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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似“蓮花”的君子,于一家大宅子的花園外墻,駐足停留。
這家建筑的風格,居然屬于“仿西方強敵式”,一定很有錢吧?
小剜詫異著,詢問:“你家在哪?”
瑾飴則蹲在一旁草叢邊,摸索著什么。找來找去,找到一個狗洞,用木板緊緊鎖住。她拿出鑰匙,打開木板后,往后甩手。
“快來快來?!?p> 小剜一瞅,良多趣味生。
?。ㄋ@熟悉的動作,難道經常從這狗窩里爬進爬出?她爹怎么就不管管呢?)
——
兩人前后爬進狗洞,一瞬間豁然開朗,高大的建筑物聳立在那兒,想象不出這家主人的錢財與權利,到底有多雄厚。簡直是人們夢寐以求的家園!
小剜差點下巴脫臼,瑾飴到底是什么身份?自己這是要入贅化身為駙馬了嗎?
咳,應該沒有那么嚴重。
“別看家里很大,其實沒有一個仆人的。整個家附近,來人很少。你要是喜歡,可以在我們腳下的草坪打滾。雖然有狗洞,但是我們不養寵物。誒?”
瑾飴邊走邊說,回頭才發現小剜根本沒跟上來,只顧著張開大口發呆。
他這癡癲的模樣,很平?!嵔洺T诜宽斏嫌猛h鏡觀察家外的風景與人物,這里是所有乞丐的向往。
也不知道人們是喜歡房子本身,還是其蘊含的價值。
瑾飴搖頭嘆息:“想要門戶當對,這輩子怕是不可能的。只有從平民里找個看順眼的,勉強相親相愛。”
她這話,很在理。
豪門的世界,與寒門又差得了多少呢?不過是積蓄比較多罷了,依舊有自己的難處。災難纏著的是人,而不是錢。一個人囤積全世界的錢財,錢財就會貶值——人們賦予貨幣價值,貨幣因人而尊貴。
以上的知識,瑾飴明白。
所以,她也有憂愁——她必須得學會敗家,錢太多是一種煩惱,不想被抄家、失竊的話,還是裝得窮一點為好;買東西的流程也繁瑣,繞來繞去費時間。
好在,終于可以有人幫忙分擔。
瑾飴走回去,拿出一顆糖果投進小剜嘴中。
小剜合攏嘴,含著糖,感覺味道好奇怪。怎么會有一種咖啡似的苦味?沖鼻子。
“走了啦,雖然家里沒多少人,但要是讓爹發現我們就遭了。
啊!是爹!”
瑾飴扭頭一眼,眼角處那位手持澆水壺的老漢,就是她爹!一身園藝工打扮,誰會想到他就是這里的主人呢?
小剜瞧了一眼,低下頭等待對方的問話。他不慌,有瑾飴撐腰,起碼不會落得個再入茶山的凄慘結局。是的,今天能夠笑著站在這里,已經是托她的福。
一切,由瑾飴處置、安排。
“爹……嘿……爹,這是招來的女婿,你看可以嗎?除了志存高遠,我找不到他的任何優點,不過我們是真心相愛的?!?p> 瑾飴說到最后,一把拉過小剜的手。
而那位“園藝工”,只顧著給花澆水。擺擺手,用蹩(bie)腳的話說道:“一邊玩去!沒心情?!?p> 他鬢發斑白,再加上這脾氣,看來真的時日不多了。不知道兩人的婚事,他會不會答應。應該會吧?畢竟是給女兒辦婚事,又不是給他自己的花心找借口。
對了,瑾飴的娘呢?
她說過自己的娘還活著,卻不在這里,這是為什么?而且,她爹的相貌,不是本地人!更像是來自西方的強敵!她隱瞞了什么。
小剜想問,卻又礙于情面。
他沒必要過分調查,只需要保住性命就可以了。瑾飴不會害他,他知道——憑直覺。
小剜,回憶起這些天的經歷,心事重重:
?。◤拇┰街蟊?66斷去三指,再到后來送進茶山,借助666的字跡找到金鈴兒。666究竟起了一個什么作用?)
?。ㄏ嘧R藍衣男及他背后的瑾飴,我們成功抓住金鈴兒。而金鈴兒,對我來說貌似并不是多么重要。我只需要跟著誰的安排就好。)
?。墒?,誰在安排我的行程?)
?。偢杏X有一雙無形的手,它的主人是誰。院長?或許吧。)
除此之外,還有些不容易發現的錯覺,總會在一瞬間警覺,又即刻忘掉。他忽略的記憶,或許藏著一個真實的陰謀。只希望這余下的日子里,不要再出什么差錯。
還有二十三天,得過且過吧。歷史最為難的一段時間,除了隨處可見的壓迫與遠方戰場的硝煙火焰,又能有哪里是樂土?
藏身在這兒,已經不錯了。
誰會想到這園子竟是一個小型草原呢?偶爾還可以在泥土中翻出瑾飴玩爛的玩具,真是“藏寶”的原野。玩具肆意丟掉,她是真的不喜歡?
園子里有一處歪斜的秋千,亂扎進泥土中。她此時坐在那吊著,雙眼看著遠方,是茫然還是憂慮,沒誰明白。
小剜蹲在旁邊,鮮嫩小草中偶爾可見幾株蕨類植物的遺骸??磥砟俏弧皥@藝工”父親不喜歡蕨類,他不會真是草原下來的吧?哪里的草原?
“噗!”
小剜憋不住,發笑。
正在這時,園藝工提著一把鐵鏟走過來。安排:
“你,跟我來。寶貝,回去休息。”
他倒不是惡狠狠模樣,卻也好不到哪里去。難道園藝工打算用錢逼退小剜?多么俗套的劇情,不過也不是不行。
剛好小剜缺錢,此次時空旅行能夠拿到紀念品也不錯。
秋千上的瑾飴離開時,沖小剜揮揮拳頭,“加油!為我們的幸福?!?p> 這……她的蠱惑技術越來越深入人心。
搞得他倆好像真的會在一起一輩子似的。
“回去!”
“知道了爹。”
…………
……
只剩下兩人。
園藝工擺擺手,嘆道:
“我……可能活不長了。瑾飴,不能交給病夫!你是病夫嗎?”
真是奇妙的對話。
言語里充滿著“陽光與美麗”。
小剜聽后,雖說有些不悅,但總不可能明擺在臉上。他反問道:“大家都是人,哪里有不同?大家卻又都不是人,爾虞我詐勾心斗角。
叔叔問的問題,無解。
實話不相瞞,我就是病夫。如果不是有病,又怎么會體悟活著的快樂?我的日子一天天在變好,沒有誰能阻攔。”
他話說完了,誰反對?
這好像不是兩個人的對話,而是兩個國度之間的交流。你不可能用病弱氣息去掩蓋心中不屑,只要對方還沒掏出武器,那咱們就必須義正言辭,用道理壓倒他們!壓得他無話可說且心里發虛。
小剜沒有怕,說完了。再問一聲,誰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