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東家指點,但我還是較為中意《小青木長生經》,它雖陰柔纏綿,但內氣自生,頗有妙處。《大日烈炎決》雖強,卻非我所愿。”楚浩知曉這是東家好意,但心中已然有了決斷,就不會隨意更改。
王賢雙目微瞇,略帶深意道:“初修功法實乃重要,往后可莫要后悔。”
“既有決斷,就不會后悔。”
王賢目中的意味更深了,淡淡開口道:“你且去吧,鍛骨之時再來尋我,屆時再授予它法,若是有不解之處,須得自行琢磨,不可請教他人。”
不可請教他人?
楚浩心中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道:“謹記于心。”
與此同時,屋內。
王賢立在窗前凝眉沉思,而手中所持拿著的薄冊,赫然正是被帶走的小青木長生經!
小青木長生經他雖沒有修習,但也熟記于心,其中的優劣自然也清楚無比,拋開內氣自生的優點外,就僅有那獨特的運氣方式,除此之外,它再也沒有別的優點,尤其是在對敵之時,缺點更是十分顯著。
而陰陽家的大日烈炎決,卻正好完全相反,凡是習武之人,無不都期望自己能蘊養異種真氣,用來增強自身實力,可楚浩他卻偏偏選擇了那早已被淘汰的道家功法,實在讓人琢磨不透。
“莫非是因為那道氣的緣故?”
王賢翻開薄冊,嘴中的呢喃不斷,另一只手,不覺中已然捻起一塊柴刀碎片。
……
楚浩回到客棧,用過李廚子準備的吃食后,便前往柜臺取下了少有動用的鑰匙,徑直向后院的房屋而去,在這一期間內,李老頭和李廚子都沒有開口追詢著什么,只是帶有淡淡笑意,頻頻點頭。
來到往昔讀書的屋子,只見里面的擺設依舊,不過被褥卻被換上一番,一個火盆也被擺放在屋子正中,看來是有李老頭他們剛收拾過。
楚浩會心一笑,褪去鞋襪盤膝坐在炕上,將盒中薄冊取出,細心研讀起來。
《小青木長生經》內容不多,僅僅只有十頁出頭,楚浩翻看研讀上了幾遍,那些文字頓時就被他記在了腦海。
萬木長春,采氣蘊五臟,養六腑,是為自然;清濁二分,陰陽相調,八方乃定,是為輪回。
這冊功法之中主要講述采氣養身,其二便是修心修己,內視丹田,塑造兩儀,大有太極之韻味。
楚浩對道家理論并不陌生,還異常的熟悉,雖說算不得樣樣精通,但有著兩世的學識打底,也足矣理解諸多隱晦之處,再結合王賢所傳的武道講解,要想看懂這冊功法并不太難,只是需要再三推敲罷了。
不過即便如此,所耗費的時間仍舊不短,足足到了下午時分,才能正式開始修習。
楚浩盤膝坐在炕上,默默運轉著《小青木長生經》,胸膛起伏間,恍有白氣自口鼻出吞吐,眉心中六瓣藕葉若隱若現,搭在膝上的雙手,構成一個循環。
身軀之中一條天脈轟鳴不止,浩浩蕩蕩的暖流,如同河水在其中奔涌不休,肆意奔流,似乎要撞開一切,又在吞噬由外至內產生的內氣,攪的丹田如同大海般洶涌。
人體如同寶鼎,上為清,下為濁,掌丹田大地,劃分陰陽,亦是成道之基。
然而就在丹田洶涌不止時,楚浩體內卻沒有出現任何損傷,反而加劇了暖流的壯大成長。
同時,天脈的氣息也在不斷匯聚,變得越發厚重。
楚浩心有所感,在為暖流提供內氣的同時,也默誦起了黃庭道經,一股玄之又玄的意味,隨之出現在心頭。
時至半夜,天脈震蕩。
此刻的天脈,猶如擁有生命一般,竟與紫府之中藕葉相呼應,帶動暖流脫離筋脈沉入丹田,并從中脫離出一道絲線浮沉不定,翠綠欲滴。
楚浩睜眼,兩道精光從雙眸之中迸射而出,短短一瞬便消失無蹤。
抬手摸了摸眉心處,嘴角輕輕上揚而起。
善言道者,由用以得體;不善言道者,妄立一體,而消用以從之。
浮沉在丹田內的內氣,雖然只是從暖流分化出來的一絲,但卻有著種種奇妙的能力,不但增強了五感,還帶來了夜可視物的能力,就算閉上眼睛,也能清晰探查到身周三尺內的一切,隱約和傳說中的神識掛鉤。
起身活動著身體,楚浩發現他現在出拳的時候,都能帶起一絲破風聲,原本就受暖流好處而輕盈的身體,在此刻也更加的靈活了。
……
旭日初升,金黃的陽光穿破云層,灑落在這片白雪世界中。
李老頭面色驚愕,難以置信的看著掉落在的木棍,身旁是同樣發愣的李廚子,提在手中的茶壺倒盡了熱水都尤為不知。
楚浩也是有些發怔,手中木棍在陽光下,被染上的不是金色,反而是淡淡的翠綠。
先前和李老頭搭手熟悉體內出現的內氣,結果自己竟然以采氣一層壓著采氣五層打,就算對方使出了判官筆的招式,仍舊被一一躲過,甚至還有著絲絲余力。
那種奇特的感覺,就好像是同階在比試,而非是以弱對強。
“莫不是暖流帶來的內氣,并不能當作尋常內氣來衡量?”
楚浩越想就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否者根本就沒辦法解釋這種情況。
武道一途,采氣五層已經可以嘗試凝聚內力,這和采氣一層是有著質的差距,兩者間根本就沒有可比性,而且在搭手時,他也沒用那類似神識的能力。
可在這種情形下,都能以弱勝強,絕對是丹田中的內氣不尋常。
“小青木長生經我也聽聞東家說起過,怎會是這般模樣?”李老頭對發紅的右手毫不在意,反而是稀奇的看著楚浩,“莫不是你昨兒練岔了,然后陰差陽錯把功法的缺點給補齊了?”
楚浩搖了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修習的時候,均是按照冊子上的記載,并沒有胡亂進行更改,何況這也是道家的功法,就算有隱晦處,我也能推敲的出來。”
“怪哉,可有什么不適的地方?”
“就是感覺身體輕盈的緊。”
李老頭一怔,哭笑不得的擺擺手道:“既然沒有什么問題,那就繼續練吧,若是有不適之處,就去尋東家瞧上一瞧。”
楚浩點了點頭道:“我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