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錦云倒是安靜下來了。

　　這一刻，她無比清楚地意識到了，她是多么多么地無力，在這些人面前，她比一粒塵埃還不如。

　　也沒看沈熾難，艾錦云扯起嘴角笑了笑，對沈行易說：“你先走吧，易哥哥。”

　　沈行易猶豫了一下，他看了沈熾難一眼，而后對艾錦云說：“我沒什么的，你一個人在這里我不大放心。”

　　沈熾難冷笑了一聲，眼也沒抬，只盯著外頭看著，等著周景筠來時他能第一時間看見。

　　沈行易臉色顯然很難看，他也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對于沈熾難的態度雖然氣憤不已，但是到底沒有說什么。

　　艾錦云搖了搖頭，說：“易哥哥，沒什么的，他也不會把我怎么樣。”

　　沈行易看了看艾錦云，見她神情認真嚴肅，便點了點頭，說：“那我就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艾錦云點點頭，看著沈行易出了門，她的面部神情終于松懈下來，眼睛又變得沒有什么精神，如同一具被抽空靈魂的軀體，亦如回到暗夜的鬼魅。

　　艾錦云走到一旁的沙發椅上坐下，她的坐姿讓她看起來很乖，精致的皮囊和毫無生氣的神情，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瓷娃娃一樣。

　　沈熾難瞥她一眼，亦沒有什么神情，只是冷冷對她說：“你要是連自己都顧不上，就別來管別人的事，不然反倒會給別人造成麻煩。”

　　艾錦云對他的話沒有任何回應，這讓沈熾難都懷疑她到底聽到了沒有，不過這并不重要，沈熾難對她的印象糟糕極了，自然不在意這些，他現在只等著周景筠趕快過來，把她接回去。

　　二人就這樣沉默了很久，艾錦云突然問沈熾難：“你愛閔疏嗎？”

　　沈熾難微微一愣，他微微昂首半瞇著眼睛打量著艾錦云，艾錦云問這個問題時語氣和表情都很機械化，沈熾難并沒有看出她的意圖。

　　不過沈熾難也并不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從喉嚨里擠出來冷冷一聲笑，他收回目光，反問道：“她自己都沒問過我這個問題，你有什么資格問我？”

　　艾錦云繼續聲調沒有起伏地說道：“不管有沒有資格，我都問了，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其實你避而不答，就是答案。”

　　沈熾難大驚失色，那一刻他甚至要在氣勢上敗下陣來，不過轉念一想，這不過是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在故弄玄虛，他何必放在心上，所以他沉默下來，不接艾錦云的話茬了。

　　艾錦云卻沒有打算就此結束自己想要說的話，她也不看沈熾難，像是在自言自語：“你不愛她，或者你根本不懂怎么去愛一個人，你只是想找一個好聽一點的理由把她禁錮在你的身邊，而你覺得，沒有什么比‘愛’更好聽一點的借口了。”

　　沈熾難終于有些忍不住了，他冷冷打斷艾錦云：“住口。”

　　艾錦云卻絲毫沒有因為被他突然打斷而受到影響，她倒是像抓住了機會，反問沈熾難：“所以，我的話若是沒有一點戳中了你的痛處，那你在憤怒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