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在緬北山林的那場魔法大戰,蕭家的法師門客與安德烈王子的團隊組成的聯盟,在人數占了絕對優勢,而且盡享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依然被趙飛帶領的隊伍打得落花流水,一敗涂地。
是役,蕭家門客死傷慘重,安德烈王子負傷退走,他的手下也幾乎交待在那里。
至于蕭家真正的主心骨——大小姐蕭妍,則在那一戰之中被重創,隨后不知所蹤。
大概率她是跟著安德烈王子開溜了。跟她一起走的,還有被804局通緝多年的“霸天虎”伍虎。
盡管那場大戰已經結束了,但是趙飛有預感,事情不會那么快就完結。
將來,他與蕭妍、伍虎、安德烈王子等人,可能還會有再次交手的時候。
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自己確實是還沒有完成趙悅心交行的任務。
看來,自己真的想要從自己姐姐口中得到那些該死的秘密,還確實要一步一步來,容不得耍滑頭和偷懶。
眼看著趙飛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趙悅心當即笑了笑,道:“其實,那位蕭大小姐,也算不是完全杳無音訊。”
“你知道她在哪里?”趙飛猛然抬頭。
“那天,在你們老緝手中吃了大虧之后,蕭大小姐帶著她的門客原本是要投奔安德烈去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和安德烈發生一些矛盾,雙方起了沖突,還死了幾個蕭家門客。蕭妍在‘憤怒’一脈呆不下去了,而正好在這個時候,那個妖婦向蕭大小姐伸出了橄欖枝。”趙悅心解釋道。
“妖婦?伊莎貝爾?”趙飛眉頭一凝。
能被趙悅心蔑稱為“妖婦”的女人,除了“救世福音會”的第二圣女“邪淫”伊莎貝爾之外,還能有誰?
這個女人,自從成功越獄之后,就一直沒有消停過。鼓動“阿薩辛”組織東亞分部綁架了上官燕紅到日本,就是伊莎貝爾在背后策劃的杰作。
如今趙飛正在策劃著殺上“天堂島”,剛好新仇舊恨一起清算!
“如果蕭妍和她門客,真的投靠了‘邪淫’一脈的話,那么伊莎貝爾會如何安置這支外來勢力?”趙飛問。
“你是想問蕭妍和其他蕭家門客,會不會被那妖婦安排上天堂島吧?”趙悅心笑道。
看到自己的心思被拆穿,趙飛勉強一笑。
“放心吧,”趙悅心繼續道,“就算那妖婦不安排蕭妍上天堂島,我也會想辦法逼她上天堂島的。”
“你想干什么?不要亂來。”趙飛提醒道。
“我所說的逼她上島,并不一定是指以武力威脅,也可以是拉攏示好。”
“拉攏?”
“對。既然那妖婦可以從‘憤怒’一脈挖墻角,那么同樣是圣女的我,為什么不能挖她‘邪淫’一脈的墻角?而且以我跟那妖婦在救世福音會里的敵對關系,我這么做,正常極了。感受到被我挖人的威脅,那妖婦強行將蕭妍安置在天堂島的幾率是非常高的。畢竟天堂島是‘邪淫’一脈之中,極少數我無法查到的據點。”趙悅心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趙飛不住點頭。
論起心思縝密,趙飛也要為自己這位失而復得的姐姐默默點贊。
“對了。”趙飛眼珠一轉,又問道,“據說天堂島在10年前,有一名華人魔法師在島上大肆破壞,幾乎把整座天堂島翻個底朝天,然后天堂島就出了條禁令,嚴禁招攬華裔客人上島。有這回事嗎?”
“我聽說過,但不清楚。”趙悅心搖頭。
“不清楚?”
“拜托,那是妖婦還沒有跟那個猶太人前島主接觸之前發生的事,當年那件事,恐怕連那妖婦本人知道的都不太多,我能知道多少呢?”
“是這樣啊……”
“不過你放心吧。自從那妖婦完全接手了天堂島之后,她修改了很多原來的規矩,之前嚴禁華人登島的禁令,在前段時間也被徹底廢除了。你也不必擔心以客人的身份上不了島。”
聽到趙悅心這么說,趙飛知道她似乎誤會了點什么,不過趙飛并沒有解釋。
兩人又聊了一會之后,趙飛問:“老姐,你這長期在救世福音會里也不是辦法。有沒有什么阻礙和麻煩,是需要我來幫你解決的。”
明里暗里勸說過很多次,趙飛也知道自己無法勸趙悅心離開“救世福音會”,所以他只能旁敲側擊,采取以身入局的方式,想要間接讓趙悅心脫離“救世福音會”這個臭名昭著的世界級恐怖組織。
雖然有一個自己的內線在敵對陣營里確實是一件好事,但是,這個內線卻是自己的親人,這令趙飛感覺很是揪心。
如果可以的話,就算失去了這個內線情報員,趙飛也希望終有一日,趙悅心能夠與“救世福音會”一刀兩段。
聽到趙飛如此說,趙悅心深深嘆了一口氣,她將秀發往后撩去,半晌過后,才緩緩道來:“小飛,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既然你是行走在光明之下的人,那么就不要輕易深入黑暗。藏在黑暗里的污垢,就讓我這些黑暗之人來打掃吧。”
“黑暗之人?”聽到趙悅心這樣的自稱,趙飛感覺甚為不悅,反駁道,“即使是暫時身處黑暗,也總有被陽光照到的時候吧。難道你就沒想過,最終要行走于光明之下嗎?”
“行走于光明之下?”聽到趙飛這么說,趙悅心不禁苦笑起來,喃喃道,“我原本可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見過太陽。”
聞言,趙飛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識地接話來:“但是,光明使得我的悲涼,變得更加悲涼。”
“原來你也聽過這位詩人的詩。”趙悅心有些詫異道。
“艾米莉·狄金森。19世紀的大文豪,名氣可不小。”趙飛道。
旋即,姐弟二人相視一眼,然后一起會心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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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分鐘后。
冷卻的火山巖之上,只剩下趙飛一個人了。
“我原本可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見過太陽。”趙飛斟酌著趙悅心離開之前所說的話。
雖然趙悅心說得很隱晦,但趙飛還是能夠聽出,自己的親姐姐不是不想脫離“救世福音會”,而是不能。
似乎有什么不可抗的無形之力,將她牢牢的束縛在“救世福音會”里面。
若她真的走向光明,恐怕會“見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