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仿佛是在撩我,這簡直是豈有此理,我佯裝生氣道:“你怎么又得意忘形了,好不容易對你改觀了。”
他也不再嘴貧,問我:“先別說我了,怎么這個時辰你好似每日都在,原本今天還以為碰不上你呢。”
我該怎么開口說,被人欺負了么?斷然是不行的,阿冉乃是袁紹的起居婢女,誰知道跟他有沒有瓜葛。
“沒有什么,犯了錯,罰我刷這些。”
他似乎給了我些面子,立馬彈跳了出去,這反射弧不是一般的長。
他捂著鼻子說:“我還說呢,怎么這么臭?”
倒是他作起妖來了,我堂堂一女子都沒說什么。
“那你走開些,對了,怎么宵夜的時候沒見你?”
若是值守,怎么宵夜會不來吃?反倒讓我起疑。
“我是家主的貼身侍衛,家主特準送到我房里去。”
我上下打量了他,貼身侍衛?左右不過比我長一兩歲,莫不是在開玩笑!
“你?貼身侍衛?”
小夕點點頭,揮手介紹自己道:“怎么,你看不像么?要不是家主睡了,我怎么得空來找你?值守自然是不必值守的。”
看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差點都信了,我上前戳了戳他那小身板問:“你既然這么說,肯定會功夫咯?”
他回:“那有何難?”
說完轉身去尋東西,未果,問我:“可有什么能使的?”
我蹲下身將刷子遞給他,他躲,我說:“將就著吧,我都拿得,你還嬌氣?”
他接了過去,拿起刷子往后退了幾步,立了幾秒就開始舞了起來,他說得沒錯,他真是有功底的,行云流水般連接的動作,美成一幅畫,特別是這月夜下,但凡以前學校里的男生穿成他這樣,我會成天沉迷小說和電視劇嗎?那不能啊!
我還在沉醉,他卻突然停了動作把刷子往地上一丟,嘴里嫌棄地說:“水抖我身上了,好臭!”
那動作當真是滑稽,惹得我哈哈大笑,他急了,問我:“莫非你是故意的!”
“哪里哪里,不敢,你可是大人的貼身侍衛,我哪敢消遣你啊!”
他這才收回身子,抖抖衣袖說:“你快些刷吧,時辰也不早了。”
我倒是把這茬忘了,再不抓緊我可沒時間睡了,我撿起地上的刷子,他道:“你就在這刷,我去賞月。”
當真是直男,這時候陪我說說話多好,可我也不強求,揮揮手說:“好吧,那我在這刷,你賞風景去吧。”
他也沒聽出我的意思,直接就走了,我便刷刷刷地干起活來。
雖然傷恢復得慢,不過好歹也慢慢結起痂,時不時發起癢來,癢得我直想撓它,可動作又十分不雅,惹得我渾身不舒服。
昨晚也只睡了四個小時,不過罷了,云娘也算是罰我輕的了。
抱起柴,我準備將它往灶屋里扛,忽然見云娘從院外進來,我點頭行了個禮,云娘喚我名字,我上前去聽,原來是關心我的傷情。
我答:“好多了,慢慢有些好了,結疤了。”
云娘點點頭,從袖中拿出一瓶藥說:“結疤的時候會有些癢,這瓶清涼膏你且拿去用,可緩解癥狀。”
我受寵若驚,旁邊的婢女提醒到:“快拿著啊,云娘給的,收了便可。”
我這才敢接過來,斷不知道原來云娘竟是這么好的人。
云娘給完藥便去了里面巡查,我拿著藥偷偷到了隱蔽的地方上起藥來,果真如云娘說的清涼,已經不那么癢了。
出去的時候云娘已經走了,小容告訴我云娘吩咐我傷未好之前可以不用刷桶,待傷之后再補上,宵夜的事也暫時不用管,怕我一帶傷之人反倒拖累別人,養好再說。
小容語氣十分不好,陰陽怪氣的,后來老張才告訴我說,宵夜的事落在了她頭上,但是她又不得不遵從云娘的吩咐,正生悶氣呢。
我早已對云娘感恩戴德,又猜測是不是真的是小夕說了什么,若真是他說的,我可得好好感謝他才是,總之,我終于可以好好補一覺了。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云娘的特地照拂引來的不是墻頭草,而是阿冉一等人的特別關心,晚飯時候,我見飯已不剩多少,使勁刮也不過半碗,又見阿冉一群人得意的表情,肯定是她們故意這樣做的。
我剛坐下去,她們便哄笑起來,惹得我坐也不是,走也不是,阿冉陰陽怪氣揶我:“云娘說你體弱要多休息,可不能吃帶葷的,對身子不好,多喝些湯補補,沒準明天就好了也說不定呢。”
旁邊那幾個人附和到:“就是,咱們可別虧待了小紅人,到時候給咱們小鞋穿可怎么辦?看來咱們這丫頭里又要再出一個阿若了。”
“閉嘴!”阿冉忽然變了臉色呵斥:“有你多嘴的份么?”
那人閉了嘴,阿冉也沒有再說什么,看了看我,臉色十分不好地走了,我看著她們一會好一會罵的,簡直跟猴戲似的。
只是隱隱約約覺得,阿若的死,絕對不會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