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芽注意到擦身而過的那位姑娘似乎在打量她,她緩緩深吸一口氣保持鎮定,面上風淡云輕。
那姑娘雖然沒有看出什么,卻還是停下腳步回頭喊道:“等一下。”
二十來個世家子弟有男有女,都是十七八歲跳脫的年紀,此次江湖上出現幾年難得一見的追蹤令,他們呼啦啦的一大群出來都是為了刷資歷。
二十幾人中有一半都是各大世家中的嬌小姐嬌少爺,再就是旁支中優秀的弟子,因而在一起時嘻嘻哈哈并不講尊卑。
此時那姑娘中途停下,狹窄的樓梯頓時顯得十分擁擠,立刻就有人嚷嚷開了:“沐令情,干嘛呢,大家都被你擠得下不去了。”
甘泰聽到沐令情的名字,心中驀得一緊,沐令情是花千雪的表妹,倆姐妹素來要好,此時若是讓她識破凌月芽的身份,三人只怕難以脫身。
本來被小伙伴責怪有些想放棄的沐令情忽的掃到甘泰緊張的神色,心中一動,推開一人上前一步拉住凌月芽的手臂,探手就摸向凌月芽腰間。
凌月芽又豈能讓她得逞,右手格開沐令情的手道:“這位姑娘請注意禮數!”
沐令情武功比花千雪高了不止一點,自認為身手極快,可卻沒有快過凌月芽的手,她兩年前與凌月芽交過手,自然知道凌月芽武功比她高,因而雖然瞧著那張臉陌生,她卻神使鬼差的喊道:“凌月芽!”
凌月芽三人聞言一驚,只當自己已經暴露,甘泰與凌月芽一左一右拎起阿依古麗騰空而起,從樓梯一側躍下,跳到大堂便往外奔去。
本來莫名其妙的眾人此時反應過來,有一人大喊道:“果然是她!大家快追!”
凌月芽三人身影才從大門消失,便有那動作快的人已經追出去。
凌月芽與甘泰二人帶著阿依古麗沖到大街上,街頭人群熙熙攘攘,三人擠到人群中奔跑的速度便快不起來。
但凌月芽很快發現身后的世家子弟離幾人越來越近了,凌月芽在前面怕傷到百姓,小心謹慎的在人群中鉆來鉆去,而那些個世家子弟雖說不是個個窮兇極惡,但打頭幾個一臉兇相,遇到百姓擋在前面便一把推別人一個跟頭,一時之間所過之處人人避讓,那可比凌月芽幾人的速度快多了。
凌月芽皺了皺眉頭,十分不喜那些世家子弟的做派,未免傷及無辜,她遞給甘泰一個眼神,示意用輕功躍上屋頂,從屋頂離開。
甘泰點點頭便與凌月芽帶著阿依古麗飛上街邊的一排屋頂,遠遠瞧了一眼身后的追兵便踩著屋脊快步疾走。
世家子弟中有不少好手,見三人上了屋頂,緊跟著縱身一躍也追上了屋頂,能跟得上凌月芽速度的約摸有十幾人。
到底帶著一個不會武功的阿依古麗,凌月芽三人跑到城北一處院子時便被十幾人圍住了。
沐令情當先開口道:“凌月芽,你還我表姐命來!”
說話的同時,沐令情拔出長劍刺過去,她的哥哥沐令惜怕妹妹吃虧緊跟其后,其他人怕被搶了頭功,一個個連忙出手。
一時之間刀劍齊飛,這十幾人中竟還有唐門與南海派的優秀弟子,雖然單個拿出來都不是凌月芽的對手,但十幾人一起上,凌月芽應對起來還是有些吃力。
特別是此時甘泰還要護著阿依古麗,不說支援凌月芽,自保尚且困難。
凌月芽眉心微凝,目光專注的盯著四周,耳朵聽著八方,精準的躲開每一處的偷襲,她不敢與這些人動真格,以免造成誤傷,可這些人卻不怕傷了她。
眾人心中有恃無恐,雖說追蹤令只是幫忙抓人即可,但失手傷了,哪怕是死了,以凌月芽犯下的罪孽,只怕沒有會為她出頭,緊緊凌霄一人并不能把眾人怎么樣。
尤其是沐家兄妹,招招狠戾,凌月芽不多久便在與眾人的爭斗中難以支持,手臂后背被連刺數刀,雖說沒有傷到大礙,但衣衫襤褸,處處傷痕好不狼狽。
這處安靜的院子,除了眾人的打斗,四周靜悄悄,讓人以為主人家不在家,哪知無巧不成書的是,這里竟然是暗宗在開封的一個據點。
此時密室內,暗宗首領依舊一身黑袍,蒙著面,只露出兩只眼睛,盯著一個孔,將對面眾人的爭斗一覽無余。
他眼神冷冽中帶著可惜的說道:“可惜了凌月芽的天資,這么好的苗子不能為我所用,只怕這個武學天才將隕落此地了。”
暗宗首領的副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薛璨站在首領身后半步,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前,微瞇著眼說道:“首領,這丫頭一直積極聯絡容九與朝廷及各大門派休戰,合力對付我們,她死了反倒是個好事。”
首領冷哼一聲道:“若非如此,此時我定會救她一命,我向來惜才,若不是她太惹人厭,我還真不舍得她死。”
二人好整以暇的看戲聊天,好不愜意,忽的首領目光一凝,頭不自覺的往密室上便于觀察的孔前又湊近幾分。
薛璨見狀,連忙走到旁邊的一個孔前去查看。
只見本已狼狽不堪的凌月芽站在甘泰阿依古麗身前替他們擋住了致命的一刀,渾身氣勢猛然升起來。
凌月芽本已精疲力盡,此時卻忽的覺得猛然間力氣暴漲,仿佛突然打開了某處穴位,丹田內氣流雄渾有力。
暗宗首領眼神莫名的緊緊盯著凌月芽,末了帶著貪婪的熱切道:“她的功力又上升一截,她被絕頂高手傳過內力,而這種功法,二十年前就該失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