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馬匪

　　又是一個災年，印象中，自從隆嘉帝登基的三十一年來，十年倒有九年災。

　　遼東的雪災比關內要更嚴重，復州和金州也受到了這場大雪災的牽連。

　　流民的數量越來越多，現在流民的隊伍里不僅僅有邊外逃難涌進遼東的難民，還有因為這場雪災無家可歸的邊內流民。

　　這是一場災難，但對于秦瑜來說也是一場機遇。

　　秦瑜積極吸收這些流民中的青壯勞動力和熟練工匠。

　　尤其是熟練工匠，荒島的建設、武器盔甲的打造都需要大批熟練的工匠。

　　秦明和秦舒元都沒對秦瑜吸收流民青壯的事情進行阻止，秦瑜吸收走了流民中的青壯，這些流民們也就少了幾分暴動的可能，就算暴動起來了也更容易鎮壓。

　　因此，秦明和秦舒元不僅不反對秦瑜吸收青壯的舉動，還派遣人員、動用物資協助秦瑜挑選，運送這些青壯勞動力和工匠。

　　不僅僅只有秦瑜一人將這次大雪災視為一場機遇。將這場大雪災視為機遇的還有遼東地區最大的馬匪馬飛。

　　這股馬匪人數在六七百人左右，馬匪顧名思義，都是騎著馬的土匪。

　　他們流竄在遼東地區打家劫舍為生，攪的當地百姓民不聊生。

　　這一次，馬飛更是趁著大雪災，趁亂裹挾了兩三千名流民，攻克了永寧監城。

　　永寧監城市遼東地區最大的監獄，關押了大批犯人，這些犯人主要以遼東地區的土匪為主，當然還有少部分的政治犯以及被扣上反賊帽子的平民和流民。

　　永寧監城歸復州城管轄，秦舒元執掌復州城的軍事大權。轄區內發生這么大的事情，秦舒元不敢懈怠，馬上集合了兵馬準備圍剿永寧監城的馬匪。

　　秦瑜當然也不會放過這個刷副本的機會。

　　老子打不過曼殊人，難道還不能拿你么這些馬匪刷刷實戰經驗嗎？

　　秦瑜只留下三十多名親衛留守長生島，集合了五百多人馬浩浩蕩蕩地奔向永寧監城。

　　考慮到這次是攻堅作戰，他也不嫌麻煩，帶上島上所有的輕重火炮風風火火地出發了。

　　秦瑜趕到永寧監城城下，只見有五六百名潰兵從前方逃了下來。

　　復州知州蔣楠在馬上對著這些潰兵破口大罵，但無濟于事。

　　“這些馬賊甚是囂張！竟敢出城浪戰！”

　　秦舒元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但同時也在感嘆大周的屯軍實在太不中用了。

　　上千名屯軍，讓三百多名馬賊一陣沖擊就潰敗了下來。

　　可恨的是現在遼東的邊軍都在邊墻的關隘和軍事據點防備曼殊人和萌古人。他們能夠調動的力量除了秦家的家兵就只剩下屯軍了。

　　屯軍靠不住，這次剿匪的重任落在了秦舒元秦瑜父子肩上。

　　秦舒元的兵大部分都是騎兵，野外作戰在行，但是遇到這種攻堅戰，秦舒元卻是無可奈何。

　　擊潰屯軍后，馬匪們在永寧監城下一面揮動灰色的旗幟為擊潰屯軍的進攻而歡呼慶祝。

　　馬飛爆出一真狂笑，大肆嘲笑官軍的無能，馬匪們紛紛附和，高呼大當家威武，氣焰囂張至極！

　　氣不過的秦舒元組織騎兵進攻，但卻被城上的大炮、火銃弓箭的齊射灰溜溜地給打了回來。

　　秦舒元正對馬匪一籌莫展之際，秦瑜來了。

　　秦瑜的到來讓秦舒元松了一口氣，秦瑜的兵是以步兵為主，可以勝任攻堅戰。再者，前些日子，秦舒元也曾在長生島上觀看了秦瑜的練兵，并親眼目睹秦瑜打敗了兩百多名倭寇。可見自己的這個兒子在兵事上還是有所建樹的。

　　那些戰斗力低下的屯軍是指望不上了，現在秦舒元把希望寄托在秦瑜身上。

　　“賊眾有多少人？永寧監城內多少銃炮？”

　　秦瑜開門見山，這是他最想知道的信息。

　　“馬飛所部原有馬匪五六百人，馬匪起事后前來依附馬飛的匪徒又有兩百之眾。”秦舒元說道，“這還只是馬匪的人數，馬飛裹挾三千余名流民起事，包括永寧監城內的原本關押的一千多名囚犯，現在永寧監城內的反賊少說也有四五千人之眾！”

　　四五千人，從人數上看，這是一場規模比較大的叛亂。無怪乎秦舒元會這么緊張。

　　不能快速平定這場叛亂，不僅他老爹會教訓他，朝廷那邊也不好交代。

　　秦舒元早已經將馬飛的全家問候了個遍，這廝在哪里起事不好，偏偏在他的地盤復州上起事，還攻陷了關押囚犯的重地永寧監城。

　　這是擺明了要和朝廷作對，要和遼東的四大世家作對。

　　這馬飛是瘋了么？他當真以為他的幾百馬賊裹挾一些流民能和四大世家的數萬家兵對抗？

　　就算馬飛不把遼東的屯軍放在眼里，總要對遼東的邊軍和四大世家的家兵心懷幾分忌憚吧？

　　“監城內可有重炮？”秦瑜問道，秦舒元只告訴了他監城內的反賊人數，還沒告知他監城內的叛賊擁有多少重火力。

　　“永寧監城平日由一個千戶的屯軍駐守，城內配備有三百門三眼銃，五門佛郎機炮，三門虎蹲炮。至于馬匪們自己帶了哪些武器，只有天知道了。”

　　秦舒元告訴了秦瑜他所知道的一切敵方的火力配置。

　　永寧監城內的炮只有五門佛郎機和三門虎蹲炮，這讓秦瑜松了一口氣。

　　佛郎機炮采用的是后裝子母彈，雖說這提高了裝填效率，大炮的射速大大提高。但子炮與炮腹之間的縫隙公差大，說白了就是閉氣性不好，容易造成火藥氣體泄露，因此佛郎機炮射程很近，僅僅只有100~300米左右的射程。

　　當然要塞型的佛郎機炮射程遠一些，不過這些火炮只有在大城才有。大周本來就缺少大口徑遠射火炮，不可能把這么寶貴的火炮部署在一座監獄。

　　永寧監城的這五門佛朗機炮應當是中小型的佛郎機炮，不會是要塞型佛郎機炮。

　　卡門告訴過秦瑜，他船上的艦炮有效射程可以達到600米。

　　也就是說秦瑜所帶來的艦炮射程是永寧監城佛郎機炮的兩倍以上。

　　就算對方是在城墻上發射，能夠占些便宜，把佛郎機炮的跑到拋射的更遠，但依舊不能夠彌補佛朗機炮射程上的短板。

　　再者，馬匪中有沒有人能夠操控這些佛朗機炮還是一回事。

　　操控這些佛郎機炮的應該是被馬匪脅迫的監城內的炮手。

　　優秀、熟練的炮手可是寶貝，大周對火銃兵不是很重視，但是對炮兵還是非常重視的。

　　大炮被大周視為守城神器，在財政拮據的情況下，大周還是咬牙花重金從紅夷那里購置了紅夷火炮，可見大周對火炮的重視程度。

　　稍微有點能耐的炮手早就被挖走，負責大型城池或者要塞的守衛了，不會晾在小小的永寧監城。

　　永寧監城的炮手水平不會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