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零風傲嬌地輕哼一聲，雖然心里舒坦了一些但始終還是有個疙瘩過不去。
“我見你了，然后呢？還有沒有其他的要說的？”
壞事了。
鳳青溪一臉懵逼。
她剛剛光想著要見他，見到他之后的說辭卻完全沒考慮。
只想著想先見著再說……
但真的見著人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太難了。
生無可戀.jpg
扶零風聽著身后遲遲未傳來聲音，面上了然。
轉過身去又恢復了那一派天真懵懂乖巧可愛小少年的模樣。
“怎么了？怎么不說話？”
鳳青溪心虛地撓了撓頭，“那那個……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扶零風點頭，任然一副想要和她理論到底的樣子。
“那我們來聊聊天下蒼生吧。”
！！！？？
鳳青溪一頓，隨即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看著他。
不是吧！
還沒翻篇？？！
“不不不不不不不……”
她連忙慌張的擺著手，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抗拒兩個字。
扶零風沒管她，背過身去，在鳳青溪看不見的那一面臉上盡是冰涼。
“天下蒼生……為何你非管不可？為何不能不管？”
鳳青溪默然。
她抿著唇，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說啊！”
扶零風再次轉過身來看著她，眼眶再次變得通紅起來，“為什么啊！！？”
他在逼她。
逼她回答。
這個問題……已經存在于他的心中太久太久了。
夜夜輾轉反側，夜夜難眠。
始終都不能夠明白。
不能夠明白為什么每次她做出的決定和選擇都是一樣的。
難道她就未曾有過一絲后悔？
未曾有過一絲猶豫？
未曾有過一絲愧疚？
未曾想過……他那些日子到底是如何熬過來的？
為什么就不能有一次后退一步？
為什么他都已經為了她邁出九十九步，可她還是不愿為他邁出那最后的第一百步？
鳳青溪突然抬起頭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嚴肅的正視著他的眼睛。
他聽見，她說：“因為責任，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好像忽然有些站不穩，后退了兩步，“責任？那你對你身邊人的責任呢？他們就活該看著你一次又一次離去？就活該一次又一次在漫長無盡頭的時間中等你？！”
鳳青溪默然，半晌后她才再次抬起了頭。
“你……知道了？”
她抿著唇，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扶零風的唇色不知為何有點蒼白，他諷刺一笑，“何止知道。”
鳳青溪再次垂下頭去，低聲道：“我知道的，我對他們有所虧欠，但是世事兩難全，就連傳說中的神明……不也是這樣么？”
她的底氣有些不足，畢竟……真的是她有所虧欠。
她不在理。
所以沒有任何底氣可以直面他的每一個問題。
扶零風突然沉默了一瞬，“是啊……神明都是如此……呵，算了算了，我們不聊這個了，想著就心煩。”
他癱軟在榻上，渾身軟的像是沒骨頭似的。
“那我們就來聊聊，沒什么不可能的吧。”
“好！”
鳳青溪激動地應了一聲，整個人看起來比剛才有精神多了。
不跟剛剛被扶零風質問的時候似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兒的沒法看。
“我問你，”
扶零風猛然坐了起來，翹著二兩腿把玩著自己腰間的玉石。
那是塊通體純白的玉石，外表看著十分平平無奇，就連鳳青溪有時都好奇就這么一塊破石頭有什么好看的。
雖然說里面蘊含的靈氣的確極其珍貴，但也不至于那么寶貝吧。
“如果你的愛人消失了，到處都找不到他，那么你會去找他嗎？一直一直，遵循你那句沒什么不可能的信念？”
他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全部的心神以及注意力都放在了鳳青溪身上。
哪怕她有任何的小動作他都能夠立即察覺。
鳳青溪勾唇一笑，極為肯定道：“那是一定的！我會去找他，直到找到他為止。”
扶零風愣愣地看著她那抹笑容，只覺得自己好像有一瞬要被那笑容灼傷。
好半晌他終于緩過神來，心中早已有了動搖，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分毫，只是冷冷道：“騙子。”
鳳青溪瞪大了眼睛，看起來很是不服氣。
“喂！你都沒試過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亂下定義啊！總一口一個騙子的叫我，我很講信用的好不好！”
什么……都不知道？
扶零風心中默念，鳳青溪說了那么一長串話，他唯一關注到的只有這句。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有一瞬間他似乎以為她已經認出了他，知道他是誰。
但是……
看著面前依舊滿臉懵懂的人，他心中涼意漸甚。
可惜了，那只是錯覺。
“不是……你都沒經歷過也沒看到過，憑什么這么快就給我下定義說我做不到我撒謊我是個騙子？！”
鳳青溪十分急切的爭辯道。
畢竟要讓她拿出事實來……那也不太現實不太可能啊。
想她一三百多歲的美少女，至今還是單身狗一只，上哪兒去找什么消失已久的愛人去啊。
真當那能夠讓她做到那種程度的且消失已久的愛人能跟她撿小蘿卜頭啊似的出個門逛一逛隨手就能撿來了啊？
想到此，鳳青溪腦海中的那個小人氣鼓鼓地撩了撩頭發，那也太不現實了吧。
反正那事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但唯獨不可能發生在她！鳳青溪！的身上！
畢竟她還是一只高齡三百多歲的單身老老老老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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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沒經歷過？”
扶零風起身下了榻，朝著鳳青溪走來，微瞇著眼步步緊逼，硬是把鳳青溪逼到了一個小角落里。
鳳青溪呢，就在扶零風即將靠近的時候往身后摸著墻壁使個勁兒的把自己往那一角退。
但是萬萬沒想到啊！！！
那他媽是個死路！！！！
最后逼得她只能龜縮在那個小小的角落里，可憐兮兮的看著居高臨上的扶零風。
本來扶零風就比她高，現在么可好，以她的視角來看簡直就是個巨人啊！！！
她太難了。
這個世界對小小的她太無情太冷酷了。
鳳青溪可憐巴巴地縮在那個小角落里，小聲開口。
“那那……我怎么知道啊……而且……據我所知……”
想了想她伸過頭來悄咪咪地小聲道。
“你還是單身吧？”
話剛落音她就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繼續縮成一個圓滾滾的團子。
默默地抱緊自己。
扶零風身形一滯，隨即眼中便寫滿了危險。
“你……”
“不是說自己不知道么？”
鳳青溪滿臉理所當然的看著他，雖然縮成了一個團子，但那囂張的氣焰卻絲毫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