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永恒不息地流淌著,無盡的靈魂在其中沉沉浮浮,直至被冥河水漂白洗凈,投入新的輪回。
發動能力的顧南山如同操縱著娃娃機,一把將通過能力找尋到的靈魂鉗起。
只是從外觀上看,他找到的靈魂似乎并不是特別完整,東一塊西一塊地缺了好多。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顧南山滿懷擔憂地將靈魂撈出,置入篝火前的骷髏中。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靈魂甫一接觸骷髏,
白光閃爍間,骷髏上開始飛速生長出組織和肌肉。
近乎是一瞬,原先只有骨頭架子的骷髏便恢復成活人的樣子。
下一秒,從悠久歲月中被復活的死者動了動手指,睜開了眼睛,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呼---總感覺自己睡了很長一覺呢。”
她發出對于女性來說略有些低沉的聲音如此道。
沒錯,這是個有著一頭金色長發,長著十二塊腹肌的高挑女性。
顧南山顧不得其他,將自己先前的睡衣丟給了她。
“條件艱苦,將就著穿吧。”
“你是?”
“我叫顧南山,將你從冥河中復活的人,同時也是掉入深淵的倒霉鬼。”
“對了,我想起來了!深淵!我是從外面進入深淵的!”
“接下來的事情呢?你的名字,身份?”
“忘了……”
女人撓撓頭,一副使勁思考后無果的樣子。
“那你進入深淵的原因是什么?”
“忘了…….”
女人再度搖搖頭。
“你還有什么記得的?”
“全忘了……”
“咕咕咕……”
女人說著說著,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已經穿上了衣服的她揉了揉肚子,看著顧南山,發出了不好意思的傻笑。
“欸嘿嘿,那個……有吃的么?”
顧南山捂臉,指了指一旁儲存起來的熒光草干。
果然還是出問題了,復活的人因為年代久遠,靈魂殘缺,所以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被復活的女人此刻已經嚼起了熒光草干,無視了篝火外深淵暗無天日的險惡環境,她鼓起腮幫子,一邊嚼,一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算了,這樣也好,至少她不會對這片永恒無明之地感到絕望。”
帶女人吃飽后,顧南山將其拉到了篝火旁。
“首先,我要對你說明幾件事情。”
女人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第一,這里是深淵,外面的環境你也看到了,在這種鬼地方,我們都得為自己的生存奮斗。
所以,我想問你,你比較擅長什么?或者你覺得你比較擅長什么?”
女人聞言,將自己的十二塊腹肌敲得梆梆作響道:
“雖然忘記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了,但我力氣很大,不管是干活還是打架,都是一把好手!
忽然想起來,我似乎穿著厚重盔甲,上過戰場來著。”
呵,鐵血真漢子啊。
沒準原來是個貴族手底下的騎士。
平心而論,女騎士長得非常不錯。
但她身上自帶地剽悍氣場會讓人下意識忽略她的長相。
相信她在戰場上車翻數十個士兵不在話下。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特地照顧你什么了。
從今天開始,就和我一起擴種熒光草,抵御猩紅之月吧。“
“猩紅之月?”
“沒錯,這是只有深淵才有的奇特現象。
每過七天左右,天上都會出現猩紅的月亮,這種月亮能夠激發附近深淵獸的兇性。
而帶有火光和熒光草的營地,會被它們盯上,成為攻擊目標。
屆時,就算拼上性命,我們也要將它們擊退。“
“深淵獸又是什么?”
“這是我給深淵中的黑暗生物取的名字。它們不能算是活物,唯一的弱點是腦子中的晶核,你旁邊躺著的巨狼就是深淵獸的一種。
平時它們非常懼怕光亮,但紅月時這種恐懼就會大大減弱。“
女騎士帶著好奇看向了灰石巨狼。
之前她一直呆在巨狼肚子里這件事,就先不告訴她吧……
“對了,血月時襲擊營地的深淵獸一次比一次強,我懷疑是因為熒光草擴植的原因。
營地的光亮越明顯,吸引過來的深淵獸就越強。“
“減少那個什么熒光草的種植不就行了?”
“不可能,熒光草就是你剛才吃的東西。作為食物和水分的來源,熒光草就是我們在深淵能夠活下來的基礎。
甚至因為營地人口增加了,熒光草還必須進入新一輪擴植。“
女騎士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說到這里,你現在已經不記得自己名字了吧?
要不要自己取個新的?“
“我不太擅長這個.......畢竟現在腦袋里空得很,要不,你給我取一個?”
“好呀!”
顧南山等這句話很久了。
取名是他現在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嗯,這里是深淵,你是在深淵復活的,咱們就取個和深淵傳說有關的名字。
剛才我整理了一下和深淵有關的傳說,想到了一個非常合適的名字。
你就叫阿爾特留斯怎么樣,說出去絕對拉風。“
“抱歉,你說的傳說我想不起來。”
“沒關系,我現在給你講,說起‘深淵漫步者’艾爾特留斯,那可是大陸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英雄……”
說實話,突然出現的同伴,讓顧南山產生了不亞于發現熒光草的喜悅情緒。
不過這一點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他喋喋不休地講述著穿越前,自己玩的一款名叫《黑暗之魂》游戲的劇情,并將它改編的與異界大陸相稱。
這個故事很長,剛剛得到了名字的艾爾聽得卻十分認真。
故事里充斥著魔物和黑暗的深淵,與現在這個深淵是如此的相似。
而故事里獨自進入深淵,挑戰深淵之主的艾爾特留斯是個帶著濃重史詩感的悲情英雄。
似乎在死前,她就非常喜歡這種故事。
顧南山講著講著,連與灰石巨狼搏斗的疲憊感都丟在了腦后。
但人的體力終歸是有極限的。
篝火旁,他的聲音越講越輕,直至被篝火的燃木聲完全概過。
他就這么坐在篝火旁,靠著艾爾睡著了。
同伴帶來的安心感是無與倫比的。
第一次,他沒有任何防備的步入夢鄉。
艾爾看著他年輕疲憊的睡臉,又看了看身旁巨大的石狼尸體。
想必他也和故事里的艾爾特留斯一樣,一直是孤身一人與深淵戰斗吧。
不過今后不會了。
艾爾將顧南山放下,并為篝火添了把柴,隨后就這么靜靜地守在他身邊。
感受到動靜的顧南山稍稍睜開眼睛。
“安心睡吧,你睜開眼的時候就能看見我,我會一直守在這。”
艾爾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