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一幕朝夕
老板是一個四十出頭的女性,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被燒得不成樣子的店鋪,有些心疼地說道:“朱家孩子?你這是做什么啊!”
“對不起,姨,我們只是想來看看店子,想要租你的店子。”朱晨第一個認錯道:“你開個價吧,我們愿意承擔所有后果。”
老板咬著下唇說道:“年輕人真夠可以的,真能折騰啊,是怕姨到時候領著你們看房,然后騙你們錢,才想著自己過來看看的嗎?”
“唉,最近聽你的動向,還以為你終于長大了,結果做事還是這么不顧后果。”老板忽然說道。雖然她的口氣仿佛看著朱晨長大,但是朱晨對這位老板一點印象都沒有。
而且齊絕對這位老板也沒有印象。
聽說朱晨捅了簍子的齊絕,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來了事發現場。而那里站著一排正在被老板教育的臭小鬼的時候,他還沒明白過來這個老板怎么還沒送這幾個小鬼去警察局。
畢竟是自己家店燒了啊,正常來說不應該立刻報警嗎?尤其朱晨給自己遞信的那個意思,就好像是在說他們這邊談不攏了。
“你好,我是這幾個孩子的監護人。”齊絕喘著粗氣在老板面前站定,卻見那老板露出一個好像見到熟人一般有些懷念的表情。
“啊,你就是齊絕吧,朱家孩子的護衛,我過去也是見過你的。”老板說道。
雖然臉上遲遲沒有什么表情,但好像并不太生氣自己家店鋪出事的事情。齊絕的印象里從來沒有這樣一號人,于是只能陪著笑撓了撓頭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道:“不好意思,您是?”
“時間太久了,你可能確實也不認識我了。”老板忽然俯下身,弓起背變得比現在更老的樣子,仰起頭看著齊絕說道:“這樣還認識我嗎?”
齊絕立馬明白過來這個人是誰了。
“祖母!”齊絕失聲叫道:“怎么是您啊,謝秋前輩?”
這個人和朱家并沒有太多來往,她過去是楊家的式神,本體是一只天蠶,不過到了她這個年歲早就已經化蝶了。
“哈哈哈,你還記得老朽的名字,真好。”謝秋慢慢又變回四十多歲的女人模樣。他們天蠶一族的生長是倒著的,從老再到少年,越是化形以后看著年輕的人,越是能為厲害。
當年拜訪朱家的謝秋還是一個剛入門不久的天蠶式神,是給楊家做管家,后來楊家勢微又分散了之后,她便由當時的家主允許,最后解除了和楊家的契約,自立門戶出來生活了。
天蠶是素食式神,他們不需要吸食人的精氣或者別的東西來維持生命,一般是自給自足地種植著很多的桑葉,供自己生活就可以了。
所以當時他們一族逐漸脫離道門自立門戶之后,道門也沒有對他們嚴加管制,因為本身就是很溫順的種族。
“真沒想到回來就碰上了故人。”謝秋捂著嘴優雅地笑了笑。
坊間說是包租婆最近去外地走親戚去了,卻沒想到這個許久沒接觸過的人也是舊人,大家平時就住在一條街,卻因為化蝶的原因一直都沒有認出對方來。
齊絕當時因為年歲也不大,就被朱宗主要求著叫謝秋叫祖母,一時竟然還有些改不過口,但是對著那樣一張風韻猶存的臉,他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叫人家叫祖母了,便想了想干脆叫謝秋前輩。
“前輩,我們雖然認識,但是該賠的還是要賠的。”齊絕誠懇地說著套話,希望前輩能夠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罰他們太多錢。
“原本呢,那個陣法是我做出來防賊的,誰知道防賊倒是防的家賊。”謝秋拉下臉來說道:“老朽自然是不會放過你們這些小崽子,統統留下來給我做苦工,不做滿能把這個地方重新裝修一遍的錢,不許離開。”
“我們需要做什么呢?”朱晨心想這個老相識也太難打發了,變臉飛快不說,還要扣留他們勞動力。
“裝修啊。”謝秋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了一個小小的計算器,劈里啪啦開始一頓按。
好像還有點道理,自己打碎的東西要自己粘起來。
“我們知道了,可是晚輩的眼睛看不見耶,可不可以從輕啊。”朱晨開始耍小聰明,因為眼盲的緣故,齊絕拼命向他使眼色不要做這種事,都攔不住他的口,還是讓他說了出來。
果然謝秋的臉立刻就更加嚴厲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不如你就做點輕松的活好了。”
所謂分給盲人以及有交集的朋友的兒子做的事就是沒完沒了地搬運油漆,幫著其他人扶手腳架。
朱晨靠在手腳架上無力地說道:“誰來救我,我可是為了救你們才落到今天這步田地的啊!”
“憑什么我也要一起干活啊!”齊絕扔刷子的心都有了:“還不是你們幾個臭小鬼拖累我,我昨天就不該那么早睡。”
“你是我們的監護人,你當然應該管好我們。”朱晨笑著仰起頭對著他:“你也不冤啊。”
“滾一邊去。”齊絕笑罵道。
白蛇和赫連修受了不輕的傷,這一天并沒有來,被謝秋放了假在家療養。白蛇很是好奇地看著自己的尾巴上的膏藥說道:“你這個膏藥是什么做的啊,我的鱗片應該是不能被穿過的才對,它可以滲進來欸。”
“是好藥就是了,你身上的燙傷不痛嗎?”赫連修看著她原形上觸目驚心的燙傷。主要是小龍的火是三昧真火,對于妖物要不是白蛇修為高,這一次就能直接被送走了。
“別小看我了。”白蛇嘟著嘴巴說道:“我命很硬的,三昧真火頂多只能毀我三成功力,不能動我筋骨的。
赫連修懶得聽她吹牛,草草敷了藥就讓她自去休息了。他在火起之前,就和白蛇說了讓她松開,這樣不至于他們兩個都要被困在這里。但是白蛇一方面不肯放,另一方面又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只能和他一起干著急。
但是那一刻他心里忽然得到了一種很奇妙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