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蕊將注意力從主子古怪的舉止上收回來，噗呲一笑，打趣道，“主子這話好沒道理，陛下哪回留宿咱們這兒忘了賞賜您了。”

　　安雅手指微頓，嘴角不經意翹了翹。

　　妃嬪侍寢，素來只有初次才會得慣例的賞賜，往后還能不能有賞只看皇帝陛下的心情。

　　她只是稍稍提了一嘴沒有銀錢打發宮人，那人每次來就都不曾斷過賞賜。

　　除了慣例的布匹首飾，還特意備有一匣子金銀俗物。

　　說笑過后，玉蕊正了容色，猶豫道，“陛下送來一本楞伽經。”

　　安雅略一挑眉，“虧得你還知道我想問什么。”

　　“瞧您說的，奴婢可是您貼身的大宮女，哪能不知道主子所思所想，奴婢這就去把經書取來。”

　　安雅輕輕頷首。

　　抄一本佛經送給太后。

　　這，

　　就是齊帝提點她的法子。

　　片刻后，安雅斜倚在軟榻上，輕輕摩挲著手中的佛經。

　　太后禮佛一事六宮皆知，送佛經這法子也不是沒人用過，只是從來也沒人真靠著抄佛經得到太后青睞，被罰的倒是不少。

　　齊帝居然提點她抄佛經，還三令五申一定要用簪花小楷，問及緣由又不肯明言。

　　“主子。”玉蕊咬咬唇，擔憂道，“此前送佛經給太后娘娘的都受了罰，說是禮佛之心不誠。”

　　“這是陛下出的主意，咱們照著做就是了，后日就是年節，時間緊迫，備筆墨紙硯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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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一，慈寧宮。

　　年節獻禮乃是古禮，達官顯貴也好，販夫走卒也罷，就是深宮婦人也不會例外。

　　安雅低眉順目跟在一眾妃嬪后頭，獻禮的過程并不繁瑣，按著品級一個個上前說幾句吉祥話也就是了，也不必唱禮。

　　中宮無后，內外命婦都要來給太后見禮，慈寧宮今天會很忙，太后可沒空搭理她們這些小妾。

　　獻禮結束，只有賢妃和貴妃被太后留在了殿內，連懷著孕的麗貴嬪都被趕出來了。

　　嗯。

　　理由是她身子重，要多休息。

　　“誒，劉妹妹瞧見剛剛麗貴嬪的臉色了嗎？那叫一個精彩。”

　　宮門外，馮淑媛和劉婕妤低聲交談著。

　　“自然見到了，也不瞧瞧她是個什么身份，居然妄想留在殿內接待諸位夫人。”

　　“那可不，咱們快些走吧，太后娘娘可是特意請了名動京都的名角兒，往常咱們可沒這眼福。”

　　兩道靚麗身影漸行漸遠，只余零丁嬌語隨風散去。

　　“妹妹瞧什么呢？”

　　蘇嬪理了理袖口，歪頭順著安雅的視線望去，正好看見馮淑媛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輕笑道，

　　“妹妹是在疑惑她二人走得近？”

　　安雅側身輕輕頷首，“往日里不曾聽說她們有何交往，姐姐慧眼如炬，且幫妹妹解解惑？”

　　“年節過后，慶國公就要去北境巡邊了，馮淑媛是慶國公府嫡女，這事兒妹妹總該知道吧。”

　　安雅略一點頭，“這個自然，可這與劉婕妤？”

　　“劉婕妤的父親在去年就被提為戶部侍郎，這次慶國公巡邊負責后勤調配的剛好是他。”

　　“原來如此。”安雅頓時恍然，難怪這兩人突然走得這么近，可這是朝堂之事，慶國公且不必說，負責后勤的是侍郎劉瑾，這件事應該只有戶部的人才知曉。

　　蘇嬪，未免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