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柔柔哼著小曲兒走進茶館,四下一看,顧遠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有一個乞丐躺在椅子上睡覺。
熊柔柔輕抬腳步走進后院,前后找了一遍,還是沒找到顧遠。
“這可怎么辦呀。”熊柔柔微蹙柳眉,擔憂地瞧著手里的兩份擔擔面,面條吸水,再不吃就要發糗了。
“可不是我沒給你帶,是你不在家哦。”熊柔柔挑了一處離乞丐遠的位置,心情愉快地吸溜起面條。
她擔心吵醒睡覺的乞丐,速度放緩不少。
松軟彈滑的面條,撒上蔥花香菜,輔以白糖和辣椒油,再淋上一層麻醬,好吃極了。
熊柔柔吃完一碗面,探頭看了看,顧遠還是沒回來,心一橫,索性把第二碗也吃了。
吃完飯后,熊柔柔抹干凈小嘴,打掃了作案現場。
.....
顧遠走進茶館,一眼看到熊柔柔,笑道:“吃中午飯了嗎?”
熊柔柔心虛地搖搖頭:“沒吃,等你呢。”
“那就好,我買了三份深海傳說壽司。”
顧遠放下外賣袋子,然后去叫醒張明。
張明揉了揉眼睛,抻了懶腰,轉身看到一個漂亮像天仙一樣的女孩直勾勾地盯著他。
“呃..這..這位是?”
顧遠說道:“我女朋友,熊柔柔—這位是張明,以后就是咱們公司視頻部的人了。”
熊柔柔剛剛看完壽司上的標簽,一份45塊錢,一份擔擔面才7塊錢,而她剛才吃了兩份,相當于虧了70多塊錢,心情極度郁悶,哪里還有心情關心張明是不是乞丐。
聽顧遠說到“公司”兩個字,熊柔柔才打起精神,“什么公司?”
顧遠解釋道:“影片送審必須以公司的名義,所以我打算成立公司。”
熊柔柔來了興致,“公司叫什么名字?”
顧遠搖了搖頭,表示還沒想好。
熊柔柔提議道:“顧遠公司?”
“用自己的名字不吉利。”
“顧柔公司?”
“像是賣洗發水的。”
“遠柔公司?”
“咱們又不是旅行社。”
熊柔柔臉露思索,左手托著香腮開始苦想。
她仿佛看到商業大廈正拔地而起,必須想一個又響亮又好聽的名字。
“熊出沒怎么樣?”顧遠玩心大起。
熊柔柔一字一頓道:“熊,出,沒?”
利落地避開熊柔柔撲來的爪子,顧遠趕忙說道:“我想好了。”
熊柔柔停下動作,問道:“叫什么?”
“春秋時代文化有限公司。”
一旁的張明正在心里感慨老板和老板娘感情真好,聽到這個名字連忙鼓掌。
熊柔柔嘀咕兩遍,感覺很順嘴也很大氣,好奇道:“為什么叫春秋時代?”
顧遠沒有回答,看向賣力鼓掌的張明。
張明停止鼓掌,茫然地張了張嘴,什么都說不出來。
原來只是一個喜歡鼓掌的草包。
只能自己解釋了。
顧遠說道:“知我罪者,其惟春秋。”
“聽不懂。”
兩個小腦袋晃了晃,熊柔柔和張明困惑地看著他。
“這句話是孔子說的,大概意思是說除了時間能給我定罪,其他人都不能。”顧遠用大白話解釋起來。
“哦~”
兩道拖得極長的音調,似乎是聽懂了。
“我要當公司董事長!”熊柔柔舉起小手,躍躍欲試。
顧遠笑道:“反正就三個人,你想當什么就當什么。”
熊柔柔酷酷的戴上包里的墨鏡,認真道:“以后請叫我大佬熊!”
“大佬熊!”張明立刻捧哏。
三人坐下來吃飯,一人一份壽司。
顧遠吃了兩塊,發現熊柔柔沒怎么動筷子,關心道:“不餓嗎?”
熊柔柔干笑兩聲,說道:“早上吃的比較多,不太餓。”
“中午多少吃一點,對身體有好處。”
熊柔柔無奈夾一塊壽司,魚籽鋪滿一圈,黃瓜片包裹這金槍魚和蟹腿肉,光是看著就流口水,可她實在吃不下去了。
“你什么時候注冊公司?”熊柔柔百無聊賴找了一個話題。
顧遠說道:“明天上午。”
“記得帶身份證和銀行卡。”
顧遠臉上露出一絲困惑,“注冊公司要交錢?”
“交五十萬啊。”熊柔柔說道,“這不是常識嗎?”
顧遠愣了一下,驀然想到前世注冊公司也要交五十萬,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后來注冊公司是免費的,所以他自然而然忽略了這件事。
拍完電影后,銀行卡里只有十萬塊不到,勉強能做出來后期,哪里還有錢注冊公司?
熊柔柔恍然意識到顧遠不知道這事,她看一眼張明,然后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一下顧遠。
顧遠搖了搖頭。
熊柔柔臉色發苦,顧遠沒錢了,她更沒有錢。
張明樂呵呵地吃著壽司,什么都不知道。
顧遠猶豫幾秒,對著張明說道:“小明,你現在住哪?”
張明說道:“蓮花社區。”
蓮花社區房價在三萬左右,家境應該還可以。
顧遠懶得繞彎子,沉聲道:“小明,你也看到了公司的新電影,投資六百萬,下個月就能上院線。現在公司就咱們三個人,你要不要投資一點,我可以給你股份。”
跟六百萬的投資相比,五十萬并不多,但在一個特殊的節點,五十萬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張明不愿意投錢,只能從其他地方想辦法借錢了。
張明咽下食物,問道:“電影股權?”
顧遠搖了搖頭:“公司股權。六十萬,我給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我投了。”
張明絲毫沒有猶豫。
有那么一瞬間,顧遠感覺邋遢的小明是個深藏不露、體驗生活的富二代,否則一般人家怎么可能答應得如此痛快。
“你確定?”
顧遠看向張明。
張明咧嘴笑了,“我家剛拆遷,正愁沒地方投資呢!”
顧遠和熊柔柔對視眼神,都看出對方眼中濃濃的羨慕。
熊柔柔弱弱的說道:“明哥,我能問一句你家拆了多少錢嗎?”
張明撓了撓頭,說道:“好像縣城里的半條街都是我們家族的。”
“哪個縣城啊?”
“雄安。”
咣當一聲,熊柔柔的墨鏡從臉上滑落,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