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回來啦!”一個賣水果的女人招呼著,“來來來,吃點果子,今天的果子可新鮮了!”
“謝謝阿姨!”伊伊從女人手里捧著的一大堆果子中拿了一個小的,一個大的,隨手把大果子丟給帝乙,邊吃邊對賣果子的女人說。
帝乙隨口接住又大又紅的果子,隨口嚼嚼就咽了下去,然后打了個暴嗝。這一路過來,凡是賣東西的,一看到伊伊就拼命往她手里塞東西,伊伊對于其它物品一律推辭了,只有吃的例外。每一樣食物伊伊都會接收兩小份,一份自己吃,一份丟給帝乙。剛開始,這一人一獸吃得津津有味,但是走了大半條街之后,帝乙就開始有些受不了了。這一路,帝乙至少吃了有五六十種食物了。好在,這條街道馬上就要走完了。真不知道這個小丫頭的肚子是怎么撐得下的!帝乙想到這,不由得又打了個飽嗝。
“伊伊你養的狗好漂亮啊!這是剛剛炸好的碟餅,你快來嘗嘗!”一個賣炸碟餅的女人招呼著。
“謝謝阿姨!”伊伊有點猶豫地拿過一個巴掌大小的碟餅。這一路過來,她吃得都有些撐了。不過,在賣碟餅的女人殷切的目光下,還是掰下一小塊,面露微笑地嚼著,然后把剩下的大半個丟給了帝乙。
帝乙的眼神開始變得幽怨,可是伊伊好像沒有看見,只顧著微笑和那女人聊天。
一人一獸就這樣邊走邊吃,穿過街道。
街道的盡頭,是一座小山丘。伊伊帶著帝乙拾階而上。
山丘并沒有什么特別的風景,不過山路兩旁綠樹成蔭,倒也算得上幽靜。夫曼大陸的人類都已獸肉和野果作為食物,所以,這山丘的土地也沒有被開墾。一路沒有其他人獸,偶爾有一兩處野菊花密密麻麻地開著,總能引得伊伊駐足觀看一會兒,再繼續向上行進。
山丘并不高,十分鐘不到,一人一獸就到了山頂。
山頂有一塊空曠的草地,雖然已經是冬天了,但是,綠草儼然不懼冬的寒意,依然翠綠。
伊伊隨意地躺下,面向著朝陽,伸了一個懶腰:“嗯——太飽了,都吃撐了!明天又該減肥了!”
帝乙懶洋洋地說:“你還知道吃撐了呀!自己光挑小的,大的都給我。我這把老骨頭,唉——差點被這肚子給壓散架了!”說著,帝乙夸張的扭扭腰,也翻身躺下,接著用兩只前爪夸張地拍拍肚皮。
“咯咯咯……”伊伊被帝乙的樣子逗得發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真沒想到,你這小丫頭還蠻受歡迎的嘛!”帝乙瞄了伊伊一眼,隨口說道。
“是啊!他們都很喜歡我,因為我的爸爸媽媽,可都是大英雄呢!”伊伊說著,眼里閃出驕傲的光芒。
“哦!沒想到你還是個熊二代啊!”帝乙微笑著說。
“你才熊二代呢!”伊伊對于帝乙的玩笑并不在意,眼里滿是回憶,“我的爸爸以前是洛瑟城的城主,七級水系魔導師。我媽媽是七級戰術導師。他們一起守衛這洛瑟城,大家都稱他們為洛瑟雙英……”
“七級,那很強大啊!”帝乙聽到七級,又想起了辛。
“是啊,他們可厲害了!”伊伊說著眼里滿是崇拜。
“那你是城主的女兒啊!身份尊貴,怎么會和弗洛這種猥瑣大叔來往?”帝乙好奇地問道。
“弗洛叔叔和格列叔叔可都是好人!”伊伊說著,“那一年,魔獸突然大規模進攻洛瑟城。當時,城外密密麻麻都是魔獸,爸爸帶著城墻上的守衛對著城下施放魔法,斗技,媽媽不斷地給他們加持輔助,可是,魔獸的數量太多了,殺死一批,又來一批。人類和魔獸的戰爭就這樣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夜。人類的能量是有極限的,等人類能量耗盡時,城下的魔獸也死傷大半。但是,魔獸出乎意料的沒有后撤,繼續進攻著,人類沒有辦法,只能向著城下扔巨石、圓木,潑燒沸的滾油……”
魔獸?巨石?圓木?這些情景為什么好像在哪里見過?帝乙的頭又開始像撕裂一般地疼。
伊伊并沒有注意到帝乙的表情,繼續說道:“終于,三只魔獸登上了城墻。油盡燈枯的人類,即將面臨單方面地殘殺!人類沒有放棄,依靠著刀劍的鋒利和人數的優勢,硬生生地耗死了最早登上城頭的三只魔獸!當然,代價是人類增加了一百多的亡魂!”
說道這里,伊伊兩眼赤紅。當時的場面一定慘烈至極。
帝乙被伊伊的情緒感染,忍著頭痛問道:“那,后來呢?”
“三只魔獸,就殺了一百多個人類守衛。如果大批魔獸登上城頭,那么洛瑟城里的所有人,將被斬盡殺絕!望著城頭的尸體,還有城外不計其數的魔獸,爸爸媽媽,他們跳下了城頭,燃燒了生命,發出了他們這一生最強大的魔法——月引潮生!”
說道這里,伊伊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一下心情才繼續說道:“滔天地巨浪留下了遍地魔獸的尸體,卻并沒有打退瘋狂的魔獸。魔獸還是攻進了洛瑟城……”
“洛瑟城被攻破了?”不知道為什么,身為魔獸的帝乙居然為人類擔心起來。
伊伊再次深深的呼吸,平復心情之后,繼續說道:“好在魔獸在三天的攻城戰中,也耗盡了能量,它們也只能和人類進行肉搏戰!魔獸進城之后,開始大肆殘殺人類,但是,人類,并沒有束手待斃!所有人類都拿起了刀棍!上到白發蒼蒼的老人,下到剛回走路的孩子!所有人,依靠著地勢紛紛聚成團,男人在外,女人在中,孩子在最里面。男人用刀,女人射箭,孩子也向外砸著石塊……”
“但是,有用嗎?”帝乙的心中沒有來由地升起一股無力感。是啊,有用嗎?脆弱地人類平民,對抗皮糙肉厚,爪牙鋒利,還會獸技魔法的魔獸,那結果,是明擺著的。
“很多人類倒下了!我在的那個人團,一共有近千人,外面的男人倒下了了,中間的女人沖上去,砍鈍了,就用木棍,木棍斷了,就用拳頭,手被咬斷了,就用牙齒……”
“人類,真了不起!”帝乙由衷說道。
“是啊!每一個人類,都是英雄!男人保護這女人,女人保護著孩子,孩子們卻在保護著我……”伊伊說著停了下來。
帝乙鼻子酸酸的,轉頭,看著伊伊瞪著滴溜溜的眼睛,用手指把雙眼的眼角上提。真好,這樣眼淚就不會流出來了。誰說娘們會哭的!
“最后,他們都倒下了!一只五級魔獸紫環蟒撲向我!”事隔多年,伊伊說道這里,眼里依然露出了驚嚇,“這時,弗洛和格列兩個叔叔趕到了……”
“那兩個家伙那么強悍?”帝乙有些不可思議,他腦海中突然出現弗洛和格列一身金甲,威武不凡,打敗一大群魔獸,救出小伊伊的影像!
伊伊好像猜到了帝乙的想法,噗嗤一笑,說:“他們兩個那時候一個是中級戰士,一個是四級……”
說道這伊伊又哈哈笑了一聲,才接著說道:“他們抱起我,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