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失笑，“你沒事就好，我有的是錢。”
都這個樣子了，還能開得起玩笑，心真大，也只有心大，才會這么開心。
時酒吸了吸鼻子，手指觸碰著玻璃窗，感慨道，“想當初，我也是一個不缺錢的人。”
冷然沒看出時酒有難過的表現，和她開起了玩笑，“你喜歡錢啊，我可以把我的存款數給你看看，過過癮。”
時酒剜了他一眼，拉仇恨啊這是，還以為她是開玩笑的嗎？才不是呢，她當總裁的時候，冷然還不知道在哪里光著屁股跑呢！
………………
別墅區大門口。樹下的賓利停了有一會兒。
龍潭坐在車里，之間燃燒著一根煙，煙霧寥寥，穿過他的指縫，氤氳了他的半邊面容，冷硬的面容微微向窗外看，視線所及剛好是剛才冷然接時酒走的地方。
白色的煙霧，給他的眼神蒙上眼睛了一層淡淡的紗，神色莫辨。
那輛車，是冷然的，他見過，很多年前見過。
時隔多年，他還沒有拋棄那輛車。
門口還停留著兇神惡煞的找茬的人，手里還攥著沒有來得及扔出去的爛菜葉，嘴巴張張和和，尖酸的表情，可以猜到正在罵人，罵的是時酒。
“龍少？”
助理試探著喚回龍潭的神思，這是他第三次叫人了，前兩次顯然沒能讓人注意到他，所以他加大了音量。
龍潭一瞬間回神，修長的手指捏著煙，捻滅，神色并無異常，仿佛剛才失神的人不是他。
這種事龍潭裝作不知道，助理當然不會觸這個霉頭，察言觀色，小心地問道，
“我們需要報警嗎？或者是現在開進去？”
開進別墅區是龍潭的吩咐，停在門口也是龍潭的吩咐，現在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了，但是還是有人擋在路上，該不該開進去，得等龍潭的吩咐。
有些事不說，但是不代表不好奇。
那些攔人的人，喊了時酒的名字，他們還對著那個女人扔東西，雖然沒有扔到，但是最后的那一桶油漆，著實是令人膽戰心驚，要是真的潑到了，那還得了。
他在龍潭身邊工作也有幾年了，時酒和他的關系，別人不清楚，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忽然蹦出來的安閔文，讓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又復雜了很多。
前女友被人欺負，也不知道龍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態度。
“你很閑？”
龍潭冷淡地掃了一眼助理，冷淡得讓助理汗毛豎起，頓時明白自己的心思被龍潭看了出來，暗自懊惱。
“不是，只是有人擋在路口，需要屬下去趕人嗎？”
龍潭收回眼神，聲音不帶一點情感，“回去。”
助理應了一聲，趕緊轉回身子，免得出現不該有點表情。
才轉了彎，沉默的龍潭忽然開口，“報警。”
“好的。”助理忍不住瞟了一眼坐在后座的龍潭，知道龍潭說的是誰什么，識趣地沒有問為什么，只是領命，停在路邊打了一個報警電話。
打完之后，回復龍潭，“龍少，已經做好了。”報警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做。
龍潭嗯了一聲，摩裟了一下指腹，“看著心煩。”
助理沒有回話，踩了油門回公司。只是難免想多了一點。
龍少做事，從來不用解釋，而剛才的那一句話，無疑是在解釋報警這件事。可是為什么呢？明明不需要的。解釋顯得很多余。
………………
時酒出去一次之后，再也不敢出去了，因為她總是能看到有人在外面等著自己。他們執著的程度，令時酒咂舌。
在房間里面躲了好幾天之后，她悄咪咪地出門了，去了天好娛樂的地下停車場。
龍潭下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和安閔文一起下來的，當看到自己的車旁邊蹲了一個黑色的東西的時候，半瞇了眼。
聽到腳步聲，地上的那一坨黑黢黢的東西露出了一雙眼睛，也只露出了一雙眼睛，眼珠子圓溜溜地轉著，對著兩人。
“啊！”安閔文被下了一跳，手緊緊地抓著龍潭，花容失色。
時酒站起來，動了動腿，安閔文抓著龍潭的手更緊了，龍潭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她才放手。
“我只是蹲麻了，你們下來得也太晚了。”不滿地抱怨了一聲，還扭了扭脖子，咔咔的聲音，給人的感覺更加恐怖。
在這陰森森的地下停車場，時酒的這一身裝扮，被人當成鬼也很正常。
“上車。”這是對著安閔文說的。
安閔文聽聲音覺得像是時酒，看龍潭的反應，就知道這確實是時酒了，乖乖上了車。
龍潭的眼神看得時酒很心虛，但是她又沒有干什么對不起龍潭的事情，心虛個什么？
時酒左顧右盼，確定了沒有人之后，才看龍潭，一開口就是責怪。
“看我每天被圍攻，你很高興嗎？”
龍潭淡淡地掃了時酒一眼，嘴角微勾，揚起嘲諷的弧度，“自導自演得不錯。”
自導自演？是在說她嗎？
切，她要自導自演，絕對來點猛的，那才好玩。
“我有毛病啊自導自演？龍潭，我知道那天我說的話傷到了你的自尊，我真誠地給你道歉。
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可能我的表達方式有誤，我只是想要表達，你高高在上，我低入塵埃，我會識趣地消失在你面前的。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的無心之失，讓我安安穩穩的。可以嗎？”
一說完，周遭的溫度驟然降低，比空調的降溫速度還要快，龍潭的語氣當中已經有了危險。
“你在懷疑我？”
是問句，但是卻是肯定的語氣，話中的冷咧讓時酒退后了一點，雙手抓著衣服領子緊了緊。
想點頭，卻又覺得不太好，暴露了就前功盡棄了，只能繼續演戲，
“不是懷疑你，我只是覺得你有那個能力幫我壓下去，所以我是來求你幫我的，不然我的小命遲早沒了。”
非常不誠懇地求助。
“你的命和我有什么關系？”
龍潭提起腳，目不斜視地走過時酒，心里面因為時酒的話，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