空間,首頁是一張女孩的照片。女孩長相甜美,天生就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有點像臺灣的明星陳意涵。舒汶當時以為那只是某個誤進入她空間的陌生人,但女孩的樣子給舒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后來那天傍晚在學校遇見馬里和景芳的時候,舒汶很快就想起來眼前這個人就是空間里看到的那個女孩。
也正是在那個晚上之后,馬里看到了她空間寫的文章,才恍然發覺因為自己的狀態低迷讓身邊這個搭檔承受了這么多的壓力,他漸漸開始把更多精力放到臺里的節目上。
馬里約景芳去看王力宏的演唱會,想把這次約會當做他們感情的一個終點,景芳沒有拒絕。舒汶想讓馬里在演唱會之后,和景芳好好談談,希望兩個人還能繼續在一起。馬里沒有想那么多,他和景芳已經很久沒有見面,這一次可能是兩個人最后一次心平地和的在一起,他不奢望景芳會回心轉意,只是想給彼此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演唱會那天江城的天氣突變,下午還艷陽高照,到了傍晚竟飄起了絲絲小雨,隨著夜色越黑,雨漸漸下大,但絲毫沒有影響歌迷們的熱情,體育館外面早早聚集了前來聽演唱會的人。有票的等著入場,沒票的等著黃牛或有人退票能撿個漏。
可能是下雨的緣故吧,江城那天的交通異常的堵,舒汶從學校出發,轉了三趟公交車,眼看著演唱會就快要開始了,終于趕到體育館門前。手機上收到了一條短信:不好意思舒汶,我去不了演唱會了,景芳今天臨時有事要去海濱,我必須去追她。
舒汶握著手機,雨水滴在手機上,打濕了屏幕,她用手抹干雨水想要看清短信的內容,偏偏雨水落的太快,舒汶回了四個字:注意安全。
體育館內已經響起了歡呼聲,此起彼伏的聲音呼喊著“力宏!力宏!我愛你!”演唱會開始了,檢票的大叔催促舒汶趕緊把票拿出來,舒汶把手伸進包里,拽緊門票,漸漸把它揉成一團:“不好意思,我沒有門票。”
雨漸漸地小了,力宏的魅力果然勢不可擋,連老天都為他放晴。舒汶在旁邊找了個臺階坐下來,其實在外面也能聽到里面的聲音,而且還挺清晰,許多沒票的歌迷也都在外面找地方坐下來。
這次演唱會專門設置了一個環節是,王力宏為這次寫情書贏門票活動中獲勝情書的參與者唱情歌。
“這一封情書,是我們工作人員最先選中的,它是一個女孩為她喜歡的男孩追回女朋友的故事,我不知道這個女孩今天在不在現場,如果你在,我想把我的祝福送給你,希望你也能得到屬于你的幸福。總有一天也會有個人,把你當做他的唯一。”
說著,《唯一》的旋律響起,舒汶不確定這是否就是她寫的那封情書,這世界上有那么多一廂情愿的付出,也許有另一個人女孩做著和她一樣的事情。
那天的演唱會持續到凌晨一點才結束,十月底的江城晚風已有涼意,舒汶第二天就感冒發燒,一直病了半個月才漸漸好轉,這期間一直沒有馬里的消息,她以為馬里和景芳這一次應該就和好了。雖然沒有去看演唱會,但結果是一樣的,就是讓他們和好,這么想來也不算太差。
舒汶離開學校,坐上公車。晚上和好友金閔約了吃飯,現在時間尚早,但又不想回酒店來回折騰,索性早點過去,先找家咖啡廳等著。
舒汶回江城的消息只給馬里和金閔說過,但老天似乎想讓她把該見的不該見的全見一遍。
咖啡廳在商場二樓,舒汶找了個角落人少的地方坐下,才落座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翩然而至,還未走近一股濃郁的香水味就飄來了。
舒汶本想轉過身,裝作沒看見,可對方似乎遠遠就鎖定了她的身份,容不得她躲避。
“舒汶,真的是你呀!”對方說著就要坐下,不等舒汶回答。
“你好,倪姍。”舒汶攪動著面前的咖啡。
“什么時候回來的,也不說一聲,老同學可以聚聚嘛!”倪姍一副老同學見面分外親近的樣子。
“哦,回來的匆忙,馬上就要走了。”
“舒汶,你不會還為我和林鑠那事兒生氣了吧。”
“沒有,我從來都沒有生氣過,那是誤會我知道。”舒汶覺得每個人都想提醒她記起當年的事,可偏偏她自己不想。
畢業前臺里的散伙飯坐了滿滿五大桌人,舒汶經不住學弟學妹們不停敬酒,找了個借口從包廂出來了。
“他們倆現在真的鬧掰了?”舒汶經過走廊,前面拐角處傳來林鑠的聲音。舒汶不經放慢了腳步。
“都讓人女朋友看見兩人那樣在一起了,見面還能不尷尬。”是倪姍的聲音。
“他倆真……那個了?”林鑠的聲音略顯尷尬。
“你自己的女朋友還不清楚?再說馬里那樣你還不知道,人家和他女朋友從小就認識,在一起七八年了,眼里根本就沒別人。”
“舒汶我當然是知道她的,可現在他倆雖然鬧掰了,我們還是沒和好呀!”
“我能幫你的就這樣了,后面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要我說啊,舒汶到底哪點好……舒汶?你、你怎么在這?”
走廊拐角處,舒汶站在林鑠和倪姍面前,拽緊拳頭,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