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表達(dá)什么?”云承澤揉了揉額頭,“雖然我對銀光樓也談不上了解,但是那人不至于這樣擾人耳目吧?”
“我這人就這樣……腦子里想的事多。”左汀撇撇嘴,呵呵樂著,“你不是找我商量么,我反正只能得出這么個沒譜的答案。”
“……”云承澤一陣沉默。
左汀見他面色這樣凝重,本來想好要寬慰他的話這下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了。
他這也坐了快一個時辰了,府上來的時候就沒撞見一個人,現(xiàn)在還是這樣。
“魚堯呢?出去辦事呢?”
“比賽呢!”
“比賽?”
左汀心說這倒是稀奇事了,又一聯(lián)想云承澤對許秋影的態(tài)度,“不會是和嫂子吧?”
“你先前也沒說人家是嫂子啊?”云承澤臉上掛著探究,“改口太快了。”
“不是?”他抓了抓頭上的毛,“你都跟人睡一起了,那是個姑娘,心中多少也算是動心了吧?
你要是不認(rèn)賬,那我也不認(rèn)你這個哥了,你知道我最討厭跟我爹那樣的男人。”
“就這樣吧!”
“唉!你……”他郁悶的瞅了云承澤一眼。
秋日里艷陽高照,知了聲聲不知道是躲哪個角落里喊出來的,這太陽和人回光返照有得一拼,在烈日下轉(zhuǎn)上半圈就熱得進(jìn)了油鍋似的。
“哥,喝杯酸梅湯吧!”魚星往嘴里放著冰塊,端著食盒走了過來,“不急著找,還一個時辰呢!”
“你說她能藏到哪去?”
“不知道。”魚星搖搖頭,“你也沒必要非得和她杠上吧?我覺得王爺?shù)囊馑季褪悄阋馑家馑嫉昧耍凑还芙Y(jié)果怎樣她都是要留在靖王府的。”
“你喜歡她么?”魚堯?qū)⑺崦窚伙嫸M,這河邊的柳樹下多多少少能吹來一些風(fēng)。
“我不喜歡她,她就會不存在么?”魚星挽起胳膊上的袖子,卷著柳枝在河里倒騰著,“耿嬤嬤打都打了,就算是不喜歡也不能白挨打吧?”
“呵。”魚堯冷哼一聲,“這么快就給你收買了。”
“你是在擔(dān)心主子對么?”
“嗯。”
“我看她不像是會害主子的人。”
“嗯?”
“雖然剛開始我是不喜歡她的,但是她沒叫主子受傷不是么?”魚星思考著,“而且這兩次也確實(shí)是有點(diǎn)能耐的,只是不知道真正的許秋影怎樣了。”
“你想知道?”
“嗯,上次跟你去看的時候,我就覺得挺可憐的。”魚星不好意思道:“哥,我是不是不該心軟啊?”
“你還只是個孩子。”魚堯的手在他腦袋上抓了抓,又將空了的食盒遞給他,“我再去找找,靖王府那么大,她還能藏在哪。
總不該……”
魚星緊張的看了他一眼,“總不該什么啊?”
“不該已經(jīng)出府了。”
“青冥帶人來了,今天除了左二公子,沒其他人來靖王府,也沒人出去。”
魚堯瞅著身側(cè)的荷塘愣了愣,“你說她有沒有可能躲河里?到處都找了。”
“……”魚星收了碗白了他一眼,“哥,我下次見了她幫你問問。”
“嗯?問什么?”
“問……”魚星嘆息一聲,“就問那塊砸你的石頭上是不是被抹了什么藥。嗯,腦殘藥?”
“……”
許秋影看著桌上的零嘴發(fā)呆,廚房里熱火朝天,她坐在井口邊望著井水發(fā)愣。
甚至于伸出手去對著井里的自己摸了一把,可惜了,離得太遠(yuǎn)她夠不到水面。
也可惜了,這個時候竟然沒人踹她一腳。
還可惜了,魚堯竟然沒能找到這里來。
她真的好無聊啊!
她甚至在想,有這個閑工夫?yàn)槭裁此换厮克X去,那邊綠林環(huán)繞比這廚房邊上還要蔭晴許多。
云承澤,這該不會是在溜自己吧?
“王妃!”楠阿娘說話帶點(diǎn)北疆的口音,許秋影聽了會才明白過來她在說什么,“別靠近那,遠(yuǎn)點(diǎn),小心掉下去。”
“不會,井邊涼快。”
“啊呀!”楠阿娘大驚小怪的扯著她到了另一邊,“這有兩個水缸,在這,不要去那邊。”
“為什么?”不同樣都是水么?
“王妃聽不聽故事?奴婢給王妃講講?”
她來的時候楠阿娘還在忙里忙外的剁菜,后來是做菜,現(xiàn)在……她剛才掃了一眼廚房,好像已經(jīng)收拾好了,冷菜已經(jīng)做好了,剩下的開飯前做就好了。
“什么故事?”她搬了個小凳子靠著水缸坐下,后背涼涼的,叫她心靜了不少。
“就是啊!水井是很晦氣的。”
“那你不吃水么?”許秋影指著井水問。
“不吃,就洗菜用,吃的水都是上別處去挑的。”楠阿娘笑笑,“王妃別告訴王爺說是奴婢說的哈!”
“嗯。”許秋影點(diǎn)了點(diǎn)頭,雖然她暫時還沒明白楠阿娘接下來會說什么。
“以前有人給井里投毒過,被耿嬤嬤抓住了,那時候王爺還小,奴婢跟耿嬤嬤誰也沒告訴。
之后王府的吃水都是出去挑的,給王爺說的也是沒西郊那邊的泉水好吃,這是秘密。”
“嗯。”
許秋影聽得這話心中冒過一句:遭業(yè)滴娃。
“阿娘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
“耿嬤嬤說王妃看著挺愣的,但有些事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奴婢就想試試。”楠阿娘說到這不好意思的笑了,“奴婢和耿嬤嬤都是看著王爺長大的,是以前從長公主那跟過來的老人了。
外面怎樣的我們倆個老骨頭顧不上了,北疆的家人也都不在了,就只能盼著點(diǎn)王爺好了。
王爺過得好,我們也就滿足了。”
“那還有故事么?”這個話題太沉重,跟托孤似的,許秋影不想接。
“故事啊!”楠阿娘笑了笑,“看看奴婢這記性。
說是啊,到了月圓之夜井里就會冒出不一樣的東西?”
“什么不一樣的?”許秋影支著耳朵認(rèn)真的盯著楠阿娘的臉看,“那是什么?”
“死去的人會從井里爬出來,她啊,有著長長的指甲,會撓在井壁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四周一片靜謐,連蟬的嘶叫都聽得不太明晰了,只能聽見楠阿娘繪聲繪色的志怪故事講說,許秋影緊張的聽著根本不敢打斷。
等楠阿娘的故事落幕后,許秋影清了清嗓子,仍舊是害怕道:“楠、楠阿娘,是,是這個聲音么?像是,像是指甲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