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曙光
若論起柴雪前身,那可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校霸,她不僅在學校集結一大幫烏合之眾的擁護者,她還往往能在校董事會成員之中周旋。可謂是將暗地里的東西做成明面上的買賣的精明商人,好在老天有眼,叫某某替天行道在天臺推了她一把,這廂死無全尸、不得好死,那廂聲名鵲起、人人愛戴。真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應了孫悟空那句,“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
倒是這成為游魂的柴雪面上樂呵呵的,也不見她記恨誰,只是仿佛早就預先料到會有今天一般,一顆心早就揣進肚子里,秤砣拴著的。旁人知曉,大概能稱贊她,肚量似宰相,乃賢人之相。你瞅瞅,這帶惡人臨腳要死了要死了,還能落個好名聲,真可謂是世事無常。
若那某某得知此事,許會啐柴雪一臉口水,并叫她要有唾面自干的覺悟,別當了婊子還立貞節牌坊。可惜如今陰陽兩隔、死者為大,這些怪力亂神的妄斷也該停息了。
人生,沒有假設。
而“睡夢”注1中的柴雪,也不該用阿Q精神勝利法來安慰自己。在穿越這種不科學的事件中尋找科學性,就像水中月鏡中花。畢竟用方程式是寫不出閱讀理解的。
而言歸正傳,面前這位面白無須,身似修竹,著款款長衫的俊秀男子則是那詭異的奇點,薛大姑娘歸還那串紅麝失物時,屏風后綽綽人影傳來一句荒謬絕倫的話兒。
“宮廷玉露酒。”
聲線調門兒都挺好,就這內容實在叫人細思恐極。在排除千萬種正確率極高的答案后,柴雪偏偏劍走偏鋒,直取那最叫人膽寒的答案。
這天的柳葉英菲像極了那年曹阿瞞與劉皇叔嗅青梅煮酒論英雄的景致,她喉頭一緊,眼眶出汗,指甲蓋兒頂攢著掌心肉,艱澀回道。
“一百八一杯。”
柴雪說完,灼眼的碎金正落在她發梢,她將一腔濃烈的感情,都用盡在這五字里。好在人生無絕處,只缺柳暗花明的漫長等待。
同志,我們終于在異鄉相見了。
一醉方休若是兩廂無人倒不妨一試,只是如今薛大姑娘不好獻丑,而倆人又因這一串紅麝多了幾分私相授受的曖昧,雖隔著一道遮的嚴嚴實實的花鳥重繡屏風,薛大姑娘也不好久留。
流淥聞那人口音似是打北邊來的,嘴里更是沒了好氣聲,嗤笑一聲左手掐著蠻腰就要潑婦罵街。柴雪見她這架勢明擺著是要找人茬,連忙開口先聲奪人,穩穩當當免去千軍萬馬。
“這位公子,妾乃薛氏之女,不知您這番話,是來提點小女子何事?”
言下之意,有兩層意思。說給旁人聽的,是指薛大姑娘不滿他荒誕不經的言辭,看似問詢自身何處不妥,實則是借刀殺人,質問對方是哪家公子王孫,敢如此放肆。而說給老鄉聽的,則就是你現在玩哪個號,在哪個區,以后有機會找你玩。
那人愣怔片刻,只聽折扇掀動時發出地松濤聲,伴著踱步頗有節奏感的韻律。他開口斟酌,遲疑不定,左右顧盼,最后以珠璣幾字結尾。
“薛姑娘,有緣自會再見。”
這話相當于沒說,薛大姑娘仗著隔著屏風他瞧不見,轉身離去時翻個白眼予他。這般如履薄冰、謹小慎微的人,以后忽悠可是難嘍!出門時她暗暗記下這客房方位內里布局,往后少不了來暗探一番。
“叮咚——宿主,您有新的支線任務!”MT199拖著殘軀任重道遠地上線了。
“說說看。”柴雪遞給它一個看自己傻兒子的眼神。
“攻略燕世子,讓他娶你做小妾。”MT199的語氣抑揚頓挫,誠懇真摯。
哈???不是,攻略也就罷了,堂堂白富美薛寶釵給蠻族世子當小妾是什么騷操作?這種自掉身價的操作我這種智商正常的地球人學不來啊!
“宿主,別灰心哦,完成這個支線任務,你就能看到主線任務勝利的曙光了呢!”MT199又發出那種油膩惡心的反派音效,柴雪二話不說起一身雞皮疙瘩。
柴雪抱頭痛哭,我太難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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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睡夢指代因柴雪穿越,世界線分化,相較于目前位面的柴雪來說,母世界的柴雪如同陷入夢鄉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