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大人,又有除妖師求見。”侍衛(wèi)扶著腰間的劍,急急忙忙的跑進來。
白傾顏把趕緊把腿放下來,稍微收斂一些,盤纏還沒到手,到是來了個搶飯碗的。
今個到時奇了,有人搶著來送命,趙亭遠當(dāng)然樂呵,多一個人來保住他的性命,豈不是極好的,只是怕下一個除妖師獅子大開口,索要更多的酬金。
“傳。”趙亭遠一甩袖子說道。
可是這侍衛(wèi)等了半天也沒動靜,趙亭遠沒好氣道:“傳他上來,你愣在這做什么?效率,效率,白傾顏們辦事要講究效率。”
侍衛(wèi)有些猶豫道:“大人……這個人頗為奇怪,實在是——”
趙亭遠顯得有些不耐煩:“快去。”
侍衛(wèi)領(lǐng)了命,但說話又是吞吞吐吐的:“大人,此人,他過于特殊,要不您親自去瞧瞧?”
趙亭遠一個令牌扔下去,侍衛(wèi)連滾帶爬,不再多嘴,趕緊去傳那人進來。
很快趙亭遠就見到了侍衛(wèi)口中的這位特殊的人。
趙亭遠站起來,下了臺階,他靠近這個人,微瞇著眼上下打量他,這人是一位年輕男子,一根玉簪松松綰著他黑色的長發(fā),風(fēng)吹過,柔順的發(fā)絲隨風(fēng)飄起,他朱唇輕抿,似笑非笑,輪廓棱角分明,甚是俊秀。
只是,他雙眼蒙著白布,是個瞎子。
他著一身黑色長衫,朱紅色的領(lǐng)口繡著綿密的祥云與仙鶴,白皙的脖頸顯得鎖骨更加明顯,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拿著一根玉笛。
此人輕唇一挑道:“在下裕饒,見過許大人。”
白傾顏心里想著,若是不見本人,光聽這名字,倒是像個女人。
“嗯……”趙亭遠點點頭,又將手背到身后,圍著他轉(zhuǎn)了幾圈。
趙亭遠走到他面前,停下來抬頭看著他,又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問道:“本府問你,你可是看不見?”
”是的,大人。“裕饒噙著一抹笑回答。
趙亭遠不悅哼聲:“哼,你當(dāng)本府這衙門是什么地方?看不見,你如何除妖?這可是送命的買賣,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衙門胡鬧了嗎?”
趙亭遠用手挑了挑裕饒手中的玉笛:“這什么玩意?吹吹這,就能嚇走妖怪?簡直是笑話。”
裕饒笑了笑,拿著玉笛躲開:“回大人,我除妖不需要眼睛。”
“你說啥?天下之人,誰不需要眼睛?白傾顏看你是精神有問題。來人快,快把他給白傾顏趕出去。”趙亭遠以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看著他。
白傾顏一邊看著好戲,一邊又把腿支起來,說起來,這人也確實夠奇怪的,不過,沒人搶他的盤纏錢,那總是好的。
趙亭遠說完又朝著白傾顏靠過來:“神仙,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還是神仙厲害。”
“嗯,大人,有遠見。”白傾顏點著頭回答道。
上面派下的軍隊全部陣亡已經(jīng)夠讓趙亭遠憂愁該如何交代了,他可不想這突然而來的人,又橫插一竿子,打亂他的計劃,讓百姓跟著遭殃。
侍衛(wèi)進來正要把裕饒拉出去。他說道:“大人,不試試看,大人怎么知道我不行?”
“還用試嗎?你一個瞎子,去也不過是送命,你是想死的更快一些嗎?”趙亭遠說著:“我可不想再多一條人命算在我的頭上。”
趙亭遠說完,這裕饒微微扭過頭,像是瞟了一眼在一旁看好戲的白傾顏。
他對著白傾顏微微笑著,卻讓白傾顏瘆得慌。
趙亭遠咂咂嘴,對侍衛(wèi)說:“你們傻站著干什么,還不快把他拉下去,省的禍害衙門的清凈。”
“大人,我?guī)湍愠曳治牟皇铡!崩氯サ氖绦l(wèi)也頓住腳步。
罵人的話到嘴邊卻被趙亭遠硬生生憋了回去,他愣了愣,心想:“分文……不收?還有這樣的好買賣,有人白送命,一文錢都不要?”
他想要在百姓面前樹立一個清正廉潔的好官形象,又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和前途。
他掐指算了算自己的月俸,再加上之前的種種開支,若是這瞎子真能辦成事,又分文不取,他不僅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還能升官發(fā)財,撈個好名聲,說不定還能被錄入史冊,想一想就美好。
可若是還要額外支出一筆錢給白傾顏這個除妖無底洞,一面擔(dān)心錢財,一面又存有疑心,擔(dān)心又白傾顏能不能辦成功。
這煮熟的鴨子都送到嘴邊,一舉兩得的事情,趙亭遠怎么可能不愿意。
趙亭遠連忙收住了那張精打細算的嘴臉,咳了咳,凜然道:“本府像是那種為了蠅頭小利,置百姓安危于不顧的人嗎?來人啊,送客。”
這趙亭遠不知道打一手如意算盤,在白傾顏的面前拒絕了裕饒,之后又給這裕饒偷偷安排下住處。
所以,這裕饒不是被拉下去,而是被請下去的。
給裕饒領(lǐng)路小廝不到片刻就來了,裕饒跟在小廝后頭,從偏門離開知府衙門,卻又轉(zhuǎn)了個彎繞到了趙亭遠的府邸,帶著他去找他居住的房間。
白傾顏叫顧千辭先回去,自己跟著他們,快到的時候白傾顏躲到側(cè)門的石柱后面自己一個人嘟囔道:“這趙亭遠確實很可以,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前腳剛邁出衙門,倒就把這裕饒安排到自己的住處。還和我們的位置安排在一起,也不避嫌。”
貪生怕死的鼠輩,心里定是想著,將白傾顏們?nèi)齻€安排到一起可護他自己周全。
“確實,是啊,也不說避嫌。”
“誰?”白傾顏利索的拔出腰間的匕首,他跨步一閃手腕一翻倒是一把抓住了白傾顏的胳膊。
“是你。”
“姑娘何必這樣大的火氣。”裕饒微微一笑更增添了幾分撩人的味道。
“你這樣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后,很不禮貌。”白傾顏將匕首收回腰間的刀鞘里。
裕饒道:“那姑娘為何跟蹤我?”
“你搶了我的盤纏錢,你除妖分文不取,不應(yīng)該很有錢嘛,干嘛還來趟這趟渾水?”白傾顏倒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覺得這個瞎子裕饒確實奇怪,雙眼看不見,還能有這樣的身手,此人不容小覷。
“我什么也不圖。”說完裕饒便轉(zhuǎn)身離去了,他走路是很慢的,但卻不會被任何的障礙物所絆倒,若是在后面看,絕對不會知道他是一個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