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城的小飯館門臉雖不大，屋內卻很整潔寬敞，古怪的是供客人坐的位置很少，而且這些座位設計更像等餐，不像用餐。目前店里也沒人坐，零散的幾個客人都站在柜臺前，柜臺點餐方式也很像快餐店。

　　楊何宇一邊收斂著土包子相，一邊跟在鵬空身旁等待。見到點過餐的客人拎著一只只小腿粗的短竹筒離開，越發覺得這是一快餐店。此時沒到飯點，來買飯的客人大半是墓陣宗的弟子，都是一人買十多份的那種，估計是給忙到沒空出門的師兄弟帶盒飯的。

　　鳥爺適應力強，僅掃兩眼就看懂了點餐規矩，非常熟練的點了兩份竹筒飯加兩筒竹葉酒，拉著一臉不知什么心情的小卷毛離開。

　　出了飯館，二人靠旁邊的墻角站著，鵬空伸手在小卷毛面前晃晃，古怪道：“你想什么呢？怎么這表情？”

　　楊何宇面色復雜：“我想起老家的盒飯了。”

　　鵬空：“盒飯？”

　　楊何宇：“對啊！有菜有飯，定量裝在盒子里出售，吃完盒子一扔，方便快捷。就是一般的盒飯不好吃……”

　　鵬空笑著拉人走到一條路邊長凳坐下，遞過來兩只竹筒道：“嘗嘗這個，比不比你家那盒飯難吃？”

　　楊何宇將竹葉酒筒放一旁，扭開竹筒飯的竹塞，一股米飯混合竹子的清香味兒飄出來，好像什錦炒飯？眨眨眼，小卷毛伸頭望向鵬空手里那筒，好像紅燒肉拌飯！

　　“哥，為什么你那份看著肉很多的樣子？”楊何宇撇嘴抱怨。

　　鵬空一邊拿勺子，一邊道：“你那份也有肉啊！還有青豆、蒜苗和豆芽什么的，比我這個內容豐富。”

　　楊何宇翻著飯里小小的瘦肉丁，還是覺得鵬空那份流油的五花肉香。

　　鵬空忍住笑意，揉了下卷毛道：“大不了吃一半時咱倆換過來。”

　　楊何宇傻笑兩秒，立刻嚴肅道：“哥，那你不許把肉吃沒再跟我換啊！給我留幾塊。”

　　鵬空：“知道了，你哥我是那種見肉沒命的鳥么？”

　　楊何宇：“不是，你是那種誰見你誰沒命的爺。”

　　鵬空嘴角一彎：“嘴甜，行，多給你留幾塊。反正這一小筒我也就嘗嘗，主要是想陪你吃個午飯。”

　　倆人坐在街邊吃了一頓竹筒快餐。

　　飯后，二人站在一個竹屋墻邊，看墻上掛的白竹席上畫的街區地圖。傀儡城只有主要的幾條街有商鋪，大部分的城區都是墓陣宗弟子的住宅。因為墓陣宗收弟子一直是各地挑人帶回宗門，所以城里沒有附屬家族，除了做飯的廚子只管做飯，剩下所有工作都是不同修為的宗門弟子、管事來兼職。

　　鵬空一邊喝著竹葉酒，一邊問：“你來這里有什么想買的嗎？”

　　楊何宇：“竹牌啊！鑲個靈石就能用的小牌子，多方便啊！”

　　鵬空：“可是聽說那種嵌靈牌供不應求啊！”

　　楊何宇：“供不應求的都高級，咱不買那么厲害的……走，去前邊那條街看看。”

　　鵬空眉毛一挑：“你識字？”

　　楊何宇眼珠一翻：“我把‘牌’字記住了，有這個字的店，前邊那條街多。”

　　鵬空：“…………”

　　傀儡城主要街區分為傀儡街和陣符街，其中機關一類的小玩意兒都在傀儡街出售，而靈符、陣盤、嵌靈牌一類都在陣符街出售。

　　外邊修士所說的嵌靈牌供不應求指的是攻擊防御超強的嵌靈牌，這樣的竹牌符文繁瑣，制作不易，所以一出現就會被搶購一空。而一些威力低的輔助嵌靈牌則是什么時候都有賣。

　　像拿來做獎品的套牌，是指相互配套使用威力可以成倍增長的嵌靈牌，這樣的套牌一般最低九塊，傳說最多出現過三十六塊一套。墓陣宗每次出品一套無論幾塊，幾乎都是直接被拿去高價拍賣，可見其搶手程度。

　　楊何宇像個小孩子似的拉著鵬空這家看看，那家瞅瞅，問的都是隔音、干擾感知一類的輔助竹牌，也買了不少，還請教了使用方法，學習態度認真。

　　走在街上，鵬空小聲道：“我以為你會買用來防御的竹牌。”

　　楊何宇：“就我這反應速度，買了也來不及用吧？再說了，有你在我身邊，我不用防御。”

　　鵬空：“你這么說，我壓力很大啊！”

　　楊何宇：“真的？……哎？那邊胡同里似乎有家店，咱去看看？”

　　鵬空：“你怎么這么愛鉆胡同啊？”

　　楊何宇：“一般商品稀有的店都開在小胡同里！”

　　鵬空滿臉古怪的跟著小卷毛鉆進一個不足兩米寬的胡同，胡同兩旁都是竹墻，個別有窗子的都掛著竹簾。胡同不深，盡頭是一家門臉很小的古舊竹屋，門上的匾額已經磨損嚴重，字跡都模糊了，鵬空看了看，小聲念到：“竹偶……”

　　楊何宇嘴一撅：“哥，說誰呢？”

　　鵬空：“啊？什么說誰？”

　　楊何宇：“你說誰‘豬哦？’”

　　鵬空滿臉無語，搬著白毛腦袋，指著匾額道：“竹、偶、館！這都能聽錯，你真是豬哦！”

　　楊何宇干笑兩聲，回頭滿臉賤：“哥我逗你玩呢！”

　　鵬空差點一腳踹過去。

　　楊何宇連忙蹦蹦跳跳的跑去開門，鉆進這家好似古董店的小竹屋。窄門打開一瞬間，鵬空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

　　竹屋不大，屋內光線昏暗，到處堆放懸掛的東西多到數不清。可以走人的小道僅有一尺寬。楊何宇本想叫鵬空也進來，結果一回頭，剛好看到鳥爺站在門外，身形比門還大，脖子手臂都超出門外，只好開口道：“哥啊，這屋里東西多，您在門外等我吧！”

　　“嗯！”應了一聲，鵬空抱臂站在門外，靜靜感知屋內的情況。

　　屋內商品種類超多，有日常用的竹席、竹箱、竹盤、竹碗；有觀賞用的竹貼畫、燙竹畫、竹雕筆筒、竹雕擺件；竹制樂器、竹制屏風……總之能拿竹子做的東西這里幾乎都有，唯一沒有的就是符文，這里東西都沒有刻畫符文，屬于純百姓用品。

　　屋子最里邊有一個古舊的柜臺，柜臺后是寬大的竹架子，架子上擺著不同款式的傀儡，最高的不超一米，男女老少都有，個個精致。這些更像寶墓塔里小傀儡城見的那些生活化的傀儡，跟外邊街上賣的形狀簡單，刻滿符文的風格完全不同。

　　柜臺邊坐著一位頭發斑白的老者，眉毛胡子都卷著，稀疏的頭發挽了個小發髻，戴著一只雕竹節的發簪，一身灰綠色的粗布衣服，領子邊都磨毛了。借著天窗透進來的一縷陽光，老者挽著袖子，滿是老繭的大手靈活的擺弄著一個傀儡零件，似乎是在修理。

　　楊何宇輕手輕腳的走過去，靜靜的站在一旁觀看。

　　老者抬眼瞧了一下，聲音沙啞道：“小子，感興趣？”

　　“嗯！”楊何宇目不轉睛，繼續說道：“老伯，您在修理嗎？”

　　老者笑道：“傀儡長時間不用，不靈活了，需要定期維護。”

　　楊何宇：“老伯，這個傀儡是做什么的？”

　　老者笑道：“你看像是做什么的？”

　　楊何宇瞧了瞧臺子上的彩衣，道：“歌姬？”

　　老者眼睛一亮，抬頭道：“看不出來，你小子眼力不錯啊！”

　　楊何宇：“老伯過獎，因為這個傀儡很漂亮嘛！很像畫上的歌姬。”其實是像小傀儡城青樓的歌姬。

　　老者：“想不想聽她唱歌？”

　　楊何宇滿臉興奮：“可以嗎？”

　　老者笑道：“當然，難得來個客人，得表演一下嘛！”說著，快速鼓搗幾分鐘，將傀儡重新裝好，立在桌上，是個長裙麗人倚靠屏風的形象，屏風后有支撐的架子和一個鑲嵌留聲石的凹槽。老者彎腰一頓翻找，在竹架底部的一個陳舊的小竹箱里翻出一只小盒子，盒子里放著幾塊留聲石。

　　老者面露懷念的說：“這個據說是宗門前輩從祖地帶過來的，現在貴賤沒有了。”說著，拿起一塊放到凹槽上，轉動一旁的裝飾花扭。這個傀儡的運轉方式很古老，是那種機關式的，啟動后會自行吸收空氣里的靈氣運轉，這樣的陣法和傀儡一般只能做很簡單的小事，所以后來棄之不用。

　　有了陣紋和靈氣運轉，留聲石里存的古老歌聲響起，不同于舞臺的風格，更像少女花園中隨意的哼唱。歌姬傀儡雖不會動，但手臂是活的，可以在手里塞扇子或鮮花，增添不同韻味兒。

　　楊何宇正靠著柜臺欣賞這細柔的歌聲，這時，門外一墓陣宗的弟子伸頭進來，語氣有些焦急的問道：“竹伯，師祖在您這嗎？”

　　柜臺后的老者沒有回答，只是抬高手臂朝竹架角落伸手指了指。

　　門口弟子隨即松了口氣，跟身后同伴道：“在這呢，終于找到了……”

　　兩個墓陣宗的弟子輕腳走進竹屋，小心的不碰屋內的東西，看到柜臺邊的客人，禮貌的點點頭，然后繞到竹架邊，恭敬的行禮道：“師祖，請您隨我們回去吧！”

　　沒動靜。

　　墓陣宗弟子再次柔聲勸道：“師祖，您都跑出來一整天了，跟我們回去吧！好不好？”

　　還是沒動靜。

　　墓陣宗弟子繼續勸，柜臺后的老者默默關掉曲子，竹屋內只有宗門弟子的懇求聲。

　　不久，竹架角落傳出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老夫是傀儡，你們這些傻小子別跟傀儡說話！”

　　原來這屋還真藏了個人？？楊何宇沒好意思靠近瞧，規矩的站在柜臺邊，裝作欣賞歌姬傀儡的樣子，暗中偷瞄。

　　墓陣宗的弟子面露無奈的苦笑，再次勸道：“師祖，您就別難為我們了，您不回去，師尊怪罪下來，我們都要受罰的。”

　　墓陣宗的師祖：“既如此，叫你們師尊也過來做傀儡。”

　　墓陣宗弟子：“師祖，您別開玩笑，這話我們可說不得。”

　　墓陣宗師祖：“傀儡多好啊！不說不做不出錯……”

　　兩個墓陣宗弟子對視一眼，雙雙拱手道：“師祖，得罪了。”說完，直接抬手搬人。

　　那位師祖也不打罵，只是依舊嘴里念叨：“做事學問很大的，有時候你覺得做對了，可能做錯了，有的事今天對，明天就錯了，有的事你說對，他說不對，到底誰對誰錯，評判這事又是對是錯……”

　　兩個弟子無奈的嘆了口氣，由壯實些的將人背起，瘦小一些的注意護著不要刮倒東西，小心的往門外走。

　　楊何宇偷偷瞄了一眼，那被稱為師祖的老者須發全白，身形干瘦，趴在弟子背上一小團，穿一身泛黃的白袍，沒看到長相。不知為何，總感覺這位師祖身上透著一絲若隱若現的衰敗氣息，可能是年紀大了？

　　走到門口，二位弟子再次行禮道：“竹伯，我等告辭。”說完，背著老者離開了。待人走遠拐出胡同口，鵬空才從竹屋墻后走出，目光略怪的看著那老者消失的方向。

　　楊何宇不多管閑事，抬頭看向柜臺上方掛的竹牌動物裝飾。這些動物竹牌都是簡單的動物剪影，大的套小的，用一根絲繩懸掛，每個動物都可小幅度轉動，最大的兩個巴掌左右，從最外圈的山熊到中心的小老鼠，有十多層。

　　挨個看了一遍，楊何宇問道：“老伯，這掛的動物牌，有貓頭鷹的嗎？”

　　老者笑道：“喜歡貓頭鷹？”

　　楊何宇：“嗯！”

　　老者：“我找找，應該有……”說著，彎腰鉆進柜臺下，翻找起來。

　　楊何宇：“嗯……老伯，有吊墜嗎？”

　　老者：“也要貓頭鷹的？”

　　楊何宇：“是啊！吊墜可以帶身邊嘛！有嗎？”

　　老者：“我看看啊！沒有也可以現做。”

　　楊何宇：“謝謝老伯！”

　　老者：“呵呵……”

　　鵬空站在門外邊喝酒邊等，等酒喝沒了，這人也不出來，于是開了門縫伸進腦袋張望，只見自家白毛正在跟店老板認認真真的不知描述什么，再等等吧！

　　又等了十分鐘，就在鳥爺快要不耐煩時，只聽屋內傳出輕快的聲音：“多謝老伯，告辭啦！”隨后，屋門打開，楊何宇走了出來。

　　抬頭一看鵬空滿臉不爽直勾勾的盯過來，楊何宇連忙笑著將人拉到一旁，從懷里拿出一對掛墜，一黑一白兩只剪影貓頭鷹，黑的長一寸半，白的一寸，黑貓頭鷹帶個白色心形，白貓頭鷹帶個黑色心形。

　　舉著這對掛墜，楊何宇笑道：“哥，好不好看？”

　　鵬空面無表情瞅瞅，淡淡的說道：“我心一片陽光，你心一片陰暗，形象！”

　　楊何宇瞬時崩潰：“是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

　　鵬空忍住笑意：“逗你呢！”說著，拿過白色的戴在小卷毛脖子上，然后低下頭，等著對方給自己掛黑色的。戴好掛墜，鵬空古怪道：“就這倆掛墜，你怎么耽誤那么久？”

　　楊何宇：“我跟老板說，他現做的唄！這黑色和白色可是竹子天然的顏色，不好找的。”

　　鵬空挑著眉毛，拿著掛墜前后翻看，中央的白色心形是活動的，可以旋轉，竹子邊緣打磨細致光滑，工藝很好。

　　“哥，你會吹排簫嗎？”楊何宇突然問。

　　鵬空：“不會。”

　　楊何宇：“那就好，我還買了個排簫。”

　　鵬空古怪的看過來：“……”

　　楊何宇笑道：“我想學個樂器，這個樂器你也不會的話，我吹的不好就不會被你罵了。”

　　鵬空：“哪有這種理由？”

　　楊何宇繼續說：“雖說吹竹笛竹蕭都很瀟灑，但那些眼都一樣，我怕記不住，所以就買了長短不一的排簫。”

　　鵬空面色越發古怪：“…………”

　　楊何宇：“哥，我會勤加練習，然后吹曲子給你聽啊？”

　　鵬空笑得僵硬：“希望到時候我的聽力還在……”

　　楊何宇：“啊？”

　　鵬空：“呃，到時候我拭目以待！”

　　回頭看了看那古舊的竹屋小店，楊何宇感慨的嘆了口氣。

　　鵬空：“怎么了？”

　　楊何宇搖搖頭：“沒什么，只是覺得，修士打來打去好無聊。”

　　鵬空：“哈？”

　　楊何宇：“哥走啊？找個地練排簫！”

　　鵬空面色略古怪：“這就開始？”

　　楊何宇：“早練習，早學會啊！”

　　鵬空：“……好吧，順便試試你新買的那些隔音竹牌效果怎么樣。”

　　楊何宇：“……”

　　之前在竹偶館做吊墜時，楊何宇跟老板聊天，問起：“老伯，這店里東西這么全，怎么不把店鋪開到主要街道上啊？在這小胡同里，客人很少哦！”

　　老者笑道：“就算開到主要街道，客人也是很少的。”

　　楊何宇：“為什么？”

　　老者：“呵呵，小子，老頭子我這么說你別介意，你是外邊那人養的吧？”

　　楊何宇點點頭：“……嗯！”沒修為的人在這里都是被大戶偷養的。

　　老者：“那你看過你的主子跟人打斗么？”

　　楊何宇：“沒有，哥哥待我很好，從不讓我見到他打架。”都是一擊必殺。

　　老者笑道：“所以你才有心情來我這買些飾品。”

　　楊何宇：“為什么？”

　　老者：“若是你經常看他跟人打架，想買的東西就是跟打架有關的了。甚至會攢錢租個能攻擊防御的傀儡。”

　　楊何宇看著柜臺的歌姬，撇嘴道：“可外邊那些傀儡不好看。”

　　老者笑道：“你不跟人打架，所以在意這傀儡是否好看，但現在多數的客人都只想著強度、威力，沒人在意傀儡的形象。”

　　楊何宇：“這么說……老伯，您這店里的傀儡是古董了？”

　　老者：“對啊！這些不能打架的傀儡如今被我這不能給城里供貨的宗門老弟子照看，也算是老的看老的吧！”

　　楊何宇：“……我覺得，這些漂亮的傀儡和竹制品，總會有人喜歡的，只是他們沒機會看到而已，像之前那位老前輩，不還自稱傀儡嗎？說明老前輩更認可這些漂亮的傀儡。”

　　老者苦笑道：“小子，你這想法真陽光啊！唉……說起那位師祖老前輩，真是讓你見笑了。”

　　楊何宇：“這有什么可笑的，我曾經見過一位老者為了找設計靈感，還把自己掛樹上呢！”

　　“呃……”老者一臉你小子都見過什么人的表情，然后嘆道：“唉……我們宗門這位師祖啊……從我剛入門做外門弟子起，他老人家就這個樣子，經常說希望自己是傀儡，做事不用管對錯，然后跑到傀儡城躲起來。當初我也接過照顧師祖的任務，也為找不到師祖而發愁……現在想想，時間過的真快啊……”

　　楊何宇：“是啊！人生短暫，凡事都要糾結對錯，還不累死？管它對錯，高興就好嘍！”

　　老者眨眨堆滿褶皺的眼睛，笑道：“年輕就是好啊！，來，小子，這幾款絲繩你選個顏色。”

　　楊何宇：“嗯！呃，黑的配黑繩，白的配紅繩，簡單。”

　　老者：“好！簡單！”

　　………………

　　傀儡城某間客棧客房內，大黑一邊往竹牌上鑲嵌靈石，一邊說道：“小白，這一個屋四塊竹牌就夠嗎？”

　　楊何宇正在擦排簫，回答：“當然，賣貨的弟子跟我說，下品靈石，四塊竹牌，二十平的屋子保證隔音三小時。不好使明天我找他去！”

　　大黑點頭：“行，反正大不了被人抱怨幾句，我也不怕！”

　　楊何宇苦臉：“哥，我第一次學樂器，你要對我有信心！”

　　大黑：“當然，不光我，他對你也有信心！”

　　楊何宇：“這還差不多。”

　　大黑看了看：“小白，你學排簫，買曲譜了嗎？”

　　楊何宇：“我看不懂曲譜，買那干嘛？”

　　大黑：“……”

　　楊何宇：“哥你別那表情啊！你弟我聰明，只要這一排管子每個發什么聲我記住了，我就啥曲都能吹了！”

　　大黑：“……小白，你為什么不先買三根管的那種？”

　　楊何宇：“排簫哪有三根管的，再說了，反正學一回，我想直接挑戰最厲害的。厲害的都會了，簡單當然不在話下。”

　　大黑默默捂臉，終于明白另一個自己為何說啥也不出來了。好吧，耳塞準備好！吃的準備好，一會兒只看小白吹簫的樣子，自己腦子配曲欣賞！就這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