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與昱忠說了幾句話,雙亦就送了昱忠離開,等著返回的時候,剛剛走到了門口。
雙亦就瞧見了前來當差的悅人,經了悅人詢問,雙亦便是三言兩語將適才發生的事兒都解釋給了悅人聽。
“主兒睡下了?”二人進來后,悅人又同向嬋打了招呼,才瞟了眼室內的簾櫳,小聲的問著。
“睡下了。”雙亦也小聲的搭了話兒,輕輕翻動了下炭火盆里的銀骨炭,又小聲的說著:
“明兒,主兒就要進宮去永壽宮侍疾了,我們院兒里的絡子也不多了,進了宮哪都是要賞人的地兒,可馬虎不得。”
“上次打的絡子還剩下幾個?”悅人一聽雙亦說絡子都要沒了,停了手上的動作問著。
“我也沒細細數過,我瞧著數量左右不過十來個,其中還有好幾個都是年前打的絡子,除夕用來賞人的,都是大紅色絡子,太過艷麗了些,”雙亦笑著,又繼續說著:
“現下拿出去賞人,怕是沒人能壓得住,不過是除夕時討個好兆頭罷了,還有幾個柳黃的絡子,我瞧著用來賞人正好。”
向嬋聽著雙亦與悅人討論著絡子的事兒,自己個兒也不懂這些個,索性就笑著接了句:
“你們說這些,我是不懂的,不過我想著,絡子是要裝了銀裸子或是銀葉片兒賞人,平日里主兒素來不講究這個,只有什么節日里,才叫人打了銀裸子或是銀葉片兒賞人,平日里都是隨隨便便賞些什么物件兒,或是簪或是釵的,再不然就是抓了素日里把玩的銀瓜子賞人,如今要去的是宮里。”
向嬋話兒說到這兒,也沒說什么宮里如何,只停頓了片刻就跳過了本該繼續說的幾句話,就接了句:“我們還需讓人多打些銀裸子或是銀葉片兒才是。”
“你慣是個細心的,如此我便去與楊路說說,叫他去操辦著這件事兒,萬不能丟了面兒才是。”向嬋的話兒說完了,雙亦也笑著點頭,順承著就說著。
“叫興安去辦吧,他細心些,去宮里賞人的物件兒,還得要精細著些才是。”聽著雙亦說要去叫楊路辦這差事兒,悅人叫住了雙亦,見雙亦住了腳步,悅人也跟著起了身笑道:
“正好我去拿打絡子用的物件兒,興安這會兒也該在門口當差,我去與他說就好了,你們二人只需討論著明日進宮這絡子需打什么樣兒的才適合。”
在雙亦點了頭后,悅人就出去了。
“吱——”這門一開,悅人就瞧見了階梯上,興安與楊路正說著話兒,興安聽到了門響,便轉而問著:“怎么出來了,可是主兒醒了有什么吩咐?”
“哪能啊,主兒才睡下沒多久,”悅人搖了搖頭,便笑著解釋道:
“是明兒入宮的事兒,院兒里的絡子剩不下多少個,我們便尋思著趁著主兒午睡的空當打些絡子備用,也省的晚上靠著燭火打絡子。”
“那是該早些備著,入宮的事兒該講究著些。”興安應承著,轉而又詢問著:“可是有什么是我們能搭的上手的?”
“倒還真有一件事兒是要你跑趟腿的,”悅人笑著道:
“你且去吩咐那些個匠人多打些銀裸子與銀葉片兒來,可不許叫他們糊弄著弄些殘次品來,得精細著些。”
興安笑著,都是主兒用的東西,誰不敢精細著來,不過是精里再精些罷了,成色大小都得分毫不差才是。
想到這兒,興安便應下了,想了想還是詢問了句:“這花紋是用了從前的還是叫他們新想些?”
這賞人用的銀裸子或是銀葉片兒,制作的時候,上邊兒都是要印上花紋的,叫人能一眼就瞧出是誰賞的。
府上的花紋還略簡單些,比不得宮里頭的各宮娘娘小主的,每個宮的銀裸子或是銀葉片兒上的花紋是各相華麗。
不過宮外頭那些個夫人小姐趕制銀裸子和銀葉片兒上的花紋時,都是簡中求繁。
誰也不敢比了宮里娘娘的華麗,生怕犯了忌諱。
且不說就這賞人用的銀裸子和銀葉片兒上有著主人家的花紋。
就連院兒里或是宮里兒伺候的人穿的衣裳的袖口上都有著各種各樣的花紋。
心細的人也能從袖口花紋瞧出這是哪家的奴才。
“不必新想了,若是新想,又多出許多麻煩來。”悅人搖了搖頭,若要新想了,明日里肯定是趕不及的。
話說完后,悅人就去準備取了打絡子用的物件兒,興安也忙著去了,楊路就還守在門口當差。
“師傅,這差事兒悅人怎么不叫您去,偏點了興公公去。”瞧著悅人與興安領著人走遠了,楊路跟前兒的小五子就湊到了楊路跟前兒小聲抱怨著。
“都是主兒跟前兒伺候的老人了,哪分什么你我,誰辦差事兒不是辦,只要能把主兒的差事兒辦好了就是,”楊路尖著嗓子,瞧了眼悅人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跟前兒的小五子,笑的有些不明意味,他道:
“好生伺候著主兒就是,主兒開心了就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開心。”
被楊路說了一番,小五子也只能是囁嚅著點頭稱是。
等了不過片刻,悅人就抱了一堆線啊繩的回來了。
“可想好了要打什么樣兒的絡子?”悅人將懷里擺著的筐放在矮幾上,不等雙亦與向嬋說些什么,就先繼續說道:
“除了大紅色的,其余顏色的我都各拿了些,也不拘單一的顏色了,各樣兒顏色多來些,多了的就備著以后用就是。”
“我與向嬋說了半天,我們選了幾個花樣兒出來,你也提提意見,覺得打哪種的好。”雙亦笑著拉了悅人坐下,隨意翻看了下竹筐里的繩啊線的。
另一旁的向嬋聽了雙亦的話兒,便接著說道:“我們選了攢心梅花樣兒的,可以裝銀裸子,柳葉樣兒的,可以裝銀葉片兒,還有連環與方勝樣兒的。”
“怎么還有些碎珍珠在里頭摻著。”雙亦翻看了幾下,就看見了幾個裝了滿是碎珍珠的荷包,不免問著。

宋撫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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