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笙剛回家,父親顧凌遠抄起手里的紫砂壺就砸過去,看得家里其他人心驚肉跳。顧景笙躲都不躲,眼也不眨一下就生生接下。
幸好是砸在肩膀,要在腦袋上整張臉都毀了。紫砂壺里的熱茶即使有衣服也能燙紅肩膀一片。
“招惹誰不好,招惹紀家那顆眼珠子?”顧父怒。
顧景笙不吭聲。
“是不是問你話,啞巴了?你忘記了當年我是怎么將你扔到部隊的?”
“沒有,就是招惹了。”
“這是你對你老子該說的?”顧父質問,“我說你這幾年怎么鬼迷心竅了,原來還有這茬。”
“爸,紀叔說了要是我再對鬧鬧做什么出格的事,他就當您的面揭我的皮。”
“你還有臉給我傳這話,去書房跪著去。”
當年怎么去部隊的,是在紀諾提出不喜歡他,本來就沒在一起談何分手,互不相欠之類的話后,他聽著就來氣去她家找她,結果她去旅游了。
刪了他的聯系方式,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不回,斷得挺狠。
從不碰煙酒的他在那段時間里天天抽煙喝酒,過得醉生夢死。
顧家找到他是在半個月后,見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顧父氣得抽他一頓,跪書房跪了三天,抽的太狠讓他昏迷了一段時間,卻在昏迷期間被顧父扔到部隊。
當時顧父指著他對家里人說:“誰要是去看這個逆子,就廢了他。”顧母氣得哭,鬧著不和顧凌遠過。
家里雞飛狗跳,顧景笙醒來后第一句話就是愿意呆部隊,其他只字不提。顧家這才平靜下來。
他跪在書房,肩上被燙的疼,應該是起了泡。背部受了紀爺爺一拐杖,火辣辣的。他沒心思理這些,眼前卻是學校那年……
中文系大才子表白生科系女生未果,傳聞漸漸消失。
紀諾忙著備考研究生,大才子忙著來年6月份畢業,卻讓兩個沒有交集的人慢慢多了溝通。時不時圖書館的偶遇變成圖書館的相約學習。
消失的傳聞又開始傳起來,改成生科系女生追中文系大才子。紀諾懶得解釋,傳言這種東西越解釋越不清楚。具體是怎么回事,兩人心照不宣。
一日,顧景笙在圖書館找資料就看到窗前書桌學習的兩人。才子在和紀諾說英語。兩人有說有笑,休息時還會寫寫詞賦賦詩,儼然一幅賭書消得潑茶香的畫面。
怎么就那么礙眼呢?顧景笙不動聲色走過去,在他們旁邊的桌子坐下看資料,紀諾和大才子自是看見他的,兩人立刻噤聲。
紀諾知道他和景家表哥關系好,加上又是親戚,從小沒少干缺德事。紀諾雖受景家表哥疼愛,但比他們小,和他們玩不到一起。只在景家過年過節時,會見到顧景笙一兩面。
紀諾不知顧景笙為何會出現在學校。顧景笙在錦城讀書時,各方面表現突出,保送研究生畢業后直接跟在學校赫赫有名的教授身邊,負責文學研究。
中文系大才子卻是聽過顧景笙的八卦,顧景笙一堂“人間四月天”的授課,從此在中文系名聲大噪。不少人崇拜他、迷戀他、敬佩他。
紀諾沒見過那堂“人間四月天”的浪漫與纏綿,但知道他一向不好惹是真的。
文質彬彬的教師身份配上他的出身和禁欲系氣場,讓他矜貴清冷到一分邪魅、兩分傲氣、三分腹黑、四分霸道。
紀諾收回胡思亂想,專心復習考研資料。大才子見紀諾不再講話,也安心看書,只是坐如針氈,覺得背后冷風嗖嗖。
將近中午,大才子去食堂吃飯,紀諾說她還要看一會書,先讓他走。他點頭離開圖書館,剛下樓梯就被顧景笙叫住。
“你不適合她,離紀諾遠一點。”顧景笙手插褲袋,居高臨下看他,語氣生硬帶著警告。
大才子不明白顧景笙的意思,想不出顧景笙和紀諾有什么關系。
“顧老師和紀諾是什么關系?”言外之意有什么理由來警告他離紀諾遠一點。
“看來你并不是很了解鬧鬧。”顧景笙嘲諷意味明顯,“鬧鬧”兩個字又被他咬得極重。
“顧老師未免也管得太寬了吧。”大才子有些生氣。
“太寬?”顧景笙嗤笑,隨即道;“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成語——無理取鬧?”
大才子不明白什么意思,就看到顧景笙從他身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