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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息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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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息錄 周梓川 8589 2020-06-27 02:44:00

  自上次瑤池瓊臺宴舉辦至今,已過了三十年的時間,其間經歷了刑天于宴會之上攻擊天帝,蓮花于盛典之時化形,其后又迎來新邢王——龍族敖霜,而深藏在天空臺深處的魔族動搖了整個斷崖山,一時間流言四起。

  天帝玉綸三十年前于天河閉關,沒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只留下一道旨意,在他出關之時將會重啟瓊臺宴。

  此舉為何依舊無人知曉,唯一所知的是,此次瓊臺宴再次圣邀六界,對此,天界眾說紛紜,有人猜測此次乃是天帝欲結六界之力剿滅制造混亂的七國門主,也有人擔心被封印在鬼界的魔君寒池是否已經蘇醒,又有人懷疑三十年前瓊臺宴上的紛亂并非偶然,而是魔族巨大陰謀中的一步。

  總而言之,巨大的疑云如傾巢的山雨般彌漫在六界人心之中,連原本不足為外人道的花神府,也不知不覺籠罩在了其中。

  長生自被構陷傷害畢節后便被關在蓮閣之中數日,因封印術法乃是華清天君加持,故而無人擔心這混世魔童能再逃出花神府為非作歹。

  對于長生而言,畢節的懦弱和其他人不理解的怨懟只讓他短暫的難過了一段時間而已。

  因為他知道,老曹、牡丹、連翹乃至辛夷都是相信他的。

  即便他們目前什么都做不了。

  總的來說,日子過得都還算舒心順意。

  好在對他來說,外面的世界如何并沒那么重要,吃喝管夠,圖個自在逍遙就好。

  而且他的身邊有燭,這是他唯一沒有告訴任何人的秘密。只是他曾答應過燭要幫他離開九重天,如今短時間內怕是做不到了……

  “頭好痛……”

  長生似乎睡了很久,待他從床上爬起來之時,已經是日月星君輪換日夜的時間了。燭化作的古書《飛蛾》靜靜躺在枕畔。

  “燭?燭?”長生輕喚兩聲,但燭卻并未回應他。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你要帶我離開天界、離開老曹他們。”長生翻身將《飛蛾》摟在懷中,“燭,你放心,我答應送你離開天空臺就一定會做到的!只是,我應該不會跟你走哦!畢竟,我在這里還有牽掛……”

  窗外蓮池和風響動,長生赤著腳跑下床走到窗邊,正好看到一枝櫻花的枝椏對著長生探頭探腦,奈何因為華清帝君設下的結界而無法進入窗內,不過這樣也好,這也讓它不必遭受長生滿腔怒火的毆打。

  “好啊你,還敢到我這里來?”長生氣的隨手抄起所有能夠得到的東西朝窗外擲去,卻都被結界擋了回來。

  櫻花微微一顫化作畢節的模樣,也不知這畢節是因為害怕還是愧疚,只是站在窗外看著長生發火,直到長生罵累了,才略微覷著他的眼色走近了兩步。

  長生靠在一邊喘著粗氣,“你怎么都不說話,啞巴了嗎?之前和我吵架的本事去哪了?”

  “我是來和你道歉的!”畢節一臉嚴肅認真,反倒是長生有些尷尬。

  “你撒謊誣陷我的事也不是出自你本意,既是你爺爺的主意,那就讓他來道歉吧!我沒什么好怪你的,那種情況下,換了是我或許也會如此!”

  長生先前以為是蓮花鐲意外遺失導致自己誤傷了畢節,直到谷芃芃出現他才明白事情的原委,這櫻族族長的孫子被欺壓,老頭子先前不知道,所以跑來興師問罪,后來知道真相發現得罪不起上位神,有了現成的替罪羊,還不就地利用大事化了。

  這說是孩子之間胡鬧,落在實處卻堪堪是神族品階的欺壓,說白了就是欺軟怕硬給鬧的。

  長生只是覺得自己傻,畢節沒法解釋,自己亂生懷疑,落得如今自己被囚禁的下場,卻也怪不得眼前的人。

  “要怪就怪那些大人!”

  長生惡狠狠的說,他斜眼看著畢節,“你從前為什么看我不順眼?”

  畢節剛要說話。

  “你也和其他人一樣,認為我是來歷不明的妖孽?”

  “剛開始是想過,但,這不是原因”

  “那原因是什么?”

  畢節嘆了口氣,他坐在窗檐上,靠著長生更近一些。

  “爺爺和娘親時長提起你,有那么一個人,在你親人的口中被辱罵的不成樣子,卻又被他們怒火中燒的羨慕著,但他們不覺得這是他們自己的問題,全部都是我的問題。”

  “你的家人,既厭惡我,又羨慕我?”

  畢節點了點頭,“他們時常說,你連個妖孽都不如,你是櫻族唯一的希望,你要做這個,你該做那個,你明明可以這樣,但你為什么做不到……”話語隨著歇斯底里的情緒如同洪水般傾瀉而下,連長生都呆了呆。

  “長生,我真的很討厭你。但,當你不顧性命救我的時候,我卻真的明白,我永遠都比不上你。”

  “等,等會,你哭什么?”長生最害怕的就是看見女人哭,但此時此刻,這份恐懼升了級,從今以后他可以驕傲地說,想要讓我畏懼吧,找個男人在我面前抹眼淚吧!

  “我沒哭!”畢節用力揉了揉眼睛,似乎覺得丟臉所以背過身去。長生也不知該說什么,心里卻覺得自己何時成了個以德報怨的白蓮花了?

  白蓮花真是這花族里最做作討厭的存在,偏偏他的所作所為已經無意識的在向這方面靠攏。

  “總之,我來是想告訴你,明天我會親自去向華清天君和言尺天君解釋,還有,對不起!”

  畢節說完這番話,像是落荒而逃般作勢要跑。

  “站住,你一股腦說個痛快,怎么也不問問我接不接受你的道歉!”

  畢節這么個小直男,哪有長生這般九曲十八彎的心思。

  “啊?那你……”

  “不!接!受!”

  “那我……”

  “我我我,我什么我!”長生又是一頓咆哮,畢節不禁呆住了。

  “總之你的道歉我不接受”長生咂咂嘴,“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不對,下次谷芃芃在欺負你的時候,哪怕頭破血流,也請你打回去!別像個廢物一樣讓人看不起!”

  長生見他握緊了拳頭,嘴角抿著不肯透露出半分情緒。

  “至于真相是什么已經不重要了,既然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做的,那邊這樣吧!總之妖孽什么事干不出來,反倒是你們這些金枝玉葉的大少爺,牽一發而動全身啊!”長生對著畢節搖了搖手指,“我并非生氣,也不是可憐你,只是怕麻煩,和那幾個老頭子因為這點破事羅里吧嗦個沒完,我頭大,這樣正好,沒人招惹我,我也不找惹別人,樂得逍遙自在。”

  “我,明白了!”

  畢節看長生的眼神中,不知何時竟然生出些許熾熱,長生以為他被自己的話刺激到了那脆弱的小心靈,只覺得大男人這樣墨跡實在不勝其煩,招招手便把他打發了。

  再回過頭時,他卻見燭不知何時從書里跑了出來,正上下的打量著自己。

  “長生,他害你被關在此處,你不恨嗎?”

  長生對著燭,終于露出本來的情緒,失落爬滿了他無暇的臉,“恨啊,當然恨,但是沒辦法。畢節為了他爺爺選擇撒謊,而我,也有要守護的人。”說著他拉住燭的手,“不過燭你放心,等著結界失效的時候,我一定會帶你離開天空臺,我說到做到!”

  在長生的手觸碰到燭的時候,一段殘缺破碎的記憶突然涌入他的腦海。

  “傻孩子”燭摸了摸長生的頭,“我們是朋友,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不是嗎?”

  “燭,你……”

  燭拉著長生的手走到結界邊上,他輕抬足尖,竟然從結界之內邁了出去。

  “長生,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吧!我保證,我們兩個會平安的離開這里”

  “是你……是你取走了我的風鈴……燭”長生開始慌亂了起來,這時自兩人相握的手間升起一竄火苗,燭被火燎的痛呼出聲,他趕忙抽手出來,趁機放在長生的天靈之上。

  “燭,我不能跟你走!”

  “為什么,你不是答應我了嗎?”

  “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

  燭的表情逐漸冰冷,“長生,你的內心是想跟我一起走的,只是你被那些人關心你的外表欺騙了!來,我證明給你看!”

  隨著燭的話,長生的神情開始渙散,灰與黑兩種顏色在長生的眼中糾纏打斗了起來。

  “別抵抗,相信我!”燭輕輕湊到長生耳邊說道。

  漸漸,長生眼中只有空洞的灰色。

  燭小心翼翼牽起長生的手,將兩人的五指緊緊扣在一起。剛剛出現的灼熱火焰早已不復存在,燭欣喜萬分,眼中的柔情落在長生身上,猶如夜半乍起的霜露。

  他就這樣牽著他,毫無波瀾的跨過了結界。

  花神府的牡丹閣中存放著為邢王敖霜生辰沐花禮所穿的華服,此乃是邢王府親自送來請牡丹幫忙點綴百花所用,因而除了牡丹以外,其他人都禁止踏入此處。

  燭望著眼前錦繡華服,嘴角漸漸勾起一抹冷笑。

  “長生……”

  站在燭身旁的長生雙眼毫無光彩。

  在召喚聲中,眼中原本空洞的灰色變成如火般絢爛的赤紅色,自其手中升騰的火焰很快席卷邢王敖霜的華服,頃刻間整個空間彌漫著余燼的味道。

  “長生,在他們眼中我們都是一樣的!魔族?”燭輕聲笑道,“不過是那些自詡正道神族之人對我們的通稱罷了……”他扶住長生瘦弱的肩膀,“長生,你記住了嗎?那些說會保護你不受傷害的人,只不過是想控制你,因為他們始終將你視為異類。”

  長生眉頭緊皺,仿佛在靈魂深處有兩股力量不斷做著抗爭,但沒過多久,一股力量就此消失,灰色的虛無再次蔓延在其眼中,一切重新陷入平靜中。

  “知道了嗎?”燭望著長生的雙眼,后者呆滯的點了點頭。

  “什么人!誰在那?”從門外傳來花神府花使紛至沓來的聲音,在他們打開花庫大門的瞬間,燭和長生化作一道飛煙消失不見,唯留下眾人對著化為灰燼的華服震驚不已。

  花神曹植在邢王殿操勞了數日才被送回花神府之中,雙腳尚未在自己的地界上踩熱,便被匆匆趕來的牡丹架往牡丹閣的方向。

  “放開放開!”曹植甩開牡丹,雙手揉著自己發酸的太陽穴,“萬事都等我睡一覺再說!”

  “還睡什么睡!出大事了又!”說著她警覺的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道:“前日邢王府派人將邢王盛典所穿的衣袍送到花神府想要托我以牡丹加以點綴,定的是七日后來取,我因與連翹匯總此次送往華清洞府君接受仙煉的花神府仙童一事而暫時擱置了兩日,誰知昨日我派人去庫房取出打算上繡時,卻發現邢王天君服不見了,唯有被無名之火燒焦的成衣桿上稀松掛著幾縷金蠶絲……”

  曹植驚訝道“那衣袍是用玄鳥羽雀翎混著金蠶絲制成,尋常仙火根本不能破壞分毫,怎會……等等,你是說?”

  “巡視的仙鶴花使說,曾在兩日前見過長生出現于庫房周圍。”

  “長生?怎么會?華清的封印只有在四十九日后才會解開,長生根本不可能逃出來。”

  “話是這么說!雖我們相信長生,但他人卻……”牡丹話落一半

  兩人念及長生本為被其他神族仙童欺負的畢節抱不平卻被誤會辱罵之事。畢竟此事一出,眾人眼中的長生早已是個無藥可救的頑童,而長生也對其他人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

  “這新邢王是何等人物,龍族公主不說,更是當年那魔頭敖燼的親妹,如今在天帝面前盡得信任,單說一個邢王沐花禮對你尚且如此,若是因為華服被毀之事,長生落在他們手里能有什么好果子吃?”牡丹憂心忡忡,“若是有何物可以以假亂真便好了!”

  “尋常之物肯定不行,最好的辦法還是尋得制成此衣的原料,再尋得足夠強大的幻形神物方可化險為夷!”

  “但玄鳥和金蠶天界實在稀有……我們……”

  “玄鳥……金蠶?”說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發出“咦”的聲音。

  牡丹一驚:“主神有辦法了?”

  曹植想著嘆了口氣,“有一個地方倒是同時有這兩樣東西”。

  “你說的是……妖域?”牡丹的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這當年天帝曾賞給妖尊一只西天玄鳥,一直養在妖宮御園里,且這金蠶也的確是妖域的物種……但您和妖尊。”

  “事到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你跟我來。”

  花神府的深處,曹植打開一間密室的大門,四面藤曼筑造的墻壁透不進一絲光亮,周遭空無一物,只有擺在正中央的屏風上掛著一件發舊的戰袍。牡丹不識那件衣袍舊物,卻識得屏風上所畫,其間一女子立于河畔,衣袍低委,只留背影不以面目示人,卻在發髻上插著一朵花簪,花為半朵,閃爍著奇異靈動的光彩。

  “甄夫人……”牡丹心中一動,念及自家主神的前塵往事,自然也聯想到那副舊鎧甲的所屬何人。

  曹植用手去觸碰畫中發簪所在之處,一朵枯萎的花出現在他手中。牡丹見其取枯花中的一瓣,又將花放回畫中女子的頭上。

  “這是癡花花芯的一瓣,雖然枯萎,但卻是世間最為強大的幻形之物,六界神佛皆不可識破。”曹植似乎有些疲憊,他將癡花花瓣變作一顆丹珠放在牡丹的手中。“你以此施法化作衣袍,三日后交給邢王府的人,待我取來那兩物制成衣袍后再想辦法換回來。”

  “我明白了。”牡丹點點頭,“主神,真的不要緊嗎?不如派辛夷去吧。”

  “憑她?”曹植沒好氣的說道:“不知變通的家伙,怕是還沒進妖宮就被人發現了,你們便好好給我看護好花神府,順便看住長生那個家伙,若是再出了任何問題,我可救不了他。”

  “那你打算何時動身?”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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