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棄妃
“水……我要水……”顧兮在睡夢中只覺得口干舌燥,全身的水分像是要被太陽給蒸發(fā)掉。
“詐尸了,詐尸了!端妃娘娘詐尸啦!”
于是,顧兮就這樣被屋里的守靈太監(jiān)的聲音吵醒。她艱難地起身,天殺的,她不過就是睡了一晚上,怎么感覺渾身的骨頭快要散架了,這疼痛讓她眼淚汪汪,她定睛一看,不對,她明明是在自己的席夢思床上睡著的,醒來怎么身下是塊木板呢?等等……這……這是口棺材……而自己,正從棺材里醒過來!
她望了望四周,這房子,這布局,充滿了古色古香,難不成她在睡夢中被抬到橫店了?可是這不符合邏輯啊,因為她并不是演員啊!
這古代里三層外三層的衣服讓她直接原地崩潰,這周圍的溫度體感有三十攝氏度吧,確定要穿這么多嗎?瞧瞧這身上的面料,全部是絲綢材質(zhì),花紋更是精妙絕倫,但是,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還是覺得太丑了。
她也不想再欺騙自己了,這屋里的古代陳設就算是現(xiàn)代劇組也不能刻畫得如此精良,屋里的物品一看就價值不菲。
她這是穿越了,而且還穿越到古代的一具女尸上,借尸還魂?這太狗血了吧,而且還是個棄妃身上。
棄妃?她搖了搖腦袋,她腦袋里怎么會有別人的記憶,難道她們倆的靈魂和記憶共存了?
“端妃馮氏恃寵而驕,陰懷妒意,竟在后宮私設巫蠱之術(shù),妄圖戕害皇嗣、毒害妃嬪。此等行徑,悖人倫、逆天道,實乃大不德之舉,致宮闈腥風暗起,人心惶惶。今依祖宗家法,特昭告天下,廢馮氏端妃之位,褫奪一應冊寶、服飾,貶入冷宮,幽居永巷。其居處一應用度,僅以粗糲衣食維系,使其自省己身,思罪悔過……”
當太監(jiān)總管拿著皇帝的詔書急匆匆地來處寧宮宣讀時,后宮所有妃嬪都-噤若寒蟬,她們心里都知道,端妃馮吟一向嚴于律己,恪守本分,不爭不搶,友善待人,怎么可能會是詔書上說的如此惡毒不堪?但是這是皇上做的決定,沒人能說什么,也都不想說什么,在這后宮中,能斗倒一個妃嬪就跟拔了一根刺一樣皆大歡喜。
“罪女馮吟謝主隆恩。”馮吟俯首謝恩,淡然地接過圣旨,面上沒有一絲波瀾。
“馮氏,你沒有什么要說的嗎?”太監(jiān)總管問道。
馮吟眼神空洞,搖了搖頭,也許此時她才明白什么是“哀莫大于心死”。
她和皇帝自幼相伴,彼此有很深的情誼。她以為他和她會這樣心有靈犀地相依相伴到永遠,沒曾想太后卻因為她出身寒微而不停地打壓她。入宮十多年,成為他的妃嬪五年,人人瞧不上她,后宮嬪妃肆意欺辱她,她為了他都忍了,而他,卻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將她扔至暗無天日的冷宮。
馮吟心如死灰地離開了那座囚禁她五年青春的地方,沒有皇帝的寵愛,好像到哪都一樣。
真的是好巧不巧,去冷宮的路上她還能看到令她徹底心碎的一幕。只見玉塑金雕的關(guān)雎宮門半敞開著,而皇帝正披頭散發(fā),頹廢不堪地抱著袁商予的遺物淚流滿面。
袁商予的突然離世令皇宮蒙上一層末日的悲傷,虛情假意的宮人也都跟著哀嚎了幾聲。
袁商予臨走前不僅向皇帝要了五百宮人陪葬,還將“好姐妹”的馮吟也拉入了煉獄。
粥是馮吟熬的,毒是她自己下的,命也是她自己不要的,而一切罪過她都推給了馮吟,連同那個本就死在腹中的孩子也一并讓馮吟背了罪。
“我們不是好姐妹嗎?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好姐妹?好姐妹你為什么要在粥里下毒?”
“我沒有,我沒有下毒……”
袁商予死了,連同馮吟和皇帝年少時的情分也一起帶走了。
馮吟在冷宮苦苦熬了五年,熬到油盡燈枯時,身邊也只有一個忠心的丫鬟。
枯黃蜷曲的銀杏葉像被時光熨燙過的小扇子,邊緣泛著焦褐,從枝頭旋轉(zhuǎn)飄落時,陽光透過葉隙灑下碎金,落在青石板路上,層層疊疊如鋪就的暖毯。
馮吟伸出枯槁的手想觸摸人世間的最后一絲溫暖,卻只能無力地閉上了雙眼……
“娘娘……”伴隨著侍女一聲哭喊,這個悲情的女子也走完了她凄慘而短暫的一生。
“這戀愛腦也是沒誰了,到死也不愿意替自己辯白一句,默默地承受了一切,你以為誰會念你的好,念你的深明大義啊?怎么就穿到這個不爭氣的人身上。”顧兮回憶起馮吟的一生,是既心痛又無奈……
當務之急是要從棺材里跳出來,既然上天安排讓顧兮代替馮吟重活一次,再怎么樣也不能像她這般窩囊,她決定為她活出個人樣出來。
志氣是大,肚子填飽先,饑腸轆轆她連只螞蟻都沒力氣踩,別說對付皇宮里那些魑魅魍魎了。
“青梅竹馬竟然抵不過天降,還被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這個時候袁商予應該死透了吧,那她應該對原主造不成威脅了吧?”顧兮一時間找不到吃食,干脆吃起了貢品,一口一口地啃著桌上的脆桃,邊吃邊悠哉悠哉地盤算著。
“誰說端妃死而復生的?你們這些人再敢胡說八道……”
“啊!有鬼啊!”
皇后剛還盛氣凌人地跟著宮人罵罵咧咧地走進來,一看到顧兮嚇得啥也顧不得了,拔腿就跑,那速度比風火輪還快,邊跑還邊叫喊。
“說好的端莊典雅呢?母儀天下的皇后是這個樣子?”顧兮朝她吐了吐舌頭,做了個很可愛的鬼臉。
“你說的是真的?阿嫵真的還活著?”皇帝聽說馮吟死而復生,并沒有覺得不可思議,反而難掩興奮,恨不得飛奔至冷宮查看。
皇后趕忙勸下皇帝,苦口婆心道:“陛下,您還是別去了,臣妾聽說……聽說有種鬼魅叫僵尸,就是看似死而復生,實則只是一具吃人血肉的腐尸,張牙舞爪,恐怖至極。”
“夠了,皇后,你什么意思,你那么不希望阿嫵活過來嗎?一個皇后竟然相信民間那些恐怖的傳言,竟然也相信這些鬼怪傳說,你要嘛愚蠢,要嘛就是居心叵測!”皇帝胸腔劇烈起伏,字字帶著灼燒的怒意,像連珠炮般傾瀉而出,唾沫星子在空氣中飛濺,嚇得皇后連忙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許久都不敢抬眸。
兩個桃子稍微墊了下肚子,顧兮覺得渾身燥熱。這古人真的是太能忍,三伏天竟然穿這么多,也顧不上什么禮義廉恥,怎么清爽怎么來!
她指尖輕勾裙帶,蟬翼般的綃紗如暮春的流霞緩緩滑落,銀燭搖曳的光暈里,雪色肌膚若隱若現(xiàn),似月光穿透薄霧浸染蓮瓣。當最后一縷繡著并蒂蓮的羅裳垂落,發(fā)間玉簪輕晃,發(fā)瀑傾瀉而下,勾勒出若山嵐般朦朧的曲線,暗香浮動間,連燭火都羞得微微顫動,將一室旖旎釀成了一幅水墨氤氳的朦朧畫。
皇帝封庭修看呆了,五年不見,她出落得愈發(fā)的美麗。袁商予清純淡雅如出水芙蓉,而她玉貌花容而多了幾分嫵媚妖嬈。
顧兮發(fā)現(xiàn)有人看她,迅速撿起地上的衣物遮掩著凹凸有致的身體,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看著她還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欣喜若狂,一把向前將她摟住,雙手止不住地顫抖,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上天就真的把他的阿嫵還回來了。
顧兮受不了,這手勁還讓不讓人呼吸了?她輕咳了幾聲,用力掙開他。
看著她看自己的眼神既陌生又恐懼,難道她還在怪他嗎?也是,是他下令關(guān)了她五年,讓她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蹉跎到死,他竟還奢望她還能像以前一樣與他情意融融。
“大膽,見到皇上也不知道要跪嗎?”身邊的太監(jiān)忍不住朝她呵斥道。
皇上?皇帝慕容忱?顧兮慌張地上下打量著慕容忱,身材挺拔,五官清俊,整個臉龐就像被精心雕琢過,渾身散發(fā)著與生俱來的貴氣,一舉一動都頗具魅力。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說的就是他吧!
顧兮什么樣的絕色男子沒見過,但是真正看到如此俊俏的男子在眼前,這魂一下子就被勾了去,難怪原主會癡迷他一生。
“馮吟參見皇上。”顧兮為了自己的小命,趕忙在他面前跪了下來,學著電視劇的禮儀磕了個響頭。
慕容忱連忙將她扶起,眼底盡是溫柔:“你不必跪,從此以后你見誰都不必跪。”
不是棄妃嗎?慕容忱這深情款款的樣子她可沒看錯?呵呵,還是他后悔了?遲來的深情可比草賤多了。她在心里冷笑幾聲,眼里閃過一絲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