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海,波浪起伏。
一艘艘巨大的商船,連成了一片,為首一艘巨型樓船之上,一面‘秦’字旗幟,迎風飄揚,在海風的吹刮下,獵獵作響。
許許多多的魁梧漢子,身著黑衣,一絲不茍的在船舷邊上站崗警戒,也有巡邏隊伍時不時的經過,注意著商船上每個角落里的動靜,準備隨時應付突發情況。
這些黑衣漢子,都是秦家豢養的私兵,雖然不算秦家私兵之中的精銳力量,但訓練有素,每一人至少都是練氣三層修為,彼此聯合起來,結成大陣,威力同樣不容小覷。
秦家船隊中央,一艘古樸大氣的樓船之上,數人相對而坐,一邊品嘗著上好的靈茶,一邊笑聲談論。
“航行半月有余,我們已遠離了大陸,抵達了明月海域。”
作為東道主的秦霜,臉頰上蒙了一層黑紗,她替‘火云道人’白墨,還有老道士徐莫愁科普道:“明月海域甚大,到了子夜,有海上生明月之景,蔚為壯觀。”
徐莫愁出言附和道:“此等美景,倒是不容錯過,若有機會,定要好好的瞧上一瞧,親自感受一番。”
秦霜莞爾一笑。
在她身旁,有一位氣勢沉穩的中年男子,身披沉重的千年玄鐵甲,卻行動自如,絲毫不受影響。
這人名叫洪鐘,有金丹期修為,功力相當深厚,是秦家船隊的首領,也是秦家的一員家將。
洪鐘沉聲道:“明月海域雖美,但美則美已,盤踞了大大小小上千股海賊勢力。這些海賊,都是大海里修煉成精的妖怪,它們羈傲不遜,為了搶地盤,彼此斗狠,而且經常劫掠過往船只,是明月海域一大禍害。”
“不過,我秦家威名赫赫,聲名遠揚,那些普通的海賊勢力,倒是不敢對我秦家船隊動手,它們也沒有那個實力,來了就是送死。”
假扮‘火云道人’的白墨,開口問道:“如此說來,明月海域還有硬茬子?”
洪鐘看了白墨一眼,態度說不上倨傲,也談不上冷淡。
秦家之主秦季昌,身中白神蟲之毒,知道這個真相之人寥寥無幾,洪鐘不知曉此事,他將白墨,完全當成了自家小姐邀請的賓客。
“明月海域幽暗深邃,不知出了多少魚精海怪。其中佼佼者,就有一條修煉成精的黑泥鰍,還有一頭虎鯊精,分別組建了‘黑風洞’與‘狂鯊幫’。”
“除了黑風洞與狂鯊幫之外,其余的海賊勢力,在我們秦家船隊的面前,皆是一群臭魚爛蝦,根本不足為慮。”
“而且,黑風洞與狂鯊幫互有仇怨,它們為了對付吞并對方,已經忙碌的不可開交,打的頭破血流。”
“正因如此,我秦家商船路徑明月海域,總體來說,算是安全的,最多有驚無險,倒是毋須擔心。”
洪鐘緩緩解釋道。
白墨與徐莫愁兩人聽聞,心中最后一絲憂慮,頓時放下。只要橫穿了明月海域,那里便是滄海島的勢力范圍,可以高枕無憂。
接下來,秦霜與洪鐘兩人,又說起了有關于明月海域的諸多趣事。
例如狂鯊幫的幫主,以及黑風洞的洞主黑泥鰍,兩者之前,可謂交情友好,不過后來,因愛生恨,具體好像是霸氣的女白鯊,看上了黑泥鰍,黑泥鰍抵死不從,最終才反目成仇。
又例如黑泥鰍狡詐多端,曾多次劫掠滄海島的重要船隊,結果惹怒了對方家族,一位殺氣騰騰的元嬰期的老祖,親自跑來尋仇,不過黑泥鰍狡兔十窟,完全發揮了看家本領,一直東躲西藏了整整十余年,將那位元嬰期老祖氣的瑟瑟發抖。
諸多明月海域之事,從秦霜與洪鐘兩人口中道出來,如數家珍,恐怕講個三天三夜,都無法盡數。
從未出海的白墨與徐莫愁兩人,簡直大開眼界。
………
整整一個月,白墨都在海面上渡過。
這段時間里,他經常待在船艙里,獨自修煉,亦或是祭煉上品靈器穿云梭,甚少露面。原因無它,那徐莫愁,只要一見到他,總會不露聲色的出言試探。
白墨起初還應付了事,到了后來,干脆一直待在船艙之內,對外宣傳心有所感,要一個人清靜下來,閉關修煉,沖擊練氣四層。
白墨要閉關突破,這個消息,可不是炸稱,而是事實,只不過半真半假。
早在不久前,他還在星河劍派之時,他便進入鎮妖塔,磨練自身神通法術,有了不少收獲。
出海的時間里,白墨為了躲避徐莫愁,獨自待在船艙里清靜,他修煉了一段時間,也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即將突破的征兆。
是突破練氣八層,而不是練氣四層。
這一日,船艙之內,白墨盤膝而坐。
他先是靜坐了一會,心如止水后,小手一翻,一個裝有練氣丹的丹藥葫蘆,頓時從儲物袋中取了出來。
這些練氣丹,都是極品丹,是白墨親自煉出的,他修煉《大荒真龍經》,所需靈氣簡直是海量,離開了丹藥的幫助,僅憑自己一人努力,也不知要修煉到猴年馬月去。
“咚咚咚……”
手持葫蘆,白墨搖晃了兩下,里面丹藥的輕微碰撞之聲傳來,他頓時嘆了口氣,“這已經是最后半葫蘆練氣丹了,希望能助我突破練氣八層。”
他拔出葫蘆塞子,倒出不少的丹藥,一仰頭,居然全部吞服了下去。
若有外人在此,恐怕要面露駭人之色。
其它修士吞服丹藥,都是一粒粒的吞服,鮮有兩三粒一起吞服之人。畢竟,丹藥都是大補之物,若一下子吃了太多,巨量的靈氣,全部在體內亂竄,恐怕來不及煉化為真氣,就要爆體而亡。
《大荒真龍經》便無此憂慮。
此時此刻,巨量的浩瀚靈氣,已在白墨體內四處游走,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撐的他渾身經脈隱隱作痛。
白墨運轉《大荒真龍經》,加以引導,那些海量的靈氣,頓時按照特定的路線,游走了起來,完成一圈又一圈的周天循環,最后化為一縷縷精純的真氣,海納百川,匯聚到了丹田之中。
冥冥之中,白墨似乎感覺到了一道巨墻,橫在了自己的面前,這就是練氣八層的瓶頸。
而他引導靈氣,完成一圈又一圈的周天循環,便是沖擊巨墻的過程。
這道巨墻,極其的堅固,也不知被沖撞了多少回,仍然屹立不倒,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卻漸漸搖搖欲墜起來。
白墨有了感應,頓時面色一喜。
他一仰頭,將葫蘆里剩余不多的練氣丹,盡數吞服了下去,巨量的靈氣再次出現,稍加引導,便化為一股又一股的‘浪潮’,朝著巨墻繼續沖撞。
這一過程,枯燥而無味,而且極為耗費時間,白墨機械般的不斷重復,那一堵巨墻,破敗不堪,上面出現了許多裂紋,但就是不倒。
狠狠一咬牙,白墨再次祭出一股浪潮,朝巨墻沖擊而去。
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一旦失敗,這堵巨墻會變的重新堅固。
浪潮微弱,巨墻也破敗不堪。
隨著時間的推移,終于,兩者接觸到了一起,浪潮退卻,巨墻‘轟隆’一聲,驟然倒塌!
一片新的‘廣闊天地’,在白墨面前逐漸展露……
練氣八層,成功突破!

白墨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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