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輸。”
東野闕話音剛落,他手中的劍已經直直地朝心魔飛了過去,一劍刺穿了頭顱。
“你竟然偷襲……”心魔變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樣,緩緩地倒在地上,“我以為你還記得她,我以為你還放不下她,看來你早就是一個淡泊冷血的人了,簌和她絕非善類,你愛上了她遲早會搭進自己的性命……”
說完整個身體漸漸化成了黑煙,一點一點在他面前消失殆盡。
“我與春風皆過客,你攜秋水攬星河。”東野闕低聲呢喃,從他剛剛舉劍刺向心魔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可以放下了,或許已經有人完全取代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你雖然戰勝了你的心魔,但是我死不了,我會一直存在在你的身體里,只要你意念弱下去,我就能永遠的控制著你……永遠。”血魔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東野闕猛然一回頭,卻什么也沒看見。
隱隱約約能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那個聲音好熟悉。
“你醒了。”簌和松了一口氣,這才停下了搖晃他的手,“嚇死我了,你一個人躺在這里,一直冒著冷汗,怎么叫都叫不醒的。”
東野闕茫然地看著簌和,再看看她身后若隱若現的穆青,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我已經把門打開了,可以出去了,”穆青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東野闕,“你還好吧?我已經感受不到血魔的氣息了,你是把他殺死了嗎?”
“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殺死了他……”
“他在這里潛伏已久,吸收了那么多人的精元,實力不容小覷,你確定你已經殺了他嗎?或者說,會不會吸附在你的體內了?”
“穆青,先別說了,離開這里要緊。”簌和打斷了他,把東野闕從地上扶了起來,穆青點點頭,不再多說,還幫忙搭了一把手。
三個人走到地下室的門口,東野闕看了一眼簌和,“滄田將軍只怕是受人指使,若我們出門了,必定不會放過我們,小心些。”
“我保護簌和,你顧好自己就行。”穆青擺擺手,“說好就幫你做一件事的,結果攤上了這么大一個麻煩,真是窩心。”
“算了,國難當頭,我就當為自己積點福了。”
“你都是兇尸了,已經沒法投胎轉世了,還不如多跟我一起,做點有意義的事呢。”
穆青白了東野闕一眼,拉著簌和往外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你們覺得,這里是不是突然就安靜下來了?”
經他一提醒,簌和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原本熱鬧的將軍府怎么突然變得空無一人,透著詭異的寂靜,想到這里她不由得放慢了腳步,用眼神示意大家小心。
“門口有人。”
簌和透過窗戶瞟了一眼外面,密密麻麻地站了好多人,倒不是穿著軍裝,而是蘭園的衣服,簌和仔細一看,竟然好多是蘭園的門生,看來陳依云已經追到這兒來了。
“怎么辦?是陳依云。”
“她有什么可怕的,半吊子的符術功夫,至于無極刀法,也根本傷不了我,你們等著,我這就去取了她性命。”穆青倒是不以為意,準備出去被簌和一把拉了回來。
“你怎么知道她的無極刀法傷不到你,再說了,我答應過師父,護她周全,你若是殺了她不就是與我為敵了。”簌和皺了皺眉頭,一本正經地對他倆說著,“陳依云的目標是我,我跟他們走,穆青,你只應允我一件事,如今我和東野闕都已經平安從地下室出來了,你的忙已經幫完了,我應當好好感謝你,但是眼下情況緊急,你先走,等他日我再召你當面感謝。”
“你這是什么意思?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
“東野闕,你不是一直想找藥治療我的寒疾嗎?等下我跟他們走,你去尋藥吧,尋到了再來找我,我有符術護身,他們傷不了我,除非我寒疾發作,不然我可自保,你無需擔心。”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穆青,東野闕,你們救了我數回,大恩大德,簌和無以為報,若此刻我們沖出去,寡不敵眾只會吃虧,若是我一個人和和氣氣地出去,或許事情還不至于那么糟。”簌和朝外面看了一眼,“再不走,他們就要闖進來了,我剛剛看到后面窗戶那邊有個小門,你趕緊從那邊逃走,若是陳依云問起我便說你被血魔吞了,她即便再懷疑也搜不到你這個人。”
說完,她一個人從窗口一躍而下,候在外頭的陳依云見到她,嘴角輕蔑的上揚了一下,順帶鼓了幾聲掌,“簌和,你們兩人倒還挺厲害的,竟然破了血祭法陣,不得不說一句佩服。”
“過獎。”
“怎么就你一個人呀?東野闕呢?”
“血魔太過厲害,東野闕為了保護我,被血魔殺了。”
“你的話,讓我怎么相信啊?”
“信不信是你的事,你在這里布下這個局,不就是想殺我和東野闕嗎,現在他死了,不正合你意嗎?”簌和盯著她的眼睛,滿是殺氣,嚇得陳依云后退了一步。
“你們幾個,給我進去搜,他這么一個大活人,難道還會遁地不成。”陳依云一聲令下,蘭園的幾個門生麻溜地跑進將軍府搜查起來,不一會兒就跑出來,都搖搖頭。
陳依云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她走近簌和,在她耳畔輕聲說,“簌和,其實我今天來,是想來請你去喝喜酒的。”
“喜酒?誰的?”
“我無意中聽錢焰說,有人心儀于他弟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呢這倒也無所謂了,因為啊這個喜酒的男主人就是北墨山莊的少莊主,錢煥。”
簌和轉頭看了她一眼,“和誰?和你嗎?”
“你猜得不錯,和我。”
“陳依云,你到底拿什么去逼迫錢煥?”簌和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又何必搭進自己的一輩子。”
“我沒有一輩子了,”陳依云無所謂地聳聳肩,“但他有啊,我師父已經控制了北墨山莊,錢煥現在像條狗一樣被我師父使喚呢,而且他知道我打算來將軍府殺你的時候跪在地上求我放過你,哈哈哈哈,你知道嗎,他說他什么條件都可以答應,只要我放過你,我說好啊,那你就娶我吧,他就同意了。”
“你……”簌和氣急,但還是努力平復了自己,“你就不怕壞事做多了遭天譴嗎?”
“我怕什么?我被你逼成如今這般田地,你都不曾遭天譴,又如何輪得到我?”陳依云狠狠推了簌和一把,她差點一個踉蹌摔倒,“你給我記住了,我才是蘭園的主人,你從我身上拿走的東西,我會親手一件一件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