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初刻,傅晚是被一陣敲門聲所驚醒的,秀枝去開門的時候,她看到窗外還蒙蒙黑著。
她聽到門外來人與秀枝低聲了幾句,然后秀枝便匆匆地關了門跑了進來。
“三姑娘快些起來吧!”秀枝的語氣有些焦急。
“怎么了?方才敲門的是誰?”傅晚慢慢起身,推開蓋在身上的被子露出一身雪白的中衣,披散的長發一路垂至腰間。
“回姑娘,方才門外的是三王爺的侍衛統領秦有秦大人。”秀枝邊回話邊拿出一身青灰色的男裝有些著急的給傅晚換上。
“一大早的,他有何事?”傅晚配合地抬頭伸手,方便秀枝給她更衣。
“奴婢也不知,他只說王爺給我們一刻鐘時間,讓我們洗漱更衣然后去前廳。”
秀枝給傅晚穿完衣服轉而又去幫她束發,一陣忙亂下倒是也很快幫她整理完畢,她又拿過前面的面盆,遞了一條擠好的面巾給傅晚“三姑娘快些吧,秦大人說了,王爺不喜等人。”
“知道了”傅晚眨眨眼伸手接過秀枝遞來的面巾。她是知道他的壞脾氣的,別看他平日里溫潤如玉,沉默寡言,可一旦發起脾氣來連他親爹都忌憚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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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千趕萬趕,傅晚和秀枝到前廳的時候還是晚了些時間。傅晚抬眼望去,只見眾人已經站在那里了,為首的秦時已一雙俊眉微微緊促,薄唇抿緊,很顯然他有些不開心了。
傅晚在傅海喬擠眉弄眼的神情下硬著頭皮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出發!”未等傅晚和秀枝站定,秦時已薄唇輕啟,發出簡潔有力的兩個字,隨后眾人便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
傅晚站在后面與秀枝互看了一眼,二者都有些莫名其妙。
出發?去哪?
兩人怔愣之際,前面的傅甄轉過頭來輕蔑地朝她們看了一眼“本以為真的靈清了,沒想到還是個傻的!王爺要先行江洲,除了我們幾個其他人都次日再行。”
先行?傅晚腦海里閃過昨日看到蕭常及秦時已幾個的畫面,心想著莫不是江洲發生什么事了?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跟上!”已經走出一截的傅海喬看到那傻氣的女兒還愣在原地,不禁氣不打一出來,也不知那三王爺是怎么地,怎么會想到帶這個笨丫頭一起先行。
傅晚被傅海喬一吼,回過了神,來不及去細想抬腳也跟了上去。
沿著行宮往下走去是一條蜿蜒綿長的河道,而河道的岸邊已經停著一艘足以容納二十人的大船。
他們竟要改走水路?傅晚看著前面那條不算很寬且水面平靜的河道,兩條柳葉般的細眉皺了皺。
江洲離京城有些路程且一路多山,如果走陸路且帶著一大批人,前前后后算上休整沒有十天也要八天,但是改走水路就不同了。
水路地勢平坦,船只從山間穿過,減少了許多路程,從禹州到江洲,要是走水路,不下五天便可到達。
但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雖然現在整個河道看著平靜無波,一路望過去山川河坡碧綠幽靜,風景怡人。
可是在到達彬州那一段時,河道會突然變寬,水流會突生湍急,風浪巨大,過往許多船只在那一段都發生了事故,喪生的人不計其數。
因此民間還曾傳聞這彬州河下有一蛟龍,如若是它看不慣的人到達那一段,它便會翻江倒海讓人命喪其中。
這也是傅晚聽父王說來的,小時候他們每年都會回京一次,拜見嘉善帝及當時的孝賢太后也就是她的皇祖母。
因著路途遙遠,他們兄妹幾乎每次都在路途中染病,好幾次母后都勸父王改道水路免她兄妹受些磨難。
可父王每次都不會同意,他總說我的小郡主若是得些小毛小病父王可以陪著,可要是丟了性命,父王這輩子要去哪里尋這樣聰慧美麗的女兒啊…
現在想想,父王是多么愛她啊,而她卻不孝地讓父王因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