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宴快開始了,正堂內坐滿了人,黎亦思與黎亦漫一同進入,便吸引了不少同輩人的目光。
“亦思,你何時開始上妝的?”黎易憂上前問道,一臉關切加滿意的模樣,“挺好看的,只是不要日日如此,聽說堂姐的臉就是這樣毀掉的。”
“堂兄這就不必擔心了,亦思她并未傅粉,不會傷害皮膚的。”黎亦漫回答道。
黎亦思的眼睛都要長在烏今沉的身上了,還未落座,便迫不及待跑到烏今沉的跟前。
“黎姑娘。”烏今沉的目光在黎亦思的眼眸中停住,雙唇微微張開,如木頭人一般愣在自己身前。
“烏公子,我漂亮嗎?”黎亦思問道,盈盈秋波里泛著光。
“漂亮。”烏今沉不知該怎樣形容,那種美,不寡淡,也不艷俗。半分溫柔,一絲嫵媚,恰如: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只是微微的笑意,黎亦思就非常滿足了,對于烏今沉來說,發自內心的笑容,少之又少。
竹芒也過來了,與烏今沉互相行了禮,便湊到黎亦思的耳邊小聲說道:“今日是我在離灣的最后一日,晚上得帶我去看絳紫瓣蓮。”
“行行行,你別搗亂,趕緊走。”黎亦思低聲說道。
“你變臉倒是挺快的啊。”竹芒嫌棄道,“就不打擾你倆了。”
黎亦思雖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會守約的君子,但如果她不帶竹芒去禁地,就也看不了留竹山的美景了
才剛出了黎園,便見黎亦琳迎面而來,臉上依舊涂著厚厚的白粉,搽著濃濃的胭脂。黎亦思低了頭,就當什么都沒看見。
“黎兆兒,見到堂姐都不用行禮的嗎?”黎亦琳輕笑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我是黎亦思,連名字都叫不準,還好意思說是我堂姐。”黎亦思絲毫不畏懼,即使黎亦琳比她高了半尺有余。
“我知道你一直都記恨我,但我更恨你,”黎亦琳的語氣中帶怒氣,“你記住,總有一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記恨?我記恨什么?”黎亦思早就將小時候的事忘了,“如果你硬要打打殺殺,我奉陪,但是我真的不想自己的人生浪費在這些不重要的事情上。”
“人生?我的人生早就被你給毀了,我現在別無她求,你不開心,就是我活著的意義。”
“無聊。”
黎亦思轉身便要走,卻被黎亦琳攔住,她的表情十分猙獰,幾近崩潰地說道:“我臉上這三道疤痕,你仔細看看,哪一道不是拜你所賜?你不過是撿來的野丫頭,父親母親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可我呢,就因為長得丑,被他們嫌棄還要被毀容。”
黎亦思未說半句,她又開口:“若不是你來到我家,我就是他們唯一的女兒,便不會對我這樣了。”
“就因為你的長相,你從小就說,要把我的臉割下來,換給你。要扒我的皮,抽我的筋,喝我的血?”黎亦思笑了聲,“你自己不討喜,就不要怪我。”
“走著瞧,看誰能笑到最后。”黎亦琳說罷,憤憤地離開了。
“這種人,我干嘛和她計較。”黎亦思簡直覺得自己瘋了。
黎家的禁地就在整個離灣的中心,也是靈殿的正中央,由高高的墻壁圍了起來。圍墻外再由冰火靈湖環繞,并設下了結界,除了掌事,幾乎無人能進。
當然黎亦思除外,由于養在黎掌事身邊一段時間,又有著超強的好奇心,便早就窺探到了進入結界的方法。
倆人來到圍墻外,看見層層結界,竹芒問:“這里結界眾多,你確定能進去?”
“當然了,我可是有偷看到。”黎亦思正要破解結界,只見竹芒立即背過聲去,便好奇道:“你干嘛轉身啊?”
“畢竟是黎家的禁地,讓我這個外人看到了不好。”竹芒說完,黎亦思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放心,必須是黎家直系才能解得開,你知道也沒什么用。”黎亦思割開左手食指,指腹上落下一道流著血的口子。
有了黎家直系血液做祭禮,破除咒施展得十分順利,玻璃般的結界立馬就破出一道很大的洞。
“進去吧。”
竹芒點頭,帶著黎亦思直接越過圍墻,穿過長廊,打開了玄關的門,點點絳紫色的光點便飄了出來。入了門,眼前是一片泛著絳紫波光的湖水。
片片蓮葉點綴在湖心,有些出水一兩丈,有些浮在水面,還有少許卷著薄薄的葉面藏匿在水中。蓮花更是妙不可言,瓣瓣如睡蓮般精致,又如紅蓮般松散,上面還清晰地印刻著些許紋路。
葉片與花瓣都幾近透明,散發著陣陣絳紫光點。藍色的冰靈湖與紅色的火靈湖在此處回旋交融,匯成紫色的湖水,才能滋養出絳紫瓣蓮。
若你覺得大片大片的紫色太過單調或是會讓人覺得不舒服,那就大錯特錯了。深淺各異的紫色,在此處盡情綻放,一簇一簇,一寸一寸,盡情的展示著靈湖的美麗。那些多姿的色彩,最好的畫師,怕也不能調配出。
“好美。”竹芒不禁感嘆,“奪靈人眉間的瓣蓮,竟都是取自這絳紫瓣蓮的模樣。”
“奪靈術的發源地便是離灣,一千年前,黎家的先祖苦苦鉆研修習之術,歷經三代,才將奪靈術完善。瓣蓮中藏著的靈識,與玄門中的說法不一樣,是指靈識中承載運轉靈力的部分,也就是我們眉間顯現的瓣蓮。”
“怪不得在五大家族的奪靈術中,數黎家最為高深精妙,就算弟子們修習之時不甚專心,也能比一般奪靈人強上幾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就算黎家弟子不甚專心?”黎兆兒生氣道:“那些都是表面的,你是沒見過考核前一個月,我們不眠不休地練習之時,有多賣命。”
“原本我以為黎家只你一個不用心,沒想到黎家有臨時抱佛腳的傳統啊。”竹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