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侯來到朝堂之時,已有些官員到了。
等了一會兒,大周的宣治皇帝大步走上殿堂,宣今日上朝。
朝堂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各色衣著,行列整齊的按官階大小站立。皇帝一身大明黃色龍袍坐在龍椅之上,不怒自威。
西北楊出使手持笏板,上前一步道:“臣有奏,西北大邑時時進犯,搶奪大周西北牧民物資,掠奪婦女兒童,燒毀草場,偷運邊疆馬匹,作惡多端,百姓苦不堪言,當地官員與大邑國交涉多次,大邑卻依然屢屢進犯,有愈演愈烈之態勢,臣立馬回京上奏,請求皇上給出應對之策。”
“啪!”皇帝把龍桌前的折子一按,怒道“真是不知好歹,這一二十年休戰真是養肥了他們的膽了。”宣治皇帝說道。
“這些從西北上奏的折子,全都是跟朕說大邑國侵犯我朝百姓之事,看來他們是不想過安穩和平的日子了。”宣治皇帝不悅道。
大周建朝以來,國力日益強盛,自稱天朝上國。邊疆眾多小國有的俯首稱臣,有的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唯有西北方向的少數民族大邑,屢屢騷擾大周邊外,擾的百姓民不聊生。
“皇上,大邑國進犯我朝之事,微臣早已略有耳聞,若再不采取有效的應對之策,恐怕大邑那邊會越演越烈。”文官太常寺卿說道。
“采取什么有效的應對方法,我朝專門派了出使與大邑國交涉,到頭來他們何時收斂了。想來朕看那大邑是不想安安穩穩的了。”
“皇上息怒,大邑國土貧瘠,百姓生活物資稀少,他們上次與我朝交戰便是為了強搶物資,如今怕也應是這個原因。”內閣張學士道。
“我們每年用無數的金銀珠寶,谷物來換他們馬匹,難道他們的馬匹真的值那么多錢嗎,我們大周給他們的還不算多嗎?”宣治道。
大邑跟周朝邊疆矛盾糾紛到了如今的階段,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臣以為大邑人生來就是野蠻之族,未曾受過禮樂教化,若我們大周任其作為,恐怕他們會覺得周朝無作為,只會變本加厲啊。”兵部肖侍郎站出來道。
“肖侍郎說的沒錯,大周乃天朝上國,豈能容忍一個小國羞辱了去!”威武將軍道“難道我們還怕他們一個區區小國不成,我朝建朝以來,何時打過敗仗!”
“威武將軍說的沒錯……”
“仗可打不得,百姓可受不了打仗的苦……”
“可不要忘了當年簽訂的停戰協議啊,貿然出兵不妥……”
廷下百官議論紛紛,各抒己見,廷上皇帝眉頭緊皺,神情嚴肅。
“可是去年西南地區遭遇地震,死傷數萬,今年江漢地區又遇洪澇災害,天災屢屢不止,國庫空虛,不宜再勞民傷財呀。”張丞相皺著眉頭小心翼翼道。
“大邑早就打好這如意算盤了,大邑在這停戰的十來年中,休養生息,養足馬匹,壯大國力,如今他們國力壯大,這進犯是他們故意為之,他們想逼我們大周出兵啊。”
“臣認同張丞相之辭。不過,當初停戰時,兩國簽訂了停戰后三十年之內不能再戰的協議,如果大周率先出兵,當屬毀約,有違我們大周禮儀之邦的名號不說,還得賠付協議上白紙黑字寫的糧食珠寶,恐怕不太妥。”留侯站出來道。
“嗯。”宣治點了點頭。
百官瞬時安靜了下來,皇帝的意思誰也琢磨不透,要怎么處置大邑,這仗到底打還是不打。
“可是大邑此舉正是想要逼著大周出兵。我們大周建朝以來從沒打過一次敗仗,還會怕他們大邑不成。”鎮國公說道。
“且不說士兵們十多年為上過戰場是否能打贏不說,就算是贏了,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加上國庫上虧空,國立衰弱,這也不是我朝希望看到的。”留侯道。
“可也不能任由他大邑在我朝邊境為所欲為。“鎮國公說道。
“大邑之惡舉確實過分,可是打仗勞民傷財,是下下之策,只有無計可施時才出此策。況且,要打仗也不能是我們大周先出兵,不能著了大邑的圈套。”留侯道。
鎮國公想了想,便不說話了。
“打又不能打,難道就看著我們的邊疆百姓活活被大邑欺負嗎?”另一位武官氣憤道。
“當然不是,只是這對策還得要從長計議,大周乃禮儀之邦,若貿然出兵,正中大邑的圈套,實為不可。臣以為,可以先告誡大邑,若他們堅持不改,再商討下一步對策。”留侯道。
“好了,各位愛卿說的都不無道理。出兵之事,還得從長計議。”皇帝說道,思索片刻,又道:“傳朕旨意,楊出使回去告訴大邑盟主,若他們再來進犯,今年我們將減少購買五成的馬匹,讓他們好自為之。”
“臣遵旨。”西北楊出使道。
“可是那些被捕的婦女,燒掉的操場,搶掠的物資任由他們奪去嗎?”鎮國公道。
“大邑部落眾多,多為同盟,北唐木本是韃靼的部落首領,十年前被其他的部落推舉為盟主,北唐木心狠手辣,為了盟主之位曾殺害親生哥哥,這人可不好對付,我們得細細盤算才好。”張丞相道。
“不如派出幾位調節使者,與西北楊出使共同去跟北唐木談判,這樣一來,顯示我們大周對此事的重視,二來,讓北唐木知道我們大周可是有人的。并把話帶給他們,若他們此次再不知悔改,別怪我們大周對他們不客氣了。”留侯道。
“好,這派遣人選的事情就讓張丞相去做吧,務必要選出可靠之人,事成之后朕重重有賞。”皇帝道。
“臣遵旨。”張丞相道。
退朝之后,鎮國公拉住張丞相道:“丞相留步,皇上讓丞相選人出使大邑,我這里有個合適的人選。”
“國公說來聽聽。”張丞相停下步子道。
“那我就直接說了,我兒蘇玉,今年十六,任京中城門領,年歲雖然不高,做事卻自有分寸,從小酷愛讀兵書,想來雖沒上過戰場,卻是有少年之勇,能擔此任。”鎮國公道。
“這……令郎之風采,我早有耳聞,只是令郎才十六歲,西北條件艱苦,怕令郎不堪此行啊。”張丞相道。
“這張丞相多慮了,想當年,我十三歲就從了軍,邊疆那邊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蘇某的兒怎會怕吃這些苦頭,我讓我兒明日去丞相府與您見上一面,張丞相見了面再看我兒能否去西北可好?”鎮國公道。
“那好吧,明日讓令郎直接來我府上見我便是,不過國公,我還是要說一句,我張某向來秉公辦事,斷不會因為令郎……”
“好好好,張丞相只管大公無私,明日看了我兒若是不夠資格,我蘇某也不會多問,哈哈。”鎮國公道。
鎮國公說著拍了拍張丞相的肩膀,撫著胡子笑著走開了。只留下張丞相在原地眉頭緊鎖,站在一旁的留侯走了過來,道:“張丞相不必為難,鎮國公就是這樣的人,明日他兒來了,你只管秉公辦事就好,不必顧慮其他,退一步說,我認為蘇玉這小子不失為一個好的人選啊。”
“可是這是去辦國事,這十六歲的孩子懂得了什么,誰都知道這蘇玉是鎮國公的愛子,到了大西北,可不比在京城,萬一他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可不好做啊。”張丞相道。
“十六歲正是少年陽剛之時,丞相擔心的是擔心蘇玉沒什么經驗,丞相大可把他當作一個隨從,不必交予太多任務給他,讓他去西北歷練歷練,將來成為下一個大周將軍,又給了國公情面,有什么不好呢。”留侯笑道。
“你啊,是不是早想著要蘇玉給你們于家做女婿,才這樣偏袒他。”張丞相道。
“哈哈,張丞相真是說笑了,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大周總要有年少一輩替我們老一輩守江山,讓他們歷練一下是好的。再說,這兒女之事,豈是我們做父母的能夠勉強的。”留侯道。
“哈哈,好吧,我一定秉皇上旨意辦事,張某自有分寸。”張丞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