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此事一旦查清楚,我必將讓你們從蘄春地界上消失”蘄王朱厚焜牙關緊咬,心內憤怒的說道。
五彩噬心蛛乃劇毒之物,由于其噬心吸髓,從外表看來,人平時和一個正常人一樣,也就每晚子時疼痛難忍。由于其發病較快,人突然死了,一般民間的大夫,根本查不出原因所在,最多只能診斷出心臟和骨髓有問題,大夫由于怕醫術不精被自己怪罪,自然歸納為一種突發性的怪病。周家自然知道,蘄州沒有一個醫者,就算自己本事通天,去蘄州外請醫者,依然遠水解不了近渴。更何況,自己平時閉關在家,很少關心兒子的事情,有時候半月都見不到一面,這樣殺人,就神不知鬼不覺。
想到周家如此惡毒的計謀,蘄王朱厚焜不由得生起一抹寒意。
武王級別的寒意,讓整個大廳瞬間變得有些冰冷了起來。
李時珍和龐憲對望一眼,臉有凝重之色。
在王者級別的強者面前,他們弱小得如同一只螞蟻,連一擊的抵抗之力都沒有。
蘄王朱厚焜對于周家的崛起,以及周家想要成為蘄州霸主的想法,不是不知道,而是一清二楚。
在李時珍面前,他自然不會流露出他的想法。因為他如今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現在還不是到徹底翻臉的時候。
可是周家,竟然將手伸向了自己的兒子,這個就不得不采取點措施了。
蘄王朱厚焜理了一下思緒,對李時珍說道:“你剛才說,你的父親能醫治好蘄王妃?”
李時珍十分自信,點頭道:“是的。”
蘄王朱厚焜有些不解的問道:“既然你這樣自信你的父親能醫好蘄王妃的病,那為何你的父親,一開始不把蘄王妃醫好,反而要擔一個殺頭的風險?你應該知道,我要殺人,可是只在揮手之間。”
李時珍自然知道蘄王朱厚焜說的是實話,回道:“開始這個問題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但看見世子的病,我想我已經知道了原因。”
蘄王朱厚焜話不多說,只冒出三個字,說道:“說說看。”
李時珍道:“請問蘄王爺,蘄王妃是否踏入虛無之境?”
蘄王朱厚焜道:“蘄王妃和你的父親一樣,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李時珍點了點頭,說道:“這與我的猜想一樣,我可以推斷出一個事實,蘄王妃所中之毒,乃醫者所下。”
蘄王朱厚焜聯想到了自己的兒子,說道:“你是說,在蘄州,竟然隱藏著一名醫者?”
李時珍道:“正是,并且境界修為比我只高不低。”
蘄王朱厚焜臉上神情陰晴不定,沉思了一會,說道:“那你讓我如何相信你所說的話?”
李時珍道:“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蘄王朱厚焜;“如何證明?”
李時珍道:“只要見了蘄王妃,一切就會水落石出。”
蘄王朱厚焜殺伐果斷,做事從不拖泥帶水,說道:“好,我如今便帶你去。”
說完出了大廳,往左轉過幾個假山,又穿了兩個石門,來到一所精致的院子門前。
李時珍忽然立住,問龐憲道:“你可聞出空氣中的味道,有何不同?”
龐憲生長在龍峰山,長期入山采藥,自然聞到了空氣中異常的藥材味道。說道:“是進階的曼陀羅。”
蘄王朱厚焜是一名武者,只知道進階的意思,對于藥材卻一竅不通,問道:“曼陀羅是何物?”
李時珍道:“曼陀羅又叫曼荼羅、萬桃花。是茄科野生直立木質一年生草本植物,具有藥用和觀賞價值。曼陀羅的觀賞性很強,但是是劇毒植物,花香有致幻的效果,所以種植在室內不合適。依我看來,此花定然是別人所送。”
蘄王朱厚焜連忙叫了服侍蘄王妃的丫鬟過來,問道:“最近可有人送花與蘄王妃?”
蘄王妃素來靜雅,喜愛安靜,所以身邊只叫了一個丫鬟院內服侍。那丫鬟姓何,名首烏,穿一身普通的下人衣服,雖有一些陳舊,但洗得干凈整潔。年紀大約十二三歲,長得很是水靈,眉不畫而彎,膚不傅而白,容貌端正,清心可人。頭上扎著兩個羊角辮,似乎是頭發太過于稠密,還有一團烏黑茂密的長發從后面垂將下來,遠遠看去,好像青山含黛,碧水潑墨一樣。
何首烏聽見蘄王朱厚焜發問,不慌不忙,口雌清晰的回道:“半個月前,周夫人親自登門,說是在臨海一帶,覓得一株奇花,顏色雅靜,聞著可以安神精心,要送給王妃。王妃不肯接受,那周夫人軟磨硬泡,與王妃說了兩個時辰,王妃推卻不過周夫人好意,這才收了。”
蘄王朱厚焜聽得這話,不由得怒火升騰,問道:“是那個周夫人?”
何首烏一臉的平靜,說道:“是周仁族長家的。”
蘄王朱厚焜憤怒了。
但他的表現很意外,越憤怒,越安靜。
李時珍與龐憲互望一眼,不由得流露出佩服的眼神。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真大丈夫本色也!
蘄王朱厚焜將手一揮,示意何首烏退下,何首烏乖覺,一溜煙跑開了。
李時珍看著這長發飄逸的背影,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誰知何首烏回過頭來,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朝李時珍一笑,旋即轉個彎,消失不見。
李時珍不由得想起一句古詩:“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蘄王朱厚焜見何首烏去得遠了,問李時珍道:“依你所說,這曼陀羅是劇毒植物,花香有致幻的效果,但為何你的父親不知道?”
李時珍道:“以我父親的醫術水平,只要一到門前,自然就知道是曼陀羅導致的中毒。”
蘄王朱厚焜有些疑惑,說道:“既然知道,為何不將這曼陀羅移開?”
李時珍停了一下,說道:“這曼陀羅,乃是進階的曼陀羅,我父親一個凡人,自然無法根除。”
蘄王朱厚焜道:“若你的父親發現了這些,為何不向本王匯報,而是選擇了胡亂開方?”
李時珍也弄不清楚當時的父親是怎樣想的,說道:“如今只有懇請蘄王爺放出我的父親,或者就水落石出了。”
蘄王朱厚焜點了點頭,龐憲循味辨位,徑直朝曼陀羅走去,誰知剛到花前,那曼陀羅,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