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倒也沒費多少功夫就翻完了剩下的地。
回去的路上，云歸忽然提起呂婉婉的事。
“倒還沒問過你，為何要放過那呂婉婉？”
林初有些猝不及防，“我只是照著殿下的意思來。”
“我的意思。”
“殿下既然是私下來的呂府，不就說明不想此事鬧大嘛。再說，說到底，呂婉婉確實沒害死蕭銘。”
云歸微微一笑，表示贊許。“起初我還以為你是狠不下心處置呂婉婉。”
“三哥何出此言？”
“難道你不覺得呂婉婉的身世著實有些可憐？”
“可憐固然可憐，可這和一個人犯錯是兩回事。再說，她竟然這樣選了，她以后受得苦也未必會少些。”
“嗯？”
“呂婉婉雖說是貨真價實的呂府小姐，可她畢竟是出身窮苦，不懂教養。京城這幫人有多勢利，您能不知道。這以后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難過。人怎么可能會輕松地活著。”
林初粲然一笑，云歸看著陷入了深思。好一句怎么可能輕松地活著。
林初和云歸回了婆婆的住所。
婆婆看著云歸和林初是越發地滿意二人，招呼二人喝了茶，換了衣裳。
總算，葉尋回來了，提著一包又一包的草藥。
“你怎么才回來？”林初結果葉尋手里的草藥。
葉尋看著云歸在一旁，有些奇怪。“我看你淋了雨，便再拿了些治風寒的藥。”
葉尋拿了一摞藥包遞到林初手里，“你還是快些回去，我看林落小姐生氣了。”
林初這才想到自己一個人把林落落在呂府一個下午，落姐姐是該生氣了。
婆婆看這情況，“你們先走吧，左右我這里還有葉小哥兒看著。再不走等天黑就麻煩了。”
林初點了點頭，又仔細交待了葉尋幾句。
林初跟在云歸后頭，心想這人不是有輕功嗎？難不成是要送她？不過，林初也不好意思開口問，只在云歸后頭跟著。
走到村頭，一個老太太攔住林初。“小姐等等。”
林初見她白發蒼蒼，更是瘦的皮包骨頭。一雙眼睛怎么也睜不開，或許是個瞎子。
“老人家是有什么事嗎？”
云歸聞聲過來，老人家察覺到云歸的到來，“公子也來了。”
“實不相瞞，我等二位今日前來已經很久了。二位可否倒寒舍一聚？”
林初有些怕，看了眼云歸。云歸仔細端詳了這老人家，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屋子，向林初點了點頭。
林初見沒什么問題，就跟著老人家進去了。
老太太領二人進來時，像是察覺到了林初的慌張，說了句，“小姐不用怕。我是打不贏您身邊這位公子的。”
老太太進了屋里，拿了個珠子出來，放到林初手上。“老身我茍延殘喘至今日，就是為了能把這珠子給小姐。小姐好好拿著。”
林初謝了這老太太，仔細瞧了瞧這珠子。整顆烏黑，也看不出是什么材料。
“小姐若是不嫌棄，老身想給小姐算上一卦。”
林初不好駁了老人家的面子，見云歸也沒說什么，只是一味地盯著那老太太看。
老太太領二人坐下，待二人坐下后方才悠悠吐露。“二位乃是天作之合。姻緣完滿。”
這第一句話就讓林初嚇了一跳，云歸也嚇得夠嗆。
老太太拿了林初的手，摸了摸林初的掌心。“小姐這一生實苦啊。小姐注定是要解救蒼生的圣人，不過雖有這樣的功績，無奈，這一世因小姐而起的禍事實在太多，不能有多少福報。”
老太太輕輕地把林初的手放下。云歸自然地伸出了手，老太太有些頓住，似乎本不打算給云歸算。
老太太沒有摸云歸的掌心，只淡淡一句。“公子前程本大好，只可惜盡數毀于一個情字。不過，這其中值不值得，也只有公子能說了算。”
云歸把手收了回去，皺著眉頭。他雖看不出來，這人有何不對勁。但是直覺告訴他，有些不對。
要說的話，說完了，老太太就把二人又請了出去。走到門口，老太太有些不舍地拉著林初的手，“小姐，日后切記要保重，照顧好自己。”
林初突然覺得心頭一緊，有種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的感覺。
二人離開之時，林初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看見一條大白蛇，上面帶著橘色的斑點，在地上蠕動著。
林初嚇得叫了一句。
“怎么了？”云歸忙問林初。
“我看見一條大白蛇。”
云歸回頭看，卻什么也沒看見。林初再看，也是再沒看見什么東西了。
“許是被那老太太嚇著了。看著虛影。”云歸安慰道，雖然他自己也察覺了里面有些不對勁。
林初拍了拍胸口，繼續向前走著。
二人再走開數十步，就聽見一聲巨響。回頭看，二人之前呆過的那個屋子，一下子變成了一片廢墟。
二人快步上前查看。
“別擔心了，里面沒人。”云歸瞧了瞧這片廢墟，今兒是真碰見了個人物。
“你知道那老太太是什么人嗎？難道我方才不是眼花。”
云歸搖了搖頭，“若是真身是蛇，那便不會是仙物了。”
林初細細想了想，云歸該是只對仙家的事情清楚些。“那方才說的事，都是真的？”
“怎么你也覺得我們二人天作之合？”
林初白了云歸一眼，“怎么可能，我說的是她方才說我是個圣人，拯救蒼生來著。”
云歸冷哼一聲，“她可還說了你，一生實苦啊。”
“我這些年就沒盼過會有什么好日子。圣人啊，我林初要是能混到這個地位那多了不起啊。”
云歸笑了一聲，“你還真信這個？”
“好的為什么不幸，總歸能有些盼頭。我幼時倒也有個老道給我算過，說凡是和我親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那個我就不大信，總算有個說我好的了。”
云歸談笑的神色收斂了些，想到林初這些年來的遭遇。
林初拿了那顆珠子，扔給了云歸。“這顆珠子就給你了，當是你今日又洗衣服，又耕地的報答。”
林初是實在不敢收那顆珠子，萬一是個招邪的，她可受不了。萬一真是個好東西，那就當便宜了云歸。
云歸怎么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但還是收了珠子。“你膽子倒是一下子大了不少。你可還不是什么圣人呢。”
林初一下子又老老實實地跟在云歸身后，也不知道云歸是不是故意的，步子邁的有林初兩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