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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雙月

(17)升平酒樓

半城雙月 咪卷卷 3256 2019-09-27 14:41:20

  時予和月兒又輾轉來到了升平酒樓,抬頭高高望著閃爍其外的燙金樓牌,月兒的腳步竟有些遲疑,連‘拖油瓶’陸時予都大踏步地走了進去,她卻依然在門口猶豫。

  “你怎么不進去?”時予退后了兩步,及上月兒,憂心問。

  月兒也不知怎么了,只是心內總有一種莫名的懼怕。她怕如果此處也尋不見她的若愚哥哥,那她就真不知道該往哪兒尋去了。自從五年前南下廣州投奔若愚未果,她就開始盼著與他重逢的那一日,可惟民舅舅似有難言之隱,總是對杜家諱莫如深,她也不便多問,甚至從未找到合適的機會去上海。可就算來了上海又能如何,杜宅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周圍明明就彌漫著他的氣息,卻連他的影子都不曾望見。

  月兒苦澀地搖了搖頭,像是回答時予的問話,又像是輕言說予自己聽,“沒什么,走吧。”

  酒樓雖然取了‘升平’這么個老派的名字,但裝潢風格卻是新潮得很,且主次分明,布局合理,沒有花里胡哨的奢靡之風,反而簡潔敞亮,叫登門的食客有一種居家用餐的親切感。月兒只顧著四下打量,竟沒發覺時予已經一陣兒小跑,徑直奔著堂前的小廝去了。月兒只能匆匆及上他,在他開口前拽著他的衣袖,搶先道,“麻煩我們要個兩人桌,再給我們一份菜單,謝謝。”

  “你餓了?”時予回首看著月兒,有些驚詫地問,“你帶錢了嗎,就敢隨便點餐,況且現在離午飯時間還早呢。”

  月兒尷尬地朝兩個面面相覷的小廝笑了笑,拽著時予擇了個位子坐下,然后探近他,冷不愣登地給了他一記額前栗,道,“你傻啊,你莫名其妙地就找他們經理,人家都不愛搭理你,到了酒樓,當然要先點個餐,這樣你說的話,才有人認真聽。”

  話語間,穿著白領西裝的小廝已經上前,或許叫服務員更為準確一些。上海不比廣州,西式得愈加徹底些,就連街上遛個鳥兒的老學究,也冒冒失失地戴著厚底咖色鏡,不中不洋,不倫不類的,像是身上總要有些外來的名堂,才不致于叫人笑話了去一般。

  “給我來杯咖啡,再要一杯溫水。”月兒從容地點了餐,雖然她口袋空空,但面上卻是鎮定自若,甚至菜單也沒細看就匆匆合上,然后順嘴問道,“對了,你們的經理在嗎?”

  服務員顯然訓練有素,面上溫溫暖暖的,說話時也始終帶著笑容,“您好,您是對我們的服務有什么不滿嗎?”

  月兒擺擺手,“沒有沒有,你不要多想,叫你們經理來就是了。”

  “好的,您稍等。”

  月兒搓著雙手,偷偷朝服務員離去的背影投去一瞥。五年未見,不知道若愚哥哥變成了什么樣子,是不是高了,挺拔了,又或者早已把她忘諸九霄云外,相逢不再相識。

  陸時予倒是一臉不屑,不過也默默地注意著一個拾步朝他們走來的青年男子,依身形打扮判斷,怕是酒樓經理無疑了。月兒也緊張了起來,腰背“噌”地挺直了,像是舊時參加皇帝選妃的平民姑娘,熱切地渴望被垂詢一般,時予心里這般嘀咕著。

  青年男子在他們桌面止步,問,“您好,是您二位有事找我對吧?”

  月兒的目光像是釘在男子身上,緩緩起身,問,“你,你是若愚哥哥嗎?你還記不記得我是誰?”

  男子低頭抿唇一笑,“原來是要找我們杜總,不好意思,我是升平酒樓的經理,我姓徐,我們杜總不常來酒樓,今天也沒來。”

  月兒呆若木雞地點點頭,深深吸氣,緩緩吐納。果然不是她的若愚哥哥,所以方才才沒有把她認出來的,對吧?她心里既失落又僥幸,但更多的是被茫然無緒填補,只能問,“那徐經理知道,哪里才能找到杜總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徐經理表現得有些為難,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杜總在哪,小姐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如由我轉達。”

  陸時予早就按捺不住了,這個蠢女人平常毛毛躁躁的,今天怎么如此扭扭捏捏,要按他的說法,三言兩語就交代清楚了,“她可是你們杜總的老相好宋月兒,五年前失了聯系,現在你們杜總找不到人,一點男人的擔當都沒有,識相的就去把你們杜總找出來,要是以后她成了你們杜氏的少奶奶,還能記你一份好。”

  徐經理嘴角一撇,心里不知嘀咕了幾句什么,嘴上倒還是客客氣氣的,“杜總很忙,所以也不常到酒樓來,下次我見到杜總的時候,一定替小姐轉達。”

  月兒還想再說什么,徐經理卻已經轉身。接著服務員端上了他們的咖啡和熱水,一句“兩位慢用”之后,就把他們晾在了一邊。

  月兒攪動著咖啡,離開也不是,留下也不是,一籌莫展。

  他們的鄰座,有個打扮古怪的小老頭,看樣子已經過了花甲之年,但實際只是四十出頭,只因長年累月的酗酒,故而兩鬢早已斑白,眼神也飄忽迷離不大好使了。但此時此刻他卻睜大了眼睛,要把比鄰而坐的宋月兒看個真切。

  “現在怎么辦?”陸時予扶額道,“你的若愚哥哥沒找到,卻在這種地方吃起了霸王餐,怎么收場?我聽你的。”

  月兒沒有直面他的問話,反而從兜里掏出了一支鋼筆,就是那支五年來她貼身攜帶的鋼筆,金屬外殼已經被長期撫摸得圓潤光滑,筆帽上刻著的小字卻依然清晰可見。這五年,雖然月兒從未將它離身,就算睡覺也是壓在枕頭底下,但也很少將它示人,所以即便是親如陸時予,也幾乎沒有見過。

  “這就是他給你的定情信物?”時予陰陽怪氣地問,伸手打算去拿,大戶人家送的禮物,總歸也是值錢的玩意兒,如今該好好端詳一番,下回給月兒送個更金貴的,免得她總是對幾片破銅爛鐵魂不守舍。

  月兒卻很是警惕,在時予得逞之前,就把鋼筆又掏回了口袋,嘴上也辯解道,“你別胡說什么定情信物了,我和若愚哥哥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我只是感激他對我的救命之恩。”

  時予不以為然,“算了吧,當年他確實是用父母的遺物把你從那幾個大壞蛋手里救了下來,可你也替他照顧了惟民舅舅,這幾年,惟民舅舅總往外跑,如果不是你和組織......”

  月兒瞪了時予一眼,提示他在外不要口不遮攔,時予也就禁了言,像個受到訓誡的小媳婦一般耷拉著腦袋,只聽候月兒的發落。

  月兒四下打量,終歸是死了心,“我看若愚哥哥不會來了,咱們也走吧。”

  時予點點頭,兩人正要起身,眼疾手快的服務員就追了來,“二位請把賬結一下。”

  月兒和時予面面相覷,無疑,他們是身無分文的,眼下杜若愚也不見蹤影,連個能求救的人也沒有。時予打定了主意,若是經理好商量,大不了把他留下干活抵債,若是蠻橫無理,他這個光腳的也不怕穿鞋的,總之不能叫月兒受了委屈。

  “我們沒有帶錢。”時予如實說道,且自月兒身后躋身至前,直面著服務員有些驚訝的眼神,“出門匆忙忘了帶錢包,原本想著到你們酒樓找姓杜的老板,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月兒伸手半遮著臉,小聲在陸時予耳下嘟噥,“喂,這句話不是這么用的,你不會說話就別說,還是我來解釋。”

  陸時予置若罔聞,依然鎮定地掃了掃額前發,繼續說,“反正就是這么個情況,你說該怎么辦吧。”

  服務員一時有些懵然,怔了怔才道,“這個,不如你們一個人先留在這,另一個回家取了錢,付清了款,再一道回去。”

  “不用這么復雜。”鄰座那個兩鬢斑白的中年人忽然開了口,引得月兒和陸時予不約而同地朝他打量去,男人身長五尺,粗眉短須,眼神看上去有些怪異,雖然穿的是長袍大褂,但口音聽上去卻不像是本土人士,“這位姑娘和小伙的錢,我替他們付就是了。”

  “可是...”月兒有些不安,素未謀面的人打算慷慨解囊,于情于理,她也不能安然接受。男人擺了擺手,他笑起來的樣子倒有幾分親切,叫人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姑娘不用可是了,本來就沒多少錢,就當是交個朋友。”

  月兒不再推辭,眼看著男人掏出錢去,服務員也就不再為難,又自別處忙去了。時予快人快語,先道了聲謝謝,然后月兒也回過神來,朝男人點頭致謝。

  男人始終微笑著,大概也是有學識的文明人,只伸出了右手,自我介紹道,“在下孔文升,如蒙不棄,就交個朋友吧,日后如果有緣再相遇,再把酒言歡。”

  月兒伸手與之相握,道,“我叫宋月兒,這是我的搭檔陸時予,很高興認識你,孔先生。”言語間,那位自稱是孔先生的男人忽然從袖口中掉出一串玉墜,被月兒瞧見。月兒躬身去拾,惹得孔先生連連道謝。

  “舉手之勞而已,先生不用客氣。”月兒輕描淡寫地回了句,轉身朝時予示目,打算離去。時予自然會意,道,“今天多謝先生出手解困,我們還有別的事,就先告辭了。”

  孔先生微笑著目送他們至酒樓前廳,月兒忽而回首,那位來路不明又慷概的孔先生,總讓她有一種莫名不安的預感,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什么,她下意識地深吸了口氣,暗暗嘲笑了句自己的杞人憂天,然后,拂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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