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骨后階？”老者的表情卻滿是疑問，“這就是你們這一位面的修煉體系嗎？看來差異有些大啊。”

　　位面？修煉體系？老者又開始說些林辛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這下輪到林辛滿臉疑問，他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老者，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怎么給你解釋呢？”見林辛一臉懵圈，老者開始陷入思索，“這么說如何，你可知道你是否達到先天，是否達到后天極限？”

　　這下林辛總算有些緩和，原本寫在臉上的猝不及防也消失不見。

　　在煌風大陸，所謂后天，就是指那些仍在凝血階與煉骨階的普通武者，武者吸收天地靈氣，轉化為真氣。運用真氣，實際上只是一種十分低效的方式，無法真正將靈氣運用。

　　而這實際上只是因為這些武者無論靈肉，都還不夠強勁，無法完全掌控靈氣。

　　而當修士突破煉骨境，便真正踏入先天，成就筑基。

　　而這，也是修行的開始。

　　不到筑基，一切都只是玩笑罷了。

　　因為筑基修士與普通武者有著根本不同，普通武者無論如何強大，最多只有百歲左右的壽命。

　　而筑基不同，一旦成為筑基修士，除非中途隕落，都會有兩百年的壽命。而這也是仙途的開始，若是達到更為高深的境界，壽命也會隨之越來越長。

　　不過筑基之后，林辛便不清楚了。

　　畢竟之后，都是修真界的秘密，自己不過一個少年，正參加門派大比，根本沒有機會知曉這些秘辛。

　　“也就是，快要到達后天極限。”林辛抬起頭，有些自豪的說道。

　　可老者卻只是翻過一個白眼，有些不屑地說道：“后天極限你的靈魂卻還弱成這個樣子，看來你這一路突破太快，根本沒有沉淀過。”

　　聽到老者的不屑，林辛下意識便想要反駁，但話到嘴邊，卻根本無法開口。

　　老者說的不錯，自己這一路順風順水，從未真正沉淀過。

　　仔細一想便能知道，真正的天驕，同階之內甚至難逢對手，而哪怕以自己現在的修為，都不敢說自己穩贏惠夢與夏浩然。

　　自己，還有什么顏面說自己是天才呢？

　　見林辛似乎有些失落，老者卻一改先前的態度，對林辛安慰道：“無傷大雅，你只是還未曾想起。”

　　雖說能感受到老者是在安慰自己，但林辛卻依舊無法理解老者所說的含義。

　　“您一直在說我沒有想起，我應該記得，但我究竟該記得什么？”

　　面對林辛的疑問，老者卻還是像先前那般，只是露出微笑。

　　“你，接著看便是。”

　　被老者打了個馬虎眼，林辛卻還是乖乖地向著山底看了過去。

　　不知什么時候，窮酸少年已經蘇醒，正值三伏天，天氣炎熱。是在受不了酷暑，窮酸少年將被汗水浸透的蓑衣脫下，從懷里掏出一條長巾，掛在了脖子上。

　　原本毛巾純白，上面卻被汗漬沾染上黃色的痕跡，一旁原本同樣度過鐵鏈的幾名貴族露出延誤的眼神，從他身旁快速走過。

　　而那窮酸少年卻絲毫沒有在意，而是閑庭自若，朝著山上慢慢走去。

　　****

　　不知過了多久，林辛終于忍不住問道：“前輩，我們就要這樣一直看下去嗎？”

　　他們已經在這空中飄著，足足超過十個時辰，雖說身體并不疲累，但林辛的精神壓力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而那座山上，顯然還有后續關卡。窮酸少年走過不知多少的時候，他便開始攀爬一整個峭壁懸崖。

　　峭壁上甚至沒有鎖鏈，只有兩個刨土用的石鎬。

　　窮酸少年顯然毅力過人，不停向上攀登，無數次險些脫力，就要墜落下去，可窮酸少年都及時反應過來，保住了性命。

　　林辛與老者看了十個時辰，而這窮酸少年也爬了十個時辰。

　　這也難怪林辛有些接受不了，畢竟還只是12歲的少年，要他在原地一動不動十個時辰，也確實不夠現實。

　　“那，我就把速度加快。”老者笑著說道。

　　林辛還未反應過來，眼前光影快速變幻。

　　少年一步步向上爬過，又度過許多難關，最終到達山頂。

　　頂上，乃是一座門派大殿，窮酸少年歷經如此艱難，原來就是為了拜入仙門。

　　老者的手在空中再次一轉，風云突變，太陽升起到落下，變得更加迅速。

　　而那個窮酸少年所經歷的一切，也變得異常迅速，林辛只能用盡全力，牢牢盯住。

　　從進入門派，窮酸少年一路拼搏。

　　拜師，偷學，煉制丹藥，一步一步。窮酸少年沒有過人天賦，而是慢慢努力。沒有人脈，便趨炎附勢，只為了一步一步向上爬。

　　就像他初次入門派，在那鎖鏈之上緊緊握住，卻也不愿松手。

　　林辛的內心，開始有了感觸。

　　從那日與阡陌對決開始，林辛便開始懷疑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而戰，甚至在林辛心中，戰斗或許沒有任何意義。

　　“他……為什么這么拼命？”林辛突然問道，亦或許是自言自語。

　　老者看了林辛一眼，嘆了口氣。

　　“因為他沒得選。”老者說道，語氣中卻帶著悲愁，“不只是他，所有出生凡俗之人，若想往上就只能如此。”

　　林辛不言，既沒表達贊同，也沒有反對。

　　故事依舊在繼續，隨著時間推移，窮酸少年也漸漸成長。

　　從青年，到中年，隨著年歲推移，他也一步步變強，成了執法長老，學會了御劍飛行。

　　直到一日，天來橫禍。

　　一個魔修路過此處，一時興起，就要將這整個門派全部屠戮。

　　魔修來自妄神殿，在這個世界中，妄神殿的兇名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數魔修在妄神殿中，皆以屠戮出名。

　　這日，整個門派上下，千名修士，都在這魔頭的一念之間命喪黃泉，而那名曾經的窮酸少年自然也不例外。

　　他奮起反抗，他的修為原本還算不錯，但在那名魔修面前卻像孩童一般無力，根本不是對手。

　　終于，他選擇了搏命。

　　徹底燃燒生命，之間他的身軀寄宿萎縮，滿頭青絲全部化為白發，大喝一聲，將自己的一切全部刺入那名魔修身體中。

　　“怎么會……”目睹了一切，林辛捂住嘴，難以置信。

　　畫面中，窮酸少年的搏命殺死了魔修，他卻也奄奄一息，躺倒在地面上。

　　“沒錯。”林辛身旁的老者突然開口，語氣平靜。

　　“這個少年就是我……卻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