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安湘望著滿庭的白梅,才有些恍然,今夜是元宵佳節(jié)。
宇文府太過冷清,安湘便慫恿靈兒和她一塊到集市,燈火通明,恍若白晝。
一路上靈兒一會猜燈謎,一會兒買燈籠,倒是忙的不亦樂乎。
不遠(yuǎn)處一個穿著破舊道袍的道士,正在擺攤算命,門庭冷落倒是與其他攤位形成鮮明對比。
正是如此,安湘也就多看了兩眼。
火樹銀花,安湘一時迷了眼。不遠(yuǎn)處正有舞龍獅,伴隨著喝彩聲,人流涌動,不知不覺竟把她擠到了一邊。
“沒想到這盛京竟如此繁華。”
安湘回頭正是那道士,明明一身道服,卻莫名透著些怪異。
“盛京一直如此。”靈兒道,心想鄉(xiāng)下道士哪見過這盛京的繁華。
道士眼里的泛起了笑意,“如果這一切都是虛妄,又有幾人能看到繁華下的暗潮涌動。”
霎時,天空綻放煙火,轟鳴之聲、歡呼之聲不絕于耳。
“急報急報!速速避讓!”
與此同時,人群深處傳來馬匹的嘶吼聲,然而卻泯滅在了煙花聲中,安湘回頭卻發(fā)現(xiàn)剛才的道士早已不見了蹤影。
一道巧勁將她拉到人群之外,等安湘緩過神,才發(fā)現(xiàn)是安七。
安七這幾日一直蹲在南軒王的居所外,卻始終未見安湘的身影,今日可算逮著機會。
“阿姐,何須呆在南軒王府。”
安湘拍了拍安七的腦袋,語氣溫柔道:“阿爹,沒有阻攔必有緣由。”
如今京都混進敵國死士,朝堂必然有人里應(yīng)外合,那么如今怕是要變天了。
安湘心中的憂慮又多了幾分。
現(xiàn)在南軒王更是在風(fēng)口浪尖,若是查不出結(jié)果便無法給天子一個交代,兩國紛爭更是一觸即發(fā)。
“安姑娘,你在哪兒?”
靈兒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你且安心回家,莫要多生事端。”
安七眉頭一擰,帶著脾氣轉(zhuǎn)身離開,她看著安七離開的背影,內(nèi)心莫名有些不安。
靈兒看到安湘松了一口氣,眸中警惕的神色也在安湘轉(zhuǎn)身的那一刻收斂起來。
“安姑娘,現(xiàn)在外面有些亂,我們先回去吧。”
安湘自嘲的笑了笑,或許不過是自己杞人憂天。
她點了點頭。
在燈火闌珊處,一個黑衣男子略帶探究的目光注視著她離開。
“她就是安湘?”
“是。”
他旁邊的侍從微微抬起低垂的臉,右臉的疤痕清晰可見。
“有意思,去酒樓喝酒。”黑衣男子莞爾一笑,瀟灑轉(zhuǎn)身。
侍從冷漠的臉上頓時出現(xiàn)了無可奈何的表情,但還是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趨。
安湘剛回到家,便看到宇文瀾坐在庭院里喝茶。
靈兒適時退出院外。
安湘走上前行了禮,心里莫名有些忐忑。
“王爺應(yīng)該不只是來喝茶的吧?”
宇文瀾有些出乎意料,低沉著眸,點了點頭。
“我需要安家的幫忙。”
他抬眸看著安湘,眸光柔和,雖是請求語氣卻不容拒絕。
或許他本就沒打算和她商量吧。
“祖夜臣遇刺了,需要一個隱蔽場所,安家城外的舊宅合適,我需要你幫我修書給你父親。”
那座宅子依山而建,周圍地勢易守難攻。
但是鮮少人知道那是安家的宅子。
宇文瀾將自己的披風(fēng)披在安湘的身上,可是安湘身上卻沒有半分暖意,或許整個京都的情況都在的掌控之中。
這是他一開始就把她留在身邊的原因嗎?通過她將父親拉下水?
只是一瞬間,安湘恍然發(fā)現(xiàn)他還是曾經(jīng)那個冷漠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戰(zhàn)神。

諳香清淺
大家猜猜誰是男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