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可是信誓旦旦地答應(yīng)了要在二十分鐘之內(nèi)趕到的,畢竟這關(guān)乎著他的聲譽和臉面。好在他們所處的這里距離張其金報出的位置距離不算太遠,若是走捷徑過去,開快點頂多十三四分鐘就能抵達。
在這一路上,好多人半路上車,紛紛進來湊數(shù)。他們都是被緊急喊來的,一聽湊個數(shù)就有一百塊的豐厚報酬,自然是都心甘情愿地趕來。
平常說出去打架,基本都是給兩方湊人數(shù),擺氣場,這在他們那個圈子里幾乎是一種常見的現(xiàn)象。
若是敵我雙方的人數(shù)旗鼓相當(dāng),基本是打不起來的,頂多就是進行一番談判談判,商量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而跟去的人,則就占了便宜,輕輕松松就能把錢賺到手。
這一次,大家也這么認為,而且王哥肯給一百塊,就走個過場,這一百塊也太好賺了,自然要將認識的人都叫上。
前方一個拐彎處,忽然有人大聲往這邊喊,只見一個拄著拐杖的人,奔走如飛,那兩根拐杖在他手中甩得跟飛毛腿一樣,令人瞠目結(jié)舌。
王哥見了,當(dāng)場就怒不可遏地罵了起來:“我去你媽得,老狗,你不是說你哥腿受了點小傷么?都瘸成這樣了,你他媽也叫他出來干架?”
老狗訕訕一笑,趕忙解釋道:“王哥,混口飯吃,來都來了,你就收下吧,他那兩條拐杖甩起來,一般人還真頂不住。您想想,他這拐杖要是舞起來,那威力可不比棍棒差啊。”
王哥翻了個白眼,心里卻在快速地盤算著,來一個他就可以多賺九百,這么多人,他至少也得賺五百萬了,他的心那個美呀,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大把的鈔票在向他招手。
“算了,算了,來都來了,上車。”王哥極不情愿地招手,讓人拉他上車。
車子開了一公里左右,又是一個岔路口,一個穿著病人服裝的人,就孤獨地等在一個路燈下,坐著輪椅,見到這浩浩蕩蕩的車隊過來,也是著急地招手,呼喊起來。
王哥這下是怒發(fā)沖冠了,恰好那老溜就坐在他邊上,他一個巴掌就狠狠地打在老溜的頭上:“老溜,你堂弟坐輪椅,你也叫他?”
老溜摸了摸腦袋,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王哥,你別小看我堂弟,他雖然坐輪椅,但是他那身手,當(dāng)初一個人干十條狗,沒輸過。而且,最近咱們不是看了那個什么電視劇小李飛刀,那冷血無情鐵手追命……”
“小李飛刀是你祖宗!”王哥又一個巴掌打下去,氣得滿臉通紅:“那是四大名捕,小李飛刀哪來的冷血無情鐵手追命?你這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老溜訕訕一笑:“是,是,是,是四大名捕,對,就是四大名捕,那四大名捕中的無情,他不就是坐輪椅的么?你看他多厲害?”
“你堂弟能跟無情比?”王哥瞪大眼睛,滿臉的質(zhì)疑。
老溜有點不服,忽然就給他堂弟使了個眼色,似乎是讓他堂弟給王哥露兩手。他堂弟也會意,伸手就從輪椅下面抽出了一把不知道從哪里借來的殺豬刀,那氣勢當(dāng)真彪悍,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勁。
“我勒個擦!”王哥無語,無奈地擺了擺手,也懶得拒絕:“上車,上車。”
于是乎,這浩浩蕩蕩的車隊,裝了些亂七八糟的人。
花了十六分鐘左右,車隊終于趕到了張其金指定的地點。
王哥他們先頭部隊是五百多個人,而后面集結(jié)而來的,也有三輛大卡車,這次來這里的總?cè)藬?shù),不下八百人。
當(dāng)然了,這其中也包括一些老弱病殘,他們純粹是進來充數(shù)的。可盡管如此,八百人的隊伍,依舊是氣勢如虹,那磅礴的氣勢仿佛能沖破云霄。
王哥作為帶頭大哥,也是第一次有了如此強烈的自豪感覺。這次他帶領(lǐng)八百多人,這威風(fēng),跟楊海相比也差不多了。
在那廢棄的工廠里,西城白金集團的林海濤,在他女朋友小心翼翼的照料下,腿上的槍傷總算是把血給止住了。然而,林海濤的那些小弟,幾次試圖有小動作,都被張其金嚴(yán)厲地喝止了。
張其金自己其實也受了傷,但張其金體魄強健,硬是憑借著堅強的意志力咬牙挺了過來。他跟林海濤就這樣僵持著,都在消耗彼此的耐心和精力。
林海濤這邊,他心里倒不是特別害怕,只要時間再拖延得久一些,這里必定會有西城白金集團的人前來增援。只要來更多的人,張其金就算是插上翅膀也休想逃走。
至于張其金剛才打電話叫人,他們壓根沒把這當(dāng)回事,覺得張其金能叫來的無非就是幾個同學(xué),或是認識的親戚過來接他而已。像這種沒有戰(zhàn)斗力的人,根本不足為懼。只要張其金的槍不再對準(zhǔn)林海濤,那么林海濤一旦緩過神來,就必然有機會瘋狂反撲,將局勢徹底扭轉(zhuǎn)。
“轟轟轟”
就在此時,工廠外面,忽然那大鐵門被重重地敲響了,貌似有很多人在外面,同時用腳在猛踢,那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將這鐵門直接踹倒。林海濤的那些小弟一聽這驚天動地的動靜,心中大喜,顯然,似乎有大部隊來了。
在西城區(qū),一下子能來如此規(guī)模龐大的大部隊,這明顯就是他們西城白金集團的人啊。
太好了,援兵終于來了。只要人一多,形成的氣勢一大,看他張其金還怎么囂張?還敢拿錢走?
“去開門!”張其金忽然主動對一個小弟說道,讓他去把門打開。
那小弟一聽,簡直是心花怒放,他巴不得呢,因為他可是堅定地認為這門外來的都是他們的自己人。只要把自己人放進來,就必然會給張其金造成無比強大的心理壓力。眼下是因為人少,大家投鼠忌器,才不敢輕舉妄動。可是等下人一多,只要張其金稍不注意,他們這些人就可以瞅準(zhǔn)時機放冷槍,將張其金置于死地。所以,他一聽到張其金喊他去開門,立即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轟轟轟”
鐵門被砸得如同雷鳴般轟響,這位小弟匆匆過去,雙手費力地將那生銹的鐵門緩緩打開。隨著門逐漸開啟,他透過那窄窄的門縫,果然是看到有著一票大部隊來了。這大部隊還不是一般的規(guī)模宏大,浩浩蕩蕩一長條,乍一眼望去還望不到盡頭,起碼有一個團左右的人,粗略估計約有一千人左右。
是誰剛才偷偷發(fā)的消息,竟喊來了這么多人?這位小弟心里挺震撼的,同時也很欣喜,來了這么多人,光是那強大的氣場也許就能將張其金嚇得屁滾尿流吧。
“滾開!”這大部隊為首的一個人,突然如一陣狂風(fēng)般猛沖而來,飛起一腳,力道剛猛無比,瞬間就將這位小弟狠狠踢開。
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帶著身后眾多人馬就如潮水一般全沖了進來。
那小子這才臉色陡然一變,瞬間意識到情況不妙,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啊,這絕對不是他們西城白金集團的人啊。
這究竟都是從哪冒出來的人?怎么會有如此眾多的數(shù)量?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shù)個問號,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立馬就聽到為首的人扯開嗓門喊了起來:“張其金,張其金在哪里?我來收錢了。”
王哥的聲音洪亮至極,猶如高音喇叭一般,穿透力極強,大老遠張其金就清晰地聽到了。他也迅速在里面回應(yīng)道:“王哥,我在這里。”
王哥聽到了回應(yīng),毫不猶豫地率領(lǐng)人馬氣勢洶洶地沖進倉庫。
一進倉庫,他瞬間就呆住了,他先是驚愕地看了看倉庫里的人,接著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倉庫里的陣仗。他首先看到的是張其金手持一把槍,穩(wěn)穩(wěn)地指著一個男人,而另外一邊,好幾個西城白金集團的小弟因為他們的大哥被制住了,一個個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只能乖乖地站在一旁。
再看張其金,腿上明顯受了傷,傷口處的衣物已經(jīng)被鮮血浸染,但他的精神氣卻是異常彪悍,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堅決和無畏。
王哥忽然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臉色變得有點不自在,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一個極其特殊的人。
那個人眼下正被張其金用槍指著,而且兩條腿各中了一槍,傷口處鮮血汩汩流出,肚子上還插著一把彈簧刀,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仿佛被折磨了半條命。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西城白金集團大名鼎鼎的林海濤。
林海濤,那可是西城白金集團的巨頭,在江湖上的地位與南城紅火集團的楊海齊名的風(fēng)云人物。
放在平時,王哥這種級別的小角色,在他面前,那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嘍啰啊。
正因如此,王哥在看到他居然被張其金弄成這般慘狀,還用槍指著,他的語氣都有些結(jié)巴了:“張其金你……你把他……他……”
林海濤冷冷地掃了來人一眼,目光中充滿了威嚴(yán)和憤怒,大聲喝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一票南城紅火集團的人,你們可要想清楚了,來幫這小子,這等于是跟我們西城白金集團徹底撕破臉。你們負得起這個責(zé)任嗎?”
王哥說到底只是個小老大,被這林海濤如此威嚴(yán)地一說,心底的底氣頓時有些動蕩不安。
西城白金集團跟南城紅火集團徹底撕破臉的罪名,這可是如同泰山壓頂般沉重,他這么小小的一個小頭目又怎么可能承擔(dān)得起,頓時神色慌張地說道:“張其金,你玩我?你讓我來接你,可沒說你把西城白金集團的老大給干了,你這是存心害我,知道么?”
張其金卻微微一笑,神色從容,忽然伸手抓起一個箱子,毫不猶豫地丟了過去:“王哥,你我之間就不必多說了,幫我這個忙,這箱子錢都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