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也住在烏衣巷，離葉府還蠻近的。雖然我父王和母妃都沒有受影響，但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所以我開始著手調查這些灰色細線的傳播情況。”

　　“在調查過程中，我發現聽風閣也在調查同樣的事情，所以我就聯系上了你們，后來回風入夢尋找線索，我則繼續去尋訪城中情況，招募醫生維持昏迷之人的身體健康。”

　　“大概是回風在夢中取得了進展。七天前，城里的入夢人都陸續醒來，也再沒有新的入夢人出現......暫且就稱他們為入夢人吧。”

　　說到這里，沈知微微松了口氣，但很快又變得困惑起來：“我本以為我們干了件好事，但是......我發現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從夢中醒來。醒來的人中，有人感激，有人怨恨。”

　　木回風嘆了口氣，沉默地點頭。

　　“那我們......”沈知被木回風的點頭弄得語塞，停頓下來，靜默一會兒才重新組織起語言：“我本以為我們是在救這些入夢人的性命，卻沒想過他們愿不愿從夢里出來。如果我們的舉動違背了他們的意愿，那我們做這些......究竟有什么意義？”

　　“感激也好，怨恨也罷。無論他們對這件事持何種態度，阻止他們沉溺于夢境這件事是有意義的！”木回風跟段洛笙喝完了最后一口豆漿，向沈知指了指樓上，說：“不過這里人太多，不方便，我們上樓細說。”

　　于是，木回風、段洛笙、沈知三人轉移到樓上的廂房內，門窗緊閉地繼續方才的話題。

　　木回風兩臂交疊著，端正地坐在凳子上，就像學堂里被老師叫到的好學生，一五一十地將她在夢中獲得的信息告訴了段洛笙和沈知。

　　“所以這些夢境都是這世上第一位真正的天宮機甲為了實現‘讓所有人類都獲得幸福’而創造出來的？”段洛笙有些不可思議地反問。

　　“嗯，知意的這個愿望一定是真的。”木回風摸著下巴，說出自己的進一步推測：“但光憑知意一個人是無法讓這種‘幾乎能讓人永遠地沉溺其中’的夢境有那么大范圍的擴散，這背后一定有新鴻鴻國的推波助瀾在。”

　　沈知和段洛笙一起向木回風投去疑惑的眼神，問：“為什么這么說？”

　　木回風向沈知和段洛笙舉了舉手腕，說：“她給我留了一個通信用的彩環，但由于新鴻鴻國的機甲研究院會監測她的能耗情況，所以這個彩環一周只能使用一次，否則就會因為能耗過大而被新鴻國的機甲研究院發現。”

　　“你們想，就連這個通信用的小術法用多了都會被機甲研究院發現能耗異常，那些涉及了五感仿真，逼真到讓人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的夢境豈不是能耗更大，會更容易被新鴻鴻國的機甲研究院發現嗎？”

　　“所以，知意一定是在機甲研究院默許的情況下進行的。但機甲研究院為什么愿意花費巨大的能耗來幫助知意進行如此大范圍的引人入夢呢？”

　　段洛笙順著木回風的思路想下去，脊背發涼地說：“大概是因為這樣做的收益大于投入。所以，所有入夢人在不知情時，都成了新鴻鴻國研究院的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