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黃昏篇:意義
“恩齊都!快,我控制不住這家伙!”
我緊緊鎖住索爾的咽喉,貼在他堅實的脊背上,任其來回甩動。
“堅持住!額...疼死了......”
趴在地上緊緊握住血流不止的手腕,由于天鎖使用的次數太多,恩齊都已經有些體力透支了。
“......啊?!糟糕,被打飛了嗎.........”
剛剛被擊飛的庫丘林總算清醒了過來,倒掛在懸崖邊,仰頭看著身下升起層層迷霧的冥河,不禁打了個冷顫。
這里是海姆冥界,死亡女神海拉掌管之地。當但我們借助著海姆達爾的護符通過彩虹橋抵達這里時,索爾已經將海拉捶死,并大肆破壞著冥界的一切,騷擾著亡靈永世不得安寧。
“夠了!卑鄙的異鄉人!這里就是你們的墓地!”
索爾揚起粗壯無比的手臂,將我一把提起扔出了數十米遠,翻滾著直到與還在懸崖苦苦掙扎的庫丘林撞到一起,跌了下去。
“阿亮!!!”恩齊都在地上急忙匍匐前進,在最后一刻射出了一條天鎖。
“抓住了!庫丘林,緊緊抱著我。”
我抓住鎖鏈,用盡全力奮力向上爬著,如果再不快點,上面的恩齊都會被索爾活活捶死!!!
“再怎么看,你們只是些凡人。”
重重地揮擊結結實實捶在了恩齊都的胸口之上。
“為什么?為什么不接受眾神的安排!是我們給了你們生命!”
恩齊都手捂著繩索一刻也不松懈。
“懷揣著感激死去吧!!!”
“恩——齊——都——!”
就在索爾即將揮動雷神錘的那一刻,我與庫丘林及時順著鎖鏈爬了上來,反手一把拽過鎖鏈。
“碰——!”
雷神錘砸了個空。
索爾僵住了,忽然,從冥界上空刺破濃霧的雷霆落在了其野獸一般的身軀之上。
雷霆萬鈞,兇狠的眼神中溢滿了雷電,急速的電流蔓延至全身,凝聚在雷神錘之上。
“千萬年以后你們這些卑鄙的凡人,竟然會替代我們...不,我不能接受...既然放棄了信仰,拋棄你們的造物主,那么就去死吧!!!!!!”
話音未落,索爾腰間的雷神錘便懸浮在空中,以全速被轟雷包裹著掠過寒冷無比的峽谷,直擊于倒在峽谷邊緣懸崖上的我們。
“碰————!!!”
索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口中的下賤人類居然徒手擋下了雷神錘的全力一擊。
“我...我不管你對人類報以何種看法......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僅僅是一個不愿就這么悄無聲息死去的亡靈罷了————僅僅是為了活下去!!!”
我大吼道,“活下去”,對于我這樣的亡靈來說簡直是奢侈的存在。
但在那天的婚禮上,阿塔蘭忒幸福的微笑深深觸動了我的內心。
自己為何不活著試試看吶?
跟緣分不淺的土方歲三整天鬼混在一起,和庫丘林晚上加班時咒罵著無良的酒店老板,與黑呆悄悄跑出迦勒底在雪原上盡情飆車,時不時找到福爾摩斯聊一聊華生寫的小說......
一切的一切閃過即將放棄,坐以待斃的我。
活下去!!!!!!
我彎下腰,收緊腹部,用盡全身力氣抵住了全速飛來的雷神錘。
“好小子!堅持住!!!”庫丘林見狀,在些許驚訝之余受到了鼓舞,急忙頂住了不斷后退的我。
“攔住雷神錘!不然我們都會死!”恩齊都第一時間將天鎖盡數射出,剎那間,幾百根繩索從恩齊都的袖口之中齊刷刷的射出,將還在飛行的雷神錘禁錮的死死的。
“不...這不可能!!!”索爾目睹著眼前超出自己認知的一切,瞪大眼睛張大嘴巴,耳邊不時閃過巴德爾的話語。
“不要小看了凡人,他們那種永無止盡的探索精神是你我都遙不可及的。”
“我們只是他們的引路人,索爾,僅此而已,你我只是一介神明罷了......”想到這里,索爾一字一詞跟隨著回憶將自己心中,一直以來不愿意承認的觀點念了出來。
但就在索爾陷入回憶時,更加震驚的一幕將神游的索爾拉回了現實。
“舉起來了...舉起來...你不可能將雷神錘舉起來的!這不可能!!!”
索爾驚訝萬分的看著將雷神錘一點點提起離開地面的我。
“活下去...活下去......”
此時此刻我腦中再次回憶起了與阿塔蘭忒曾經的種種。
那種頑強,那種舍棄一切只愿其有一個美滿的家庭。
那種勇敢,那種即使跪地不起也要一探究竟的覺悟。
那種心痛,熱戀的二人終究無法在一起生活.........
經歷過所有令自己心房不經意間顫抖的事情——這就是我的生活,充滿遺憾但不留余地的勇氣!!!
“我們的生活不是你們這些神明能夠隨意改變決定的!!!”
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腳下的地面開始出現裂痕,我咬牙堅持,一點點舉過膝蓋,慢慢的提到腰間...最后...高高舉過頭頂。
“...果然......我只是區區一介神明,超人的力量蒙蔽了我的心智,其精神上的進取永不及弱小的人類......”
索爾不再還手。
“越‘弱小’(肉體上)就會越‘強大’(精神上)嗎?”
索爾說道。
隨著雷霆一擊,伴隨著地動山搖的峽谷之中,索爾,阿斯加德的雷霆之神,就此隕落。
與此同時,迦勒底主控室之內。
韋伯作為助理,與監控室里的達芬奇和羅曼醫生商討著信號突然中斷的原因。
“是冥界的加護。”一個略帶嘶啞的聲音從三人背后傳來。
韋伯轉過身,哦,是斯卡蒂。
“怎么,小姐,轉變心意了嗎?”說罷韋伯抖了抖燃盡的煙灰。
“其實也不用勉強——唔——”傻傻的羅曼不看氣氛,還沒說完時就被達芬奇一個肘擊中斷了話語。
斯卡蒂不顧身后披散的頭發,推開坐在座椅上口口喊疼的羅曼醫生,專注看起了監視器上的各項數據。
沒錯,信號中斷就是冥界結界的緣故。
但當斯卡蒂看到阿亮的魔力數值時,不禁有些疑惑,魔力數值以及各項身體機能都可以以冠位相稱。
在現有的情報中,唯一有依據的來源就是王哈桑提供的,阿亮依附的英靈正是當時西征殲滅了哈桑教團的孛兒只斤·旭烈兀。
就算是冠位騎階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機能,怎么說,更像是體內有千千萬萬蒙古將士一般,換句話說,一個人就是一個軍隊。
斯卡蒂想到這里也不愿再深究下去了,畢竟此行的目的就是像再見一面自己的兒子——弗雷,趕在阿亮之前先行找到弗雷。
“把我傳送到阿斯加德的英靈殿。”斯卡蒂已經通過盧恩文字,看到了還在英靈殿中與冰霜巨人纏斗的弗雷。
“...好的,小姐,這就準備。”韋伯表面上答應著,回身就給了一旁揉著肚子的羅曼一個眼神。
在斯卡蒂抵達英靈殿,與阿亮聯系上以后,將其坐標發過去。
這么做的考量,主要是怕斯卡蒂再見到自己的兒子時情緒失控,反向幫助弗雷就麻煩了。
斯卡蒂是個明事理的冷酷女王,但再怎么強大的女王也曾是個養家的母親。
保險起見,斯卡蒂的坐標一定要發給阿亮,雖然有些殘忍......
此刻,海姆冥界內。
剛剛結束戰斗的三人,喘著粗氣,癱坐在地上,不顧地面的冰涼,回憶著這場驚險的戰斗。
“呼,神明什么的...果然不是亂叫的...我的【死棘之槍】竟然刺不透索爾的皮膚...天......”
庫丘林仰躺在地上,不可思議的說道。
“是奧丁那把神槍【岡格尼爾】的祝福吧...你的那把【死棘之槍】的原型正是【岡格尼爾】......同樣的攻擊方式,同樣能夠在拋出后招招手就能飛過來...但不同的是......”
我上氣不接下氣。
“不同的是奧丁的那把【岡格尼爾】是必定命中的,而且不達目標不會召回。”
恩齊都修復著手腕上的創傷解釋道。
“不達目標不會召回?哼,還是把有脾氣的槍......”庫丘林不禁開始嫉妒起來。
我不再閑扯,回復些許體力后,環顧四周,通往冥界的大門已經被索爾錘爛。
至于原因,想必目睹過諸神黃昏的神明中,一定有神知道真相,他只是來封鎖消息的。
這樣一來前往冥府底層,詢問海姆達爾真相的計劃也就落空了。
真是禍不單行......
“———呲———呲———聽...聽得...得到嗎?”
通訊裝置終于回復了,羅曼的聲音出現在音頻之內。
“總算恢復了,目前的情況是這樣的———”
將大致情況報告后,迦勒底主控室里也掀起了一番討論的熱潮。
“好吧,情況有變,斯卡蒂已經被轉移到了阿斯加德。她的坐標我會發給你們,或許在那里你們能獲得更多的訊息,就韋伯的直覺,諸神黃昏的答案應該就藏在那里。”
坐標馬上發給了我們,看著熟悉的位置,我轉頭詢問起來庫丘林:“怎么有點...眼熟?”
庫丘林也停下了嘴里的煙:“屑...就是剛才咱們所在的廣場,順著大門的方向往后一點,宮殿的位置,就是那個后花園啊。”
“那你們之前為什么沒有發現?”恩齊都略帶抱怨的問道。
我回想起了當時的情況,那所宮殿的后花園,出入口都被成堆成堆腐爛的死尸堆積的水泄不通,實在是忍受不了惡臭,我與狗子就不約而同地離開了......
“哎——受不了你們.........”
恩齊都自說自話,背對著還在互相掐架的我和狗子,越走越遠了。