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教室的時候比起往常已經有點晚了。把書包在座位上放下,我走到了辦公室門口。不出所料,還是沒開門。于是我發了條信息給林寒,讓他幫我帶一瓶活絡油之類的東西過來。
等林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差不多七點半,快上早讀的時間。我接到他的電話后就起身從教室去了辦公室。剛走到十五班門口,我就看到林寒手里提著一大袋東西站在門口,見我過來,就拉著我進了辦公室。進了辦公室后他把袋子打開,我一看,我去!怎么這么多活絡油?我說的是一瓶不是一袋啊。
“你怎么啦要用活絡油?哪磕著碰著了?我剛才在家里沒找到,就問班里同學借了點。”話音剛落,十五班的一位同學拿著另外一瓶活絡油走了進來,而此時我已經隨手摸起一瓶打開,在我的左手尾指上擦拭。等這位同學走了以后我才開口跟林寒說:
“我剛才在宿舍跟人家打架了。我最后一拳打出去之后就感覺手有點酸,來教室的路上就覺得這里好像腫了,”我指了指左手尾指,“你看,這里好像還挺突出的,可能是脫臼了,抻一抻就好了。”邊擦著活絡油,便捏著尾指的部位往外拉扯。我相信靠這樣就能把這突出的地方拉平的。
聽完我的話林寒顯得有些驚訝,而且比我著急多了,就像剛打架的人是他一樣。他慌忙說道:“不是,你怎么回事啊?在學校打架這是,會被開除的!”
簡單說明一下,時間回到六點半左右。當時在我打算不理會傅霖育而再遭挑釁之后,我站起身來推了一下傅霖育,當是回敬。于是傅霖育便直接上手鎖住我的頭,同時對我“上下其手”。而我則在掙脫傅霖育的“鎖頭攻擊”之后順勢將他推到在床上,在他即將起身的時候掄圓了左拳往他臉上砸去(我發現所有打架好像都是先相互推搡再接著有一方被鎖喉再接著后續的,至少我所經歷的幾乎都是這樣)。這一拳效果十分顯著,我倆的打斗到此為止,只留下剛才在一旁“不要打了”的室友,在床上捂著臉哀嚎的傅霖育已經顫抖著左手的我在保持沉默。好久都不打架了。
我是不適合打架的。至少小學同學是這么說的。我也承認這點。因為每次打架如果我選擇反擊的話,則我必定會受傷,而且打完之后身體一定會忍不住地顫抖。之前就有一拳打在別人臉上然后自己手脫臼的經歷。可是不反擊的話又不像一個男人該有的行為。我不相信哪個有能力的青春期男生會在挨打的時候只是認認真真地挨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只能對這樣的男生表示哀悼。當然我不是在贊揚打架的行為,只是說我們不應該挑起事端,但在受到欺負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不反擊。像木頭一樣站著挨打,那連木頭都不如。畢竟我的肉可沒木頭那么硬。
另外對于站在身邊喊“不要打了”的行為,我覺得大可不必。因為有一種人喊的話跟心里想法是相反的,你打得越兇他反而更開心,這讓他在能外面更有談資。另一種則是只顧著用嘴喊,只站在原地絕不向前一步的。如果兩個人演變到要打架斗毆,又怎么能是一張嘴就能解決的?當然明哲保身也沒有錯,但你不如不要看了該干嘛干嘛去,說不定還能遇到一個能解決事情的人,讓他來幫忙拉架,如果你真的有心讓兩個人不要打了的話。就像這天早上,要不然就是我這一拳解決爭斗,要不然就是等宿管大叔上來,把我倆押到教導主任辦公室解決爭斗。周圍幾個宿舍都出了門準備圍觀跟著現場幾人一起喊“不要打了”(當然不排除有要加油助威的),剛到208宿舍門口發現已經沒戲可看,只得“興盡而歸”。
聽了林寒的話我也只能無奈地回答道:“唉,這種事情等以后再說。我先把我這手給弄好先。”
“哦。我怎么覺得好像更腫了點?”他還是有些著急的樣子。
一個一米七的男生伸手給一個一米六的男人看自己的手有沒有腫的場面好像有點奇怪。
“好像是。會不會是因為擦上活絡油之后紅了然后顯得更腫了?”
“我帶你去外面看一下醫生吧,放心點。”說著話,林寒已經拿起了他的車鑰匙。
我想著也不是不行,便轉頭跟剛進來辦公室的張鑫說道:“哥,我去看一下手,先跟你請個假啊,走了。”
“行,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下了樓坐上林寒的摩托車,我倆就這樣光明正大地在上課時間離開了學校。我以為他會帶我去醫院的,沒想到摩托車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家正骨傷科診所的門口。走進診所,亮出我這只又紅又油又腫的,額,算是豬手吧,咸肯定是不咸的。那大姐跟我說了聲“去拍張片再過來”,就又看起了手機。
好吧。我又抻了抻這根尾指。
這大姐剛好在這一刻抬了頭看到我這動作,忙警告我:“誒你別拉它啊!你里面骨頭斷了,你老是去拉它的話等下骨頭就散了!到時候就只能做手術了!”
我咧個big擦!她說的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