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又轉回來,“曉曉啊,媽剛剛問你呢不是,你們公司缺不缺人啊?”
路曉笑著說,“不缺吧,缺人還咋做事???肯定不缺啊?!?p> 路媽瞬間整個人就放松下來,“哦,也對,你……”
“我來說,給我?!笔锹钒?,“你看看,你二姑和你奶奶今兒都在咱家?!?p> 路曉沖鏡頭揮手,和那邊的奶奶和二姑打招呼,路爸那邊鏡頭又轉回來,路曉把話題轉了,“你今兒回去的挺早啊,你們今兒晚上吃什么好吃的?”
路爸嗯了一聲,看著手機里的路曉,轉頭看向路媽那邊的方向,又轉回來,“我聽你媽說,你在南京,自己開的公司,自己當老板?”
路曉狀似隨意道,“不是什么公司,就一個小工作室?!?p> “嗯,這啊,有你一個哥哥,打算去南京工作,咱們家呢,只有你在南京,看在家長大人的面子上,托你呢,照顧照顧?!?p> 路爸話還比較委婉。
路曉心里嗤之以鼻,沒什么情緒,“照顧?爸,你讓我一個女孩子,照顧一個男人?不太好吧!”
路爸橫眉,“又不是讓你怎么照顧他,就是他這不是剛畢業么,這幾年工作不好找,你那你是老板,你給在你那找個活干,平時稍微照顧著點,都一家人,小伙子也是有才華,學生成績很好,不會吃虧的你。”
路曉挑眉,很痛快,“行啊,既然有才華,那就來應聘吧,我把地址發給你,你告訴他?!?p> 路爸明顯愣了一下,臉冷了下來,“應聘什么應聘,這這個孩子,幫個忙的事么,你這才是?!?p> 路曉不松口,“你不是說了,有才華么,怕什么?走個程序而已,怎么不行?”
兩個人爭鋒相對,誰也不讓步。
“這不就是安排個人進去嗎?你們那,你做主,讓誰干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我這頭一回答應個事兒,你怎么就不能遂我這個愿,就算,賣我,你爸的面子,行不行?”
路曉還沒說話,就傳來了奶奶的聲音。
“曉曉啊,你自己的地方,就隨便安排個位置給他就行,啊,不用太為難的,你看你爸這話都答應出去了,你總也得給你爸這個面子吧?再不行,給奶奶個面子行吧?”
路曉擠出一個笑,生硬的問,“這是誰?哪來的這么個人,隨隨便便的就來一個人,我總得知道知道是誰吧!”
路奶奶干脆拿過手機,笑著回,“還是你那個沒本事的二姑父,一家人沒個有本事的,你二姑父親侄子,大學倒是挺好的,是個一本,就是啊,專業不太好找工作,這不是,咱們家啊,就數你有本事了,求到你二姑跟前了,你二姑不好推,這也就是你,給咱們家長臉,別人啊,也沒有這個本事不是。這可是你給你二姑,給咱們家長臉的好時候,你可得給咱們家爭口氣知道吧?曉曉,不然,奶奶可是白疼你了。”
路曉一口氣憋在心口,出都出不來,咬緊了后槽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奶奶,你把手機給我二姑?!?p> 二姑一臉的喜色,“曉曉啊,這就是你,真是給二姑長了臉了,等你回來,去二姑家吃飯,二姑做好吃,擺一桌,請你吃飯!”
“二姑,我想知道他學什么專業的?什么大學?”
二姑愣了一下,又笑開,“啊呀,二姑啊,才不想搭理他們那邊,一個個的,你看看,還大你一歲呢,今年畢業,連工作都得托人,沒出息啊!等他去了你那,你也不用看二姑的面子,直接問他,啊!”
路曉真是被氣笑了,“二姑啊,你可能不知道,我這就是一個小工作室,人呢,招得不多,連我一起,才五個人,就貿貿然來一個人,我總得知道他是什么專業吧,不然,我這去哪給他一份活干,他總不能白拿我的工資吧,你說呢,二姑?侄女我這背井離鄉的,生活不容易啊,二姑!”
二姑的臉色變了變,看向路爸,路爸接過去,聽筒里傳來路奶奶的埋怨聲,“什么專業?都是大學生了,那肯定錯不了,還能沒個適合的活……”
路爸看向路曉,訓斥她,“你這是什么話?怎么可能白拿你得工資?等他去了,你一問,不就知道了?陰陽怪氣的,不知道你是想說什么?你親二姑能害你?這給你個自家人,一本的大學生,不比你在外頭招的那些個不明不白的人強?自家人多會也向著你,知道吧?你一個人背井離鄉?我讓你一個人去那么遠了?報大學的時候,沒讓你報的近點,近點,你非要去那么遠,我能攔住你?這又開始哭訴這,怨誰?不怨你自己?正好,這孩子去了,還能幫襯幫襯你,啥也不說了,這事我拍板做主了,就這樣,我一會把那孩子的火車信息發給你,你去接下他,人生地不熟的,都是親戚,互相幫助!”
說完,路爸就掛了視頻!
路曉捏緊了手機,閉著眼睛,靠在沙發靠背,一句話都不想說,腦子里那年的場景一遍遍的回放,謾罵,侮辱,嫌棄,那一巴掌,那個黑的看不見盡頭的夜晚,之后自己一個人所有獨自走過的日子,像是要刻在自己腦子里一樣,太陽穴瘋狂的跳動,疼得路曉皺緊了眉頭,再也忍不了這種劇烈的疼痛,眼淚順著眼角,一滴接一滴的落下來,路曉把手搭在眼睛上,只胸膛有一些微微的起伏。
一邊的路家,路媽看了一眼路爸,語氣不滿,“你好好說話,那曉曉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在南京那么遠的地方,多不容易,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就和仇人一樣,才行?”
路爸橫了路媽一眼,“就數你才是,一天天的把她慣的,我養活她這么大,白養活她了,讓她給幫個小忙,就不行了?我能靠住她點啥?離的那么遠?就點這也不行?再說了,這對她不好?咱們一家人,能不幫襯她?女人們,頭發長見識短!”
路媽顧及路奶奶和路家二姑在場,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駁了他面子,沒做聲。
一邊的奶奶嘴一撇,滿臉的感嘆,“唉,這孩子,你把她養活大了,翅膀硬了,那當女兒的幫自己的老子,那天經地義的事兒,還能有個啥?才這也那也的推辭呀,唉,你這女兒,算是白養活了,走的那么遠,以后你們兩口子,有個啥病啊災啊的,可是指望不住曉曉了,過個幾年啊,找個人家,嫁過去了,才更指望不上,算是給別人家養活了。”
路媽皺眉,心里聽這話難受,往路爸那看去。
路爸眉頭緊鎖,目光深沉的看著撂在茶幾上的手機,沒出聲。
路家二姑看路爸沒做聲,看了一眼自己親媽,語氣夸張,“就是啊,明成,咱媽說的可是一點錯都沒有,曉曉一個女孩子家的,念個大學,走那么遠念,啊,可以算是孩子大了想去開開眼界,但是,這畢業以后怎么不回來呢?這是不是孩子大了有啥想法啊,明成,你可得問清楚了,不然就和咱媽說的一樣了,給別人家養活了。俗話說的好啊,父母在,不遠游啊,我這學都沒上過幾天的人都知道,曉曉這都是大學生了,不應該不明白這個道理啊,你們兩口子說一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路媽心里冷笑,面上表情不算好看,看了一眼不做聲的路爸,開了口,“孩子們啊都大了,趁著年輕,出去闖蕩闖蕩,給自己以后啊,掙一份事業,不管是結婚還是生活,都是一份底氣,老窩在我膝蓋底下,是離我離的近,那又有什么用?一輩子啊,都不成器!”
路家二姑和奶奶的被路媽這一番反駁,心里恨的咬牙,路家奶奶發狠的瞪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多少次后悔給自己優秀的兒子娶了這么個不聽話的媳婦,撇過頭看向自己的兒子,路明成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么,路奶奶轉過頭,陰陽怪氣的說,“你可真是好狠的心腸,心可真是硬,我老太婆啊,可是她們親奶奶,我們老路家可是從沒有你這么硬的心腸,活生生的讓自己的孩子走的那么遠,在外頭誰能知道她們受了什么委屈,誰又能給她們做主撐腰?我啊,不求著她們能大富大貴,只求啊,讓我活著的這幾天,多見見我那孫子孫女呦。”
路媽被路奶奶這番話,氣的手抖的厲害,說誰呢?我心腸硬?我狠毒?你是她們的親奶奶,你從小到大每年過年連個十塊錢的壓歲錢都不舍得給,你說你是她們親奶奶?真是好大的一張臉!
路爸不耐煩聽女人們說話,甩給路奶奶和路家二姑一句,“行了,今兒晚了,明再說。”就回了臥室。
路媽勾起嘴角,笑了。
路奶奶恨鐵不成鋼的剜了路爸的背影一眼,站起身看都沒看路媽就和路家二姑走了。
路媽朝著關閉的門瞅了一眼,心情舒暢的去廚房倒水喝了。
路爸這個人在臥室翻來覆去的想,自己這個孩子,從小就數她犟,脾氣和驢脾氣一樣,怎么說都聽不進去,現在自己不過是讓她幫忙,給自己長長臉而已,就這也不對那也不對的詢問,不,是質問,憑什么敢質問自己?我可是她老子,生她養活她,真是不管就成這樣了,倒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