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郡守李廣照才緩過神來，走到大智者諸葛小明面前，躬身行禮道：“諸葛先生，您怎么看？”
大智者諸葛小明，生怕被人看見眼底深處的震驚和慌亂，連忙緊閉雙眼，努力維持自己的智者風范。
當然，他回答李廣照的，還是那個萬年不變的答案。
“托！”
“托，還是托？”李廣照眉頭緊皺。
“您是說，莫紅雪也是太子殿下請來的托？這，這怎么可能？
莫紅雪他們家祖祖輩輩，可都是咱們陳留郡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而且他都已經四十多歲，太子殿下今年才十七啊！
他總不能在三十年前，便預知十幾年后出生的太子殿下，是個不能修煉的廢人吧？
再說按莫紅雪那見神殺神，見佛殺佛的性子，他也不可能去給太子當托啊！
即便他想當托，時間上也不允許啊，畢竟太子巡視六郡的消息傳來，至今也不過十幾天啊！”
面對疑惑不解的李廣照，諸葛小明感覺自己的眼神，已經足夠清明，不會再有一絲的慌亂和震驚。
他這才緩緩睜開那雙無比睿智的眼睛，無限鄙夷地瞥了眼郡守大人。
“皇室深不可測，百年布局亦屬尋常，區區數十載，又何足道哉？”
說完這句話，諸葛小明再次閉上他那雙睿智的眼睛，臉上又浮現出他那招牌式的微笑。
當然，他那招牌式的姿態，也一同亮了出來。
我都說的這么清楚了，你要是再不明白，以后就別和我說話。
本智者丟不起這人！
這一次，李廣照的智商絕對在線。
他只用了七八個時辰，便恍然大悟。
“諸葛先生，您是說在幾千年之前，皇室擔心以后的歷代太子之中，會有不能修煉的廢人出現，所以提前安排莫家來咱們陳留郡定居。
也就是說，莫家祖祖輩輩，都是皇室的托，只是一直沒被發現罷了，直到您橫空出世，才讓他們無所遁形！”
聽了李廣照這話，諸葛智者心中一驚，眉毛也不由輕顫了幾下。
心說媽呀，你他娘的是個人才啊！
都學會舉一反三了。
這家伙編的，連我都差點信了！
“然也！”
得到諸葛智者的肯定和贊許，李廣照一臉嘚瑟，心說看來本郡守的智商，離智者也就差了那么一丟丟。
接著，他意識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連忙問道：“諸葛先生，皇室布局如此深遠，您看咱們陳留郡，還有沒有皇室的托？”
諸葛小明猛地睜眼，睿智之中，更帶有一絲精芒。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托，或者人人都是托！”
接著，他語氣幽幽地繼續說道：“比如那個死了的郝逵，本智者懷疑他就是托，而且比莫紅雪藏得更深！”
不等李廣照提出質疑，心情頗好的諸葛小明，主動給他答疑解惑。
“焱劍宗太上長老就算再厲害，就算能在萬里之外投送隕石，也不可能做到分毫不差，本智者懷疑，他們提前便設定好了坐標！
郝逵看似主動進攻，其實是完成自己的使命，站在設定好的坐標上而已。
太子又為何站著不動？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知道坐標在那里，他也知道郝逵是自己人，根本就不可能對他出手……”
聽完這番邏輯縝密，無懈可擊的推理，郡守李廣照直接跪了！
智者不愧是智者，怎一個牛逼了得！
看來本郡守的智商，雖然比其他人要高出很多，但是和諸葛大智者相比，簡直有如云泥之別。
接著，心悅誠服的李廣照，大禮參拜道：“諸葛先生，您的無雙智慧，足以光耀千秋！有您在，真乃我李廣照之幸，真乃我陳留郡百姓之福！”
他們二人的這番扯淡，要是被已經變成肉醬的郝逵知道，一定會委屈得嚎啕大哭。
“嗚嗚嗚，俺都死了，俺不是托！”
同樣，要是被莫紅雪知道，也一定會氣得揮刀相向。
一邊砍一邊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不是托！我們老莫家的列祖列宗，都不是托！”
可惜，莫紅雪是不可能知道的。
因為他這會，正在太子殿下的馬車里，做一道對他來說，足以改變一生的選擇題。
“太子殿下，我剛才看見的那些畫面，都是真的？”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莫紅雪一想起那些畫面，還是會忍不住心跳加速，血脈僨張。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害怕還是興奮？
白夜點點頭，沒有說話。
“殿下，那么多的仙帝，真的都死了嗎？真的都是死在一個人的手里？”
白夜點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莫紅雪舔了舔嘴唇，顫聲問道：“敢問殿下，那個人是誰？”
白夜抬頭，雙眼微瞇，眼神清冷空靈。
“一個真正的強者，一個很帥很帥的男人！”
說著，白夜摸摸鼻子，補充道：“就像孤這么帥！”
莫紅雪：“……”
“莫紅雪，你想親歷那些場景嗎？”
以殺證道是莫紅雪畢生的追求。
而剛才在演武場，在白夜眼睛里看見的那些場景，則讓他深深感覺到，自己以前所謂的殺，所謂的以殺證道，簡直太小兒科了。
就像孩童手里的玩具，簡直不值一哂！
他想都不想，脫口而出道：“想，我想！”
“莫紅雪，你想親手斬殺仙帝嗎？”
“斬殺仙帝！？”莫紅雪驚叫出聲。
他以殺證道，天下誰人殺不得，是他的行事風格，也是他自信的源泉。
可是即便如此，他卻從未想過，去斬殺仙帝來證自己的大道。
莫紅雪怔怔地看著太子白夜，雖然近在咫尺，卻感覺如隔云端，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他深吸一口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顫聲問道：“我，我可以嗎？”
白夜輕輕一笑：“認孤為主，成為孤的扈從，就可以！”
白夜的語氣平淡之極，卻有著無窮的魔力，有著勾人心神的誘惑力。
頃刻之間，莫紅雪便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認主還是不認主，這是一個問題，一個很大很大的問題。
良久，莫紅雪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愿意認殿下為主，不過，我也想把殿下視為對手，時時磨礪自己，以求越來越強！”
“孤說過，你沒有資格，成為孤的對手！”
“殿下，要想成為強者，要么追隨強者，要么以強者為敵！我想兩條路一起走，還望殿下成全！”
白夜聞言眼前一亮，笑道：“就沖你這番話，孤愿意當你的磨刀石，也會再給你一次挑戰孤的機會！
不過，最終你會明白，即便你能輕松斬殺仙帝，也一樣沒有資格，成為孤的對手！”
說到這里，白夜以手指天道：“因為孤的對手，不會是任何人！孤的對手，只能是這賊老天！”
白夜這番話，說的狂妄至極。
任何人聽到，都會認為太子要么瘋了，要么是在一本正經地吹牛逼。
可是莫紅雪，卻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原來，太子也有一顆強者的心啊！
他雙膝跪倒在白夜面前，頭伏的很低很低，差點埋進厚厚的地毯里。
“微臣莫紅雪，愿為殿下肝腦涂地，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