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請了四天假，今天也算在內，飛機十二點落地，打算直奔家頹半天，明天正式上班，辛顓去機場的地下停車庫隨便開了輛車送她，美其名曰：“同三舅媽打過包票。”
完事后，辛顓開車去孫宇涵的出租房，翻到文件夾起就走，弄的端著泡面悠哉看電視劇的孫宇涵一臉懵逼，這人啥時候有他家鑰匙的？！
依舊是西寧東路咖啡廳，辛顓將文件推到謝牧城面前，努努下巴：“你要的東西。”
謝牧城打開檔案袋，極快速度掃完，神色復雜地看了眼他，“你竟然能查到這么多？”
“程薇警惕性特別高，基本一天換一家旅館，我不跟你兜圈子，程薇住址我盡力查到發你，條件是我不要錢，就想了解知道兩年前發生了什么？”
謝牧城一臉詫異，他還以為蕭何早已合盤托出，
“原來她沒告訴你……”想起第一次辛顓跟自己談程薇，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敢情詐他的！
瞬間黑了臉，謝牧城咬牙切齒道：“我還能信你？”
“當然，就憑你極在意的，我根本不屑一顧！”
深呼吸幾口氣，謝牧城暗示自己不要生氣：“兩年前，蕭何拿著個長得像地鐵卡的東西找我，主動請辭作為知遇之恩的回報，我當然不會同意，她說讓我看完U盤里的內容再做決定。”
謝牧城抽出支煙示意辛顓，見他擺擺手，顧自點燃，吸了口：“里面都是程薇威脅我弟的證據，要挾金額已構成敲詐勒索罪，原本我想私了，結果我弟聯合爸媽，直接將程薇送進監獄。”
想起葬禮上蕭何暈倒，自己背著她回去，還未變暗的手機屏清晰明了――“姐，我回來了！”
“程薇和蕭何什么關系？”
“程薇叫蕭何姐，但蕭何是獨生女，應該是親戚家的。”謝牧城回憶，
不對，如果沒見過蕭何親人，辛顓極可能信了，就進監獄而言，那是人一輩子的污點，但從周邊親人的反應，感覺像完全沒出現過程薇這號人。
而且謝牧城的話不可偏聽偏信，里面矛盾點太多，
首先，蕭何難道會預知未來，于是跟蹤程薇并悄悄錄好證據？什么仇什么怨令兩姐妹反目至此？然后兩年來一直扮演姐妹情深、心懷愧疚，除了謝牧城這個觀眾看在眼里，還有別的人嗎？
其次，就算蕭何是無意間錄到，但血緣就是血緣，比知遇之恩更難割舍，她不可能不先勸程薇收手，而直接把證據交給謝牧城，就算姐妹真不和，蕭何想報復，直接把證據給警察，直接免除后顧之憂。
再有，謝牧城解釋他將證據保管妥當卻還是被弟弟找到，于是他爸媽先下手為強。邏輯上有個漏洞，若他潛意識希望被弟弟找到呢？那么他隱藏行為頂多在掩耳盜鈴。
最后，程薇拿來要挾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既然她都構成犯罪了，那么手里握著的必然是個大把柄，怎么他弟仍安然無恙呢？
……
沒完沒了的敲門聲滋哇亂叫，蕭何麻木張臉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防盜門邊，眼睛剛對上貓眼，掌心里的手機振了振，
“姐，快開門！”
蕭何一激靈，手機沒拿穩直勾勾地掉下去砸中自己腳趾。
悶哼一聲，她再次透過貓眼向外看，樓梯間空無一人，躺在地上的手機又是一陣振動，
“姐，東西給你放地上，我先走了，回聊啊！”
好似一切未曾改變，蕭何輕咬下嘴唇，緩緩拉開防盜門，工作時間的居民樓內寂靜無息，門前地上躺著封信。
彎腰撿起，封皮干干凈凈，打開里面，就一張小字條：嘉絎大廈。
她回憶了下，在西寧東路，之前謝牧城約她見面的咖啡館就在那棟大廈。
……
“咚”的一聲巨響，車前蓋被不明物體砸出個黑洞，異動把辛顓從手機拉回現實，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車，頓時心疼的不行，他急忙拉開車門，奔向車頭，剛要追究責任人，又是一波震地巨響，大廈正門前突然躺著個人。
“有人跳樓啦！”
越過那墜樓將逝仍苦痛掙扎的人兒，對面蕭何呆呆矗立，下一秒她四肢發顫到無法站立，一屁股坐在地上，假如她再多邁兩三步的話，就變成新聞報道中被砸中的無辜可憐路人，如出一轍般倒地抽搐瀕臨絕境。
模模糊糊中，有人蹲下將她護在懷里，一遍遍低喃安撫：“沒事了，沒事了！”
她還聽到警鈴大作、人聲鼎沸，模糊視線中周遭警戒線拉開，同時自己被那人護著送上救護車。
辛顓將濕巾遞她眼前，蕭何只是機械地喝著水，也不接，他嘆氣道：“擦擦臉，上面粘著血跡。”
霎時變臉，蕭何用濕巾狠狠地擦拭整張臉，辛顓憂心地看她毫不憐香惜玉的動作，輕捏住她皓腕，柔聲細語：“干凈了，別擦了！”
“嗡嗡嗡”
似乎是從蕭何包里傳來的，只見她手抖地掏出手機，依舊短信，
“姐，我們來玩個推理游戲――誰是兇手？”
這下，辛顓也看到了，他面色微滯，直接握住蕭何拿手機的手，穩穩地向上劃了劃，
讀完短信，辛顓大致明白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程薇給的信息晦澀不明，就算是陷阱，蕭何也得去闖一闖。
果真，沒憋出好屁來！
蕭何沒心思搭理他，辛顓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手機兩側，百無聊賴地轉起來。
不遠處走來兩位警察，其中一個攤開筆記本順帶從胸兜抽出筆，開始詢問：“監控顯示你倆是距案發現場最近的目擊證人，能否回憶下當時的情景？”
蕭何辛顓同時抬眸，下意識先彼此對視，然后才開口講述經過。
該問的都問完了，辛顓佯裝好奇般道：“去世的人是？”
“目前還不能確定，先留下聯系方式，隨時會有新情況需要你們配合。”
辛顓剛給她遞去個眼色，蕭何會意，先在本上寫下姓名電話。
這時，不遠處兩三個好似便衣壓著一個人出來，那人不停地掙扎，可惜越反抗被牽制的越緊。
其中有個頭兒喊道：“過來幾個人押他回局里。”
他們這邊的警察正打算過去，突然，那人轉過頭，目標落在辛顓身上，甚至忽視了一旁的蕭何，不知謝牧城同便衣說了什么，他們這邊警察的對講機里傳出呼叫聲，
蕭何陰郁著表情，辛顓眉心緊鎖，齊刷刷被請上了警車。
――
“TWIN娛樂公司業界鰲頭，由雙胞胎兄弟楊碩、楊磊創立，現任總裁楊碩已確認死亡，副總裁楊磊國外出差，有消息稱楊磊已經購買機票回國，最遲今晚七點到達……”
各家媒體一窩蜂地爭搶頭條與獨家，警局門口滿滿當當堵著一堆‘攝影機’和‘話筒’。
三人被分開做筆錄，在警車上，辛顓手揣兜盲打了一段文字發給李局。
當時李局正開會，瞄了眼手機瞬間腦仁子疼，低頭給老劉發了條微信，
不一會兒對方回到：“TWIN娛樂公司總裁楊碩，死了！”
愣怔片刻，讓身旁副局繼續主持會議，他跑到二樓刑偵，辦公室里老劉抽著煙聽工作匯報，看到李局，擺手示意警員離開，聞這煙味只覺五臟六腑灼燒感強烈，李局忍住手癢：“怎么死的？”
“墜樓，當場摔死在辛顓面前。”
本能反應事情不對，老劉是自己人，李局也沒藏著掖著：“他在那兒干嘛？”
“查了監控，他今天約縱橫影聯的謝牧城見面，地點恰好選在嘉絎大廈的咖啡廳，后來謝牧城接了個電話先走，我們查過通話記錄，確認為TWIN娛樂公司總裁楊碩的私人號碼，現場的警察不清楚內情，解釋說謝牧城主動交代跟他同行的辛顓更清楚緣由，于是一起被帶回來了！”
“先想辦法把他弄面前問問情況。”李局按了按發脹的眉心，
老劉效率挺高，不一會兒將辛顓悄瞇帶進辦公室，
“今天楊碩墜樓前，先掉下來的是他手機，剛好砸我車前蓋上，那塊整個凹陷進去，要不是我上手摸了下，得等修車時才會被發現。”
“手機呢？”老劉問，
“在這兒，摔的稀碎，你讓技術部修復一下，看看有什么線索，另外把你車鑰匙給我。”
老劉細琢磨他話，有點納悶：“你去哪兒？”
“我送蕭何回家。”
李局隔空點點他，好笑地搖了搖頭：“臭小子，誰告訴你我們會放了你們？”
“不是，關著我們也沒什么用，倒不如趁機審審謝牧城。”
“既然落咱們手里，審他謝牧城不急，我先見見你女朋友！”
老劉也燃起熊熊八卦烈火，非要跟李局一起。
辛顓趕緊用言語這個滅火器熄滅他們莫名其妙冒頭的熱情：“誒，不是，麻煩正視下你們身份，倆公職人員不著急替群眾沉冤昭雪、為死者瞑目，還一臉相看兒媳婦的模樣，再把人家給嚇著！”
李局、老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