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覲領著安七踏雪進來,一身暗紫衣袍,發間可見銀絲,卻依舊意氣風發,年輕時征戰殺場,眉間倒也有幾分果決之氣,倒是安七一進門便東張西望。
“臣拜見南軒王?!?p> 安覲語氣恭敬中帶著威嚴,雖略顯刻板,但在朝多年,為人剛正不阿,年輕時更是殺場上所向披靡的常勝將軍。
如此,宇文瀾心中油然而生了些敬意。
“安宰相多禮了,您是來尋安湘?”
宇文瀾走到安覲身邊,扶了扶他。
“小女叨擾南軒王三日,如今南軒王要事頗多,不能再多加煩擾南軒王?!?p> 宇文瀾對視安覲,絲毫未被震懾,語氣堅定地說:“這恐怕不行,安湘于我而言是這次馬術場的關鍵證人,等一切有了定論,自然將安姑娘完璧歸趙,這期間定會保護好安姑娘。”
安覲默了默,向來聽聞宇文瀾的脾性像極的先帝,這說一不二的性格更是像,雖句句有禮,可語氣確是讓人不敢反駁,但此刻他不得不反駁。
“小女不過女子,此間必然受到驚嚇,應回到家人身邊較為妥當,如果南軒王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臣定當鞠躬盡瘁?!?p> 宇文瀾抬眸,目光中是不容挑釁的威壓。
“哦?皇帝下旨涉事人員皆由本王負責,難道安宰相想抗旨不遵?”
宇文瀾在微笑,卻透著危險的氣息。
安覲連忙半跪,道:“臣不敢。”
宇文瀾微瞇雙眼,雖然他口中說著“臣不敢”,卻未見半分屈服之意。
安湘此刻也無法再置身事外,連忙隔間后出來,他知道啊爹的性格,也知道宇文瀾此刻不會輕易放走她,如果今天接不走她,阿爹必然不會輕易離開,怕真的會被宇文瀾安上一個抗旨不遵的罪名。
安覲看到安湘的那一刻,眼中寫滿了擔憂,眼中噙滿了淚水。
“湘兒,你可還好?”
“啊爹,女兒一切都好,我自愿留下來配合南軒王,您不必為我擔憂。”
安覲無可奈何,只好點頭罷手。
安七見到安湘也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將暖塞進她的手中。
臨走時還不忘交代一句。
“阿姐要隨身帶著。”
安湘忍不住嘴角上揚,這臭小子還知道給她送東西。
她送完啊爹和安七,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卻迎面碰見正要出門的宇文瀾,急忙剎住腳步,在她的頭即將要與他的胸膛親密接觸時,宇文瀾用手指抵住了她的腦袋。
宇文瀾叮囑道:“冷的時候讓人多添點柴火,我出趟門,晚些回來?!?p> “那……”
安湘話卡在喉嚨里,她本想說那我等你回來,可是她憑什么說這句話呢?
五年前,他們最后一次見面,那是桃花盛放的季節,她將滿院子的桃花都摘下,捧到他的面前,明媚的陽光下,她以為結局也會是明媚的。
“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p> 他看著她手里的花,說出了最冰冷的話。
“嗯?”
宇文瀾的聲音將安湘拉回現實,過了這么多年,她還是難以改掉自作多情。
“我說,那你注意安全?!?p> 宇文瀾的點了點頭,安湘便靜靜地瞧著他,直至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
安湘站在窗邊,看雪花輕飄飄的落在雪地上,或落在梅的枝丫上,一陣風,它又落到了地上。
沒一會兒,就有些犯困,微微瞇眼打了個哈欠,再睜眼卻瞧見一個穿著丫頭衣服的姑娘往她的屋子走來。
她進來時快速彈了一下衣袖,將落在衣袖上的雪拂去,來到安湘身邊,接過安湘手中的暖壺。
憂心道:“姑娘天冷,我去給你添些碳火?!?p> 安湘微微一笑,心道是個行動派。
她將添好碳火的暖壺拿來,放在安湘的手心里,倒是規規矩矩。
“宇文瀾派讓你來的?”
安湘來回揉著暖壺,手心漸漸暖了些。
“將軍說在這里期間我要寸步不離姑娘。”
她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很是機靈可愛。
安湘又問:“你叫什么?”
“回姑娘,奴婢叫靈兒?!?p> 名字和人一樣,很有靈氣,讓安湘莫名很有親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