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進院子里就看見一位婦人也急忙忙沖進了里面的屋子,彡一跟林石也一起進去了那間屋子。
婦人在一旁攙扶著一位摔倒在在地的半老長者,旁邊的床上正是李土,他的腿十分腫了,現在已經不能碰地了,此時的李土一臉驚怕的看著自己躺在地上的爹。
爹本來正在床邊好好的給自己受傷的腿抹藥油,突然臉色驟變捂住胸口,沒過一會兒就倒在了地上。
李土看著自己的父親一臉擔心,而彡一和林石也跟那婦人一起將李土的爹給扶到床上。
李土的父親叫作李念,正躺在床上輕輕哼著,彡一立即為其查看身體。
只見彡一剝開衣服后,手指在其臟腑之間游走,沒一會兒就得出結論:“老人家是心脈受阻,主脈被撐斷裂了。”
“趕快去叫醫師啊。”李土轉朝一旁林石大聲喊著。
“老人家主脈斷裂,便是氣機已經斷了,趁他此時氣息尚在,多陪陪吧。”彡一示意李土跟父親說最后幾句話,主脈斷裂,非仙藥難救。
“不可能。”李土根本不相信彡一的話,自己父親剛才還好好的。
但事實擺在眼前,李土父親現在是無力回天了,主脈破裂,血液在內腑里肆意流淌。
看著好友李土悲痛欲絕的樣子,林石不忍還是出去找了醫師。
李土看著父親,身體都在打顫。母親早逝,父親一人將自己好不容易拉扯長大。本以為現在自己長大成家了,能讓父親過上好日子,沒想到卻突然天人兩隔,父親只是才過上了兩年的清閑日子就要病去了。
李土對父親從小到大的記憶,一幕幕浮上心頭。
…
沒過一會兒,林石找來了醫師。
醫師一來,李土便將剛得來的一顆銀珠放在醫師的手中:“醫師,務必救我父親。”
醫師沒有立即收下,只是為其查看一番之后所說的話與彡一大同小異。
“你這個庸醫,你們不是要錢嗎,我有啊。”李土說完就將這一顆銀珠扔在了醫師身上。
林石見此,連忙將醫師請了出去。
李土現在徹底陷入了絕望,看著氣息漸弱的父親悲從中來。旁邊的婦人是他的妻子,正在一旁安慰。
彡一站在一旁想試圖看出什么蹊蹺或線索,可眼前除了有些意外根本與其他無關聯系。
…
“生老病死是常事,何況我還已經見到你成了家也抱了孫子,已經是無憾了。”體內氣血翻涌的李念躺在床上安慰著自己的兒子。
李土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也不應該是這樣的。都怪村子里犯了壓七,不然父親怎么可能會有事。”
父親也不知該如何說這事,索性不說,只是這時對孫子甚是念掛,連忙對兒媳婦說到:“去把我孫兒抱來,我想..多看看他。”
婦人小跑出去,抱來了自己兩歲的兒子。
“爺爺。”兩歲的孩子還不明事理,但已經會走會說話了,奶聲嫩氣的叫著自己的爺爺。
爺爺手指蹭著自己的孫子,李土和妻子都在旁邊掩面抽泣著。
………
半個時辰過去,漸漸的李念由抬不起手慢慢再到說不出話來和最后虛弱的抬不起眼,只輕輕哼著。
期間,彡一一直沒有離開,他想要找出些東西,可仿佛眼前真的就是普通的生老病死一樣,沒有一絲能察覺到的異樣。
眼看著李土的父親氣息漸漸微不可聞,隨時可能會因為哪一口氣沒喘上來而逝去。
眼見就這樣再死去一個人,依然丁點兒線索也沒有,彡一不由得有些哀惱。
“老~拐!”就在這口氣盡時,李念突然瞪大眼珠,嘴里十分含糊的念出兩個字便撒手人寰。
李土悲聲痛苦,婦人抱著兒子也在一旁跟著傷心。
彡一走了出去,并示意了一個眼神給林石。
不多會兒二人便聚在一處無人的地方。
“剛剛你可聽到李土父親臨終前說的是什么嗎?”
林石一臉疑惑:“有嗎?我沒聽見李土父親說了什么。”
“他最后那口氣快完了的時候才臨說的兩個字,好像是老..拐。”彡一也在思索回憶。
林石聽到老拐覺得有些耳熟,突然又道:“我知道了,老拐是我們村子里另外一個人。他原名叫作李懷,只因瘸了一條腿,眾人便稱他作老拐。”
李懷,這個人又是干什么的,與這件事有什么聯系。彡一一時還是想不清楚,又朝林石道:“先帶我到李懷的住處。”
……
沒過多久就來到了老拐的屋外,老拐因為腿瘸加上沒錢,所以到了四十的年齡還是個單身漢。沒有院落,只有一處不大的房屋。
彡一敲開了門,李懷是一個人居住,但不僅本人干凈利落,粗瞥屋里面,竟然絲毫沒有亂糟糟的感覺或者什么怪味。
“林石,你怎么過來了。這位后生又是哪位?”
“在下彡一,是村子的住客,只短居幾日。”彡一客氣道。
彡一示意林石,林石意會然后問向李懷:“老拐叔,我們倆想進去討碗水喝,不知方便不方便。”
老拐看了眼彡一,覺得不像壞人便點頭同意了。“進來吧,別嫌棄就行。”
彡一一進去便看見不大的屋子里,有許多制作木器的工具,還有做好的幾個長凳和桌椅什么的,顯得有些擠。
“老拐叔腿腳不方便,只好在家里做做木工了。雖然是木工,但老拐叔是我們村最愛干凈的一個人,時常會打掃,所以家里除了在做木工時,平常都是十分干凈的。”
彡一沒細聽林石的話,只是看著正在倒水的老拐。
剛剛粗略看了看老拐的面相,竟然又看出來個死劫,而且就是他自己的。
看著老拐走路倒茶也不覺得他身體能有什么異樣,彡一又小聲朝林石道:“你跟老拐說我會看病,讓我幫他檢查一番。”
林石點了點頭,于是在老拐給二人倒水的時候趁機對他說到:“老拐叔,這個外地的客人會些醫術,要不讓他沒事幫你看看身體。若有些小毛病,也可以幫你開點藥什么的。”
林石雖然是笑說著,但老拐還是感到詫異,平白無故的沒事叫人看病干嘛。
彡一見他懷疑,連忙解釋說到:“老拐叔,我看你面相覺得你似乎像是有些輕微內疾。不然,我無償幫你看看。”
…
兩人連哄帶騙終于讓彡一給老拐檢查了一遍身體,之后又是把脈摸骨還有針灸。
結果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發現這老拐身體竟然出奇的好。
可他臉上血光看上去愈發濃郁是事實啊,彡一開始懷疑自己的相術當初是不是學歪了。
老拐被折騰了一番弄得夠嗆,感覺有些不耐煩。“你這到底是看出什么毛病沒有,連大針都使出來了。”
彡一在老拐身上抽出了一根六寸軟針,打了個哈哈:“沒沒沒,是我看錯了,沒想到老拐叔的身體比那些壯實的少年還要好。”
彡一還想繼續在老拐那里打探出什么,可見對方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連忙先退了出去。
……
“怎么樣,看出什么了么?”林石在一旁問到。
“他馬上要死了。”彡一直直的說到。
林石頓時急了起來,臉上愁絲密布。“這到底是怎么一會回事,才一天就要死兩個。恐怕再沒多長時間,我們村子都要變成鬼村了。”
彡一拿出了一根頭發,“先別急,你有老拐的生辰八字嗎?”
這根頭發是彡一剛剛特地從屋里地上取出的。
“怎么了?”林石問到,生辰八字不能輕易給人,況且林石也沒有老拐的生辰八字。
“老拐身體安好,應該不會突然病急。我給他畫一道命符,符隨人變,符若有異樣則代表著人也有異樣。”
“符有異樣,那來得及救嗎?”
“不知道,但總歸能多提前做點什么。”
林石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后小跑離開了。
…
沒多會兒,林石又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我剛從村里禮事那兒偷偷翻到了,出來差點被抓住。”
林石將老拐的生辰八字遞給了彡一。而禮事則是村子或鎮子里記錄地方上生老病死等等的小差,還有管理村中作物的農事,掌管刑法的律事。
彡一二話沒說,掏出黃符毛筆。畫好命符后再在上面寫下其生辰八字,然后用符將頭發包裹,再然后則是燒了命符。
命符燃燒的一剎那,灰燼便被輕風吹散,只留下一團火光在憑空飄著。
彡一捏印施法使其飄到了老拐屋子上方的一丈處。
弄好一切之后,彡一擦了擦汗。“好了,命符會一直飄在他頭上一丈處左右跟著其一起移動。若老拐出事,命符即有異樣。”
林石早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若本來還對其身份有一絲懷疑的話,那么此時的懷疑就隨著剛才那符的灰燼一起飄散消失不見了。
“多謝大人,救我全村上下于水火。”林石再是虔誠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