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過滿地尸骸的大廳,走過血污彌漫的走廊,來到莊園的后花園。
前面被殺死的棄誓者交代,后花園里有兩個棄誓者的魔法師居住。
“兩名初級魔法師?”
他走入一片杏樹林,殘余的棄誓者們已經退守到這里,一男一女,兩個年齡偏大的棄誓者則站在最前面。
“小子,報上你的名號!”穿著華麗,好似前世薩滿巫師的老者怪叫。
“你今天得罪了棄誓者,以后全部的棄誓者都會以誅殺你為首要任務。臭小子,你就等著全家被滅門吧!”女棄誓者首領嘴邊帶著一個鳥喙,臉上涂著鮮艷的油彩。
兩個人身邊,陸奇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胡豺和紋身女孩。
“他們不會來找我報仇的。”陸奇說:“因為今天這里不會有活口。”
“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們就讓你看看,什么是你所理解不了的力量!”
“罪惡之門!”
棄誓者的兩個法師同時啟動法術
“萬解!”
陸奇的身影從原地消失,在密集的樹林前后穿梭,罪惡之門的效果相繼在他周圍爆破,一片片杏樹被濃厚黑暗吞噬,驚慌失措的飛鳥想要逃脫,卻在黑暗的捕捉效果下,縱然振翅欲飛,卻始終只能停留在原地,被黑暗之氣息追上,骨骼腐爛,肌肉凋零,化為一塊干涸的羽毛骨架。
【法術名稱】:罪惡之門
【信息碎片1】:黑暗系的代表法術,有很強的侵蝕能力。古老的魔法師認為,開啟黑暗之門可以獲得主宰世界的力量。
【信息碎片2】黑暗與光明天生相抗衡,但古老的黑暗系魔法師和光明系魔法師卻都因為過度鉆研魔法,而錯失機遇,知道普通人的帝國和軍隊崛起,黑暗系魔法才逐漸銷聲匿跡
依靠死神的力量,陸奇耳畔只有飛速流逝的時間和風聲。
罪惡之門吞噬著他身前身后的一切事物,稍不留神,慢了哪怕一步,他陸奇可能就會和那些小鳥小動物一樣變成石灰骨架。
這就是兩名初階魔法師的力量,他以最快的速度繞著杏子林打轉,眼睛里已經沒有成形的物體,只有各種景物在飛速流逝時產生的殘影。
兩塊橢圓形的漩渦,在杏子林中心彌漫出讓人厭惡的狀態,那就是罪惡之門的源頭。
陸奇藏身在神秘的虛無空間內,眼花繚亂的在罪惡之門之間造成的縫隙里快速突進,分別進行佯攻、防御和游走之間,戲耍他最后的對手。
等到棄誓者的首領終于意識到敵人的強大時,陸奇已落地在兩人中間,雙手分向左右一伸,兩把撿來的湯匙刺出,兩名魔力非凡,但肉體脆弱的魔法師,就被輕而易舉的刺穿了咽喉。
一擊斬殺棄誓者的兩員魔法師,能站著的就剩下胡豺和刺青女孩了。
縱然知道實力差距懸殊,胡豺雙手持刀,依舊威風凜凜。雙目仿佛要冒出火來,狠狠地盯著陸奇的咽喉,像兩顆蓄勢待發的火焰流星。
陸奇:“你犯了個——”
“bong!”
“bong!”
大廳的暗處,兩道火舌刺破了血氣彌漫的樹林,埋伏的槍手在最隱蔽的角落、最準確的時機扣動槍機,兩顆獵槍子彈分別從兩個方向,擊中了陸奇的身體。
子彈軌跡在他高瘦的身體上穿過,徒勞的刺破了他留下來的殘影。
而陸奇的本體已踏出了五步遠近,以極快的速度在槍手藏身之地一閃而過。兩聲悶響,槍手也許連發生了什么都沒看清,就被陸奇送去見了死神。
“你真的犯了個錯誤——”風輕云淡地干掉最后兩個槍手,陸奇毫發無損,繼續對胡豺說:“可惜的是認錯已經沒有用了,看看這滿地的尸首——”他雙臂微抬,像個舞臺上的花旦在血與肉間旋轉。
胡豺沒說話,兩只關節粗大,比老虎爪子還夸張的大手緊握一柄砍刀。
依靠肌體力量和純粹的魔法師較量,胡豺未必會輸于同等級的敵人。
“你們真的犯了個錯誤。”陸奇瞅著胡豺和紋身女孩,兩人都知道今日在劫難逃,微微發顫的持刀之手出賣了他們內心的恐懼。
陸奇噓了口氣,推出槍里的空彈殼,開始慢悠悠地給“和平鴿”裝填子彈。
一個……兩個……三個……
胡豺和紋身女孩在這個過程里竟不敢發動任何襲擊。
裝填完子彈,陸奇才吊兒郎當的抬起頭,用“和平鴿”指著兩人,并打了個手勢:“孩子們,跪下吧。”
“不然我會開槍哦。”
“腦袋開花,尸體可是不完美的。你們棄誓者部落最忌諱的就是死無全尸是吧。”
黑洞洞的槍口完全是地獄的門戶,要是這把槍在別人手上,胡豺和他的女伴根本不會害怕,但握在陸奇這種的怪胎手里,槍已經不是武器了,根本就是死神的牙簽!
猶豫再三,狼人放下手里的兵器,雙膝跪地。
“孩子們,你們犯了個錯誤。”陸奇右手握槍,另一只手拿著剛從首領身上搜到的藏寶庫鑰匙。
胡豺雖然跪在地上,但三角形的眼睛里還是透著不屈服和輕蔑的光芒。
“別誤會,我不是在說你們的暴力行為。”陸奇走到他面前,胡豺身材高大,就算跪下,腦袋也到他的胸口:“而是說,整個棄誓者的生存方式有問題。這個世道弱肉強食,我不是說你們不能欺負別人,靠打家劫舍、強取豪奪獲得生存物資,用武力逼迫警署不敢和你們為難,這些都沒什么問題。”
“我的意思是,你們不應該跟弗蘭帝國的官方和貴族為難。我是限制棄誓者提案的起草人,科夫尼死了你們找我的麻煩。可以預料,如果科夫尼先生沒死,你們可能去找他的麻煩是嗎?”
胡豺沒有反駁,他高昂頭顱,目光陰冷而輕蔑。
“想想吧,你們會怎么做?跑到帝國的外交部的司長家里,潑油、點火、劫持家人,威脅綁票,套麻袋敲悶棍?亦或是綁走一刀宰了?愚蠢,天大的愚蠢!”
陸奇看他倆的樣子像是在看兩個中二的傻子:“你們會遭到全帝國的追殺。棄誓者欺負平民,威脅商人,帝國高層可能認為他們不值得保護。”
“你們威脅警署、不服從駐軍,帝國高層會警惕你們。認為你們是應當警惕的族群。帝國里還是有人為了反對而反對,誅殺你們不會很順利,更不會有今天我這樣的滅門行為。”
“但你一旦殺死他們中間任何一個官員、貴族,整個帝國不論政見、派系、地域和恩仇,都會把你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欲殺之而后快……”
“不信?想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因為你們破壞了秩序!”
“強盛而衰暮的王國最注重秩序,因為秩序代表著每個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分配,棄誓者的愚蠢程度完全超過我的想象,以至于我現在認為你們活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提供不了任何的價值。”
胡豺聽了這些話,狂躁強悍的表情有了些許緩和,也慢慢低下了他的頭。
“棄誓者,是純粹的無秩序主義者。也是愚蠢的無政見者,你們的地位正如你們的生命那樣,無比無聊,無比蒼白,無比讓人討厭。”
“強大?跳梁小丑,才是你們最終的宿命。”陸奇嘴角一瞥,抬起槍口,對準胡豺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亂七八糟的組織液體從胡豺腦袋的另一端爆裂出去,像打翻了幾大壇子不同的醬菜。
陸奇又走到紋身女孩身邊。
她臉上的刺青不由自主的神經顫抖,想撿起膝蓋旁邊的彎刀,卻終究是骨軟筋麻,既沒有反抗的力氣,也沒有赴死的勇氣。
“紋身很不錯,要不是我今生今世有這么美的一張臉,說不定我也會紋這樣的東西。”陸奇抓住她的下巴,調侃著她的外貌和容顏。
侮辱和挫敗讓紋身女孩不自主地落下了眼淚,她咬緊牙齒,在成為別人掌上玩物的羞辱感中按捺憤怒。
“你的雙刀也很不錯,是練過的吧。雙刀是最難練的,沒有十年的功夫根本練不成。”
“我猜你是別的種族的人,加入棄誓者,它能給你最珍貴的東西就是自由。自由地吃喝玩樂,自由地搶劫綁票,自由的欺辱被人,用拳頭和刀子就能讓別人臣服。”
“不過很可惜,你們不知道,絕對的自由就是叢林法則,棄誓者其實已經是叢林法則的淘汰者。”
“在一個等級森嚴的國度里推行個體的自由。棄誓者的末路還是需要被消滅和唾棄的,曾經的自由戰士都會成為別人的掌上玩物,從女強盜到女奴隸,缺乏的僅僅是一次特大的失敗……正如今天我的到來,我希望能讓你想明白很多東西。不過你的胸體積決定了你智商想不明白這些道理。”
陸奇順手捏了一把,哈哈大笑。紋身少女再也受不了陸奇這樣的侮辱,伸手撈起地上的彎刀,就在她撿起刀柄的剎那,一顆子彈擊中了她的左胸口,在這么近的距離內,她沒法躲避,鎧甲也沒有任何防御效果。
子彈穿透肌肉,擊穿心臟,嵌在后背的皮膚上。
紋身女孩倒了下去,血從口鼻里涌出,染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