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緒看著剛到的方圓，再看了一眼還是空空蕩蕩的教室：“你不是覺得我給你開小灶很不好意思嗎，但其實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我給他這樣的機會。”

　　陳琛沉默了一會，知道這是實話。

　　來這里培訓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談不上每個人都認識，但或多或少都有些接觸。陳琛知道像自己這樣完全是自愿來參加的幾乎找不出第二個。要么是工作需要，要么是考研，總會有那么一點點小目的在。

　　方圓接過自己的早飯，“緒哥，雖然你也請我吃了早飯，但我這心里總有個小疙瘩。”

　　秦緒弓起食指推了推眼鏡，別人看起來就像是在摸自己的鼻梁，有點困了，一邊輕輕地說：“什么疙瘩？”

　　“說不上來你這是老師關愛學生，還是你本質就是個商人。我覺得你這是賺著我們的錢給我們買糖吃。”

　　“你這話說的不對。你交錢給我，我教你學習內容，這是等價交換。”秦緒心里一邊想著昨晚不應該通宵打游戲，一邊又繼續說：“而我現在請你們吃飯，就是我作為老師比較關愛學生而已。”

　　陳琛看著秦緒一連貫的小動作，又是推眼鏡又是皺眉頭的，在咽下了嘴里的小籠包以后對著秦緒說：“秦老師，通宵不是個好習慣。而且你今天早上可以給我發個消息，不用通宵以后非得過來的。”

　　秦緒本來是真的有點頭疼，聽見這話卻忍不住笑了：“我剛還說你是個小神仙，你怕真不是個小神仙。你這洞察力來學這個可屈才了啊，你應該為我國的刑偵事業做出點貢獻。”

　　方圓聽著兩人的互動默不作聲，但是卻輕輕地笑了，這兩個人都對對方的真實實力一無所知。

　　陳琛也只是抬眼看了一眼，沒做什么解釋。

　　“等你們吃完，上午的課我就不給你們上了，一會回去補個覺。”

　　幾個人一起默默地吃完東西，秦緒收拾了東西也就順便回家了。

　　方圓一邊在收拾東西，一邊似漫不經心地跟陳琛說：“你覺得你會跟他在一起嗎？”

　　“我還是不確定。”

　　但猶豫通常正是一段感情開始的起點，也是一段感情結束的終點。

　　沒過幾分鐘，教室里也就陸陸續續地來了一些人，蘇躍輝也已經到了。這個點能來的人通常也都是培訓過程中比較認真的，也存在一部分學生因為睡懶覺而直接錯過了上午的課程。但這種培訓班的課程畢竟不比在學校，大多數情況下不會對課堂有著過多限制，而是主要依靠個人的自覺來完成的。

　　課程過半，對于很多基礎的操作方法陳琛已經有了一定了解，也可能是因為秦緒單獨指導以后使得領悟能力有著極為顯著的增長也有著一定的幫助，上午課程結束之后所布置的作業，陳琛幾乎沒有過多修改就完成了。

　　而方圓卻還一直在修改細節。

　　經過無數次的嘗試之后，方圓已然有點頹廢了：“小琛琛，你是怎么做到那么快就好了的，你看我這個線怎么都畫不對啊。”

　　陳琛盯著她的屏幕看了一會，試圖找出問題所在，奈何功力太淺，這個作業也不像以前的可以互相抄，實在是有點無能為力。

　　正想跟她說，就聽見方圓又說了句：“走吧，我們先去吃個飯，然后我請你喝咖啡，我中午不想回去午休了，我要跟這東西死磕到底。”

　　陳琛點了點頭就一起出門了。

　　夏天的太陽有點過于毒辣，一出教室的門，兩人就感受到了夏天的不友好。于是準備去最近的一家小飯館將就吃點，同時也沒忘了點了個咖啡的外賣。

　　兩人估算著外賣馬上就要送到了，就準備回教室，可以順便拿了外賣一起回去。沒想到馬上就要走到教室了，陳琛看到了走在前邊的秦緒，而方圓的手機也正好響了起來。

　　是外賣馬上就到了，小哥為了可以提升效率提前打了電話，于是方圓就跟小哥說自己已經在門口了，而秦緒也自然聽到了她的聲音回過頭。

　　“你們倆都是神仙吧，別人中午都回去午休了，你們怎么還來？”

　　秦緒眼里帶笑。雖然是聽見的方圓聲音才回過頭，但這會說話卻是看著陳琛的眼睛說的。

　　“她上午那個大面還沒調整好，連續性有問題。”剛好對上了秦緒的目光，躲開覺得不太合適，陳琛也就硬著頭皮對上了。

　　果然是睡了沒幾個小時的人，眼里的紅血絲還是很明顯呢。

　　正巧，方圓已經跟外賣小哥道了謝，拿了兩杯咖啡。

　　“不好意思啊，緒哥，我也沒想著能碰上你，沒買你的份，下次帶上你的。”方圓看見了秦緒也就順勢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我都收了你這么多錢，也確實喝不下你請我喝的咖啡了。”

　　說完幾個人已經走到了教室門口，秦緒開了門。

　　跟預想的一樣，這個點回來教室里幾乎沒有人，只能聽到幾個男生在樓上正激昂地打著游戲。

　　秦緒沒再多說話，徑直上了樓，不多時便聽到了他和幾個男生討論游戲戰績的聲音。

　　方圓坐下之后，又開始對著屏幕繼續不斷地調整。

　　陳琛覺得一天到晚看著建模也實在是頭疼，想了想還是拿出了手機找了本電子書看著。

　　沒過幾分鐘，陳琛就覺得后邊似乎有人，轉頭一看，秦緒正站在兩個人的后邊，不過這會他正看著方圓的電腦屏幕。而方圓似乎因為過于專心還沒有感受到身后的目光。

　　他默默地看了兩分鐘以后，突然開口：“你把這根線刪了吧，重新再搭一根，這根線已經扭曲了，不可能調的出來了。”

　　陳琛似乎聽到方圓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然后就看見她選中了那根線按下了刪除。

　　“緒哥，你為啥不早點來指導指導我，我這都快瘋了。”

　　“這你就要瘋了，你這東西做的，檢查都通不過。”秦緒又轉頭看了看陳琛的屏幕，“你開個紅黑給我看看。”

　　雖然跟方圓比，陳琛完成地還算比較好，但要是真要檢查也不見得很完美。因此突然被點了名，陳琛還呆滯了一下，但還是照做打開了紅黑。

　　“你的稍微好點，但也扭曲了。你拉的這面，是想告訴我要多給你上上課是吧。”

　　陳琛沒有回頭看秦緒的表情，但是聽到他在背后很輕快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